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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濮阳舜的别扭

“公主已经答应我了。”桑桑回身道。

“我知道。”濮阳微微蹙眉,沉了口气又道,“随你吧。”

桑桑觉得濮阳舜似乎有什么话没说,想问又不知从何开口,终放弃了这份好奇心,转身离去。

梅花酒的幽香还弥散在空气里,濮阳舜看着桑桑纤瘦的身影渐行渐远,摇头重叹:“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不自量力,她这一副身躯,能扛起整个野谷族吗?”

翌日,仪仗复行,虽然离开并不久,但经历太多,此刻回到故乡,桑桑难免近乡情怯。意外的是,未达谷地,却有一队兵马迎面而来,快马回报说,来者是梁国迎亲的队伍,为首的便是桑桑和濮阳都认识的韩平原。

待到了跟前,韩平原很直接地告诉濮阳舜,仪仗要绕开谷地,借道赵国去梁国。

“为什么呀?”消息传到凤辇里,雅宣可怜桑桑不能回家一趟,便吩咐传话的宫女去问清楚,更叮嘱,“就说是我想去谷地看看。算了,你让那个韩平原过来,叫他告诉我不能途径谷地的原因。”

桑桑没有阻拦,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缘故,但片刻后来的不是韩平原,是濮阳舜。他冷着脸敬告妹妹不许任性,队伍必须避开谷地绕道而行。

“那桑桑怎么办?”雅宣可有义气了,她早把桑桑引为知己。

濮阳舜扭头来看着桑桑,一副“你必须服从”的神态,幽幽开口:“看起来,你才是做主的人?”

“民女不敢。”桑桑恭谦,但直言不讳自己的心思,“民女的确想回一趟谷地,但若世子和韩大人决定要绕道,民女不会有怨言,更不可能强迫公主。”

雅宣急了,“表哥,你不要这么……”

“世子爷,韩大人在车下等您,说有话要讲。”恰一个宫女进来,打断了众人的话,濮阳舜便冷着脸出去了。

“公主,我……”

“不必多说呢,我知道你的心思,再说了,我也想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地方,你看你就和传说里的不一样呢。”雅宣自信满满,笑眯眯道,“除非有不可抗拒的理由,不然我一定不答应,那个韩平原是听了梁勇的话来做事的,那个梁勇现在就想控制我吗?”

桑桑哭笑不得,怎么这件事,扯到这份子上去了?

不时濮阳舜又进来,脸色比先前还难看,冲桑桑道:“下车吧,韩平原送你回谷地,然后再与我们会和。”

“什么意思?”雅宣蹦起来,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不甘心呀。

濮阳舜连话都没说,只瞪一眼,雅宣小丫头那里就蒙了,咬牙切齿地嘀嘀咕咕,弄得濮阳舜怎么虐待了她似的。

“多谢世子。”桑桑平静得很,安排了一下雅宣的事,就离了凤辇,终是见到了等在那里的韩平原。

这一见,好似是与亲人相聚般舒心,虽然桑桑是和梁勇结拜了兄妹,可韩平原远比义兄更可靠,不是吗?

平原准备了骏马,桑桑将要紧的东西随身带着后,便要策马离开,此刻两人说话还有些客气,但桑桑脸上的笑容已轻松了许多。不过最在意这一点的,却是立定在凤辇上远远看着这一切的濮阳舜,看见沈桑桑笑若春风,他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如是两拨人分开,桑桑跟着平原往谷地进发,路上平原告诉桑桑,之所以要送亲队伍绕道而行,是因为如今的谷地四处暴动,野谷族人已不堪再被三国人欺压,一些人压抑太久扭曲了灵魂,将烧 杀 抢 掠作为生存的唯一手段,军人尚可,若是防护稍弱的商人,无不被袭击。

桑桑听得心寒,越临近谷地,手里的缰绳捏得越紧。她唯一能安心的,是平原告诉他,梁帝已派人将沈宅保护起来,她的家人都安然无恙。

可世事无常,一踏进谷地,桑桑就被满目疮痍震撼到,路上零星有几个野谷族人游荡,看见这队人马,眸子里都闪烁着嗜血的目光。

桑桑的心好似被撕裂,她只是离开了几个月而已,为何连人性都变了?野谷族人是善良而淳朴的,可眼下,他们正演绎着都城里的那些传说,变得凶暴野蛮。

沈宅在谷地的中心,要走很长的路才能到达,一路上桑桑看尽沧桑,仅存的几分希望也岌岌可危,她已经不敢想象,家里是何种光景。

就在此刻,路前出现黑压压的人群,他们衣衫褴褛,萧瑟在寒风中叫人看得心里发紧,更惊心的,是他们手里各色钝器,或大刀、或长枪,甚至还有路边的石块,毫无疑问,他们要对自己这一行人下手。

“保护沈姑娘。”韩平原异常冷静,抽出腰际长剑,严阵以待。

来的野谷族人并没有立即要动手,有人高声冲他们喊:“把钱和食物留下,放你们一条生路。”

韩平原蹙眉想了想,吩咐手下:“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们。”

“大人,这……”

“听我的。”平原很坚定。

众人都纷纷将身边的东西拿出来收集在一起,桑桑虽心中不服,但不能给平原添麻烦,只能也交出身上的首饰,那群人清点后似乎满意,让开道放行。

好不容易到家门口,沈宅果然如平原所说被团团包围,若非平原出示令牌,桑桑都不能进去。

踏进家门,眼见一切如旧,桑桑心松了不少。

恰巧二姨太秦氏从厅前过,瞧见桑桑惊喜非凡,几乎是跑上来将这孩子抱住,哭道:“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去见老爷。”

桑桑闻言心头一紧。

从秦氏一路叨叨的话里得知,父亲重病在床,而他这病又纯粹是自己气自己折腾出来的,家里人谁劝都不管用,因偶尔听他念叨桑桑, 便都巴望着桑桑能早些回家。

然而谷地已经变样了,沈家上下要么接受梁帝的保护窝在这偌大的宅子里,要么就散尽家财,回都城去,所以秦氏一直以为桑桑是回不来了。

“二娘,我回来的路上也遭劫,这到底是怎么了?”未至父亲门前,桑桑忍不住先问秦氏。

秦氏叹气道:“谁知道呢,听说是有什么屠杀的,我也不懂,就好像一夜之间就变天了。我和夫人都劝老爷放弃这里的事业回齐国去,可你爹他不答应,桑桑,你好好劝劝他吧。在这里朝不保夕的,我和夫人很久没睡踏实了。”

这般说着,两人已到了沈政仲的卧房,早有丫头报信进去,沈夫人先一步迎了出来,见了桑桑便拉着上下打量,诸多关切,继而便推她去见丈夫。

且说桑桑到父亲床前,犹记得离家时他的健康神气,这会子却是个干瘦的老头儿,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桑桑轻唤一声爹爹,心头发酸,到底忍了眼泪。

沈政仲睁眼看见果真是桑桑回来,眼睛里有了些许光芒,桑桑上来搀扶他坐起来,勉强作笑:“爹爹是不是又不肯吃药?”

“一把老骨头,吃什么药呢。”沈政仲苦笑,桑桑直觉得奇怪,父亲的性格不该如此,怎么谷地变了,族人变了,连父亲也跟着变了?

“丫头,你怎么回来了?齐国不好吗?还走吗?”沈政仲慢悠悠地问着,又将女儿细细打量,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忽而一紧,问道,“你娘的镯子呢?”

桑桑忙从贴身的荷包里拿出来戴好,一边解释:“方才来的路上,韩大人要我把要紧的东西贴身放,别露在外头,果真是被他说中了,那些露在外头的东西,都叫人掠去了。”

沈政仲再细看女儿,果然头上手上一件首饰都没有,他自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不由重重地叹气。

“爹爹,二娘说您是气病的,也是为了外头的事吗?”桑桑索性直接问父亲,“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可沈政仲不答反问:“梁国的韩大人送你来的?你怎么同他在一起?你要去梁国了吗?”

桑桑忙将事情始末解释清楚,继续追问父亲:“到底怎么了?”

沈政仲冷笑,“等你去了梁国,亲自问他们的皇帝自然就知道了。”

“爹爹……”

“桑桑。”沈政仲伸手挽起女儿的手,细细摩挲她腕上的镯子,慢声道,“哎……做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好吗?”

沈政仲终是拗不过女儿,慢慢将谷地发生的事告诉了女儿,原是当日梁帝造访沈宅被偷袭后,梁国军队于两日后突然杀入谷地,无端端地屠杀了上百野谷族人,野谷族人怨恨他们的雇主不能保护自己,将不能对抗梁军的怨气发泄在了商人的身上,眼下整个谷地,除了沈家被梁帝保护外,其他一些没有背景势力的商户都惨遭抢掠,有靠山的商家,也纷纷撤出了谷地。

桑桑听完凉透了心,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个笑呵呵不靠谱的梁勇,竟会派人屠杀野谷族人。

从父亲的房里出来,秦氏好心来告诉她已安排韩平原住下,桑桑却虎着脸一声不吭地直冲过去,韩平原见他如是,便知道沈政仲对女儿说了什么,似早有准备一般先回答:“这是政治,那些人必须死,但谷地变成这样,并非我梁国人之过,你父亲的话有偏颇。”

桑桑很难平静,“与其说你们在保护我的家人,不如说,是你的皇上在软禁他们?”

韩平原点头,“你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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