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陈万泉的情绪异常激动。
“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怀疑我杀人？你们有证据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我抓进来，我会告你们的！等下我还有会议要开，赶快放我出去！”
“你喊什么喊，老实配合，该放你的时候自然会放！”赵邙和丁立树在审讯室里负责审问，姜诚则在玻璃外观望着。
“你怎么看？”夏虓端了一杯咖啡递给姜诚，顺便问道。
姜诚摇了摇头，抿了一口咖啡：“说不好，我在想是不是我们错了。”
傍晚的时候，专案组开了一次集体会议。
“我们去嫌疑人郝西财的住处周围调查走访了一番，周围邻居对他的印象普遍都糟糕透了，都说他经常由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别人起冲突，老百姓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所以大家对他的去向都没怎么在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没回家的。不过我们在对面楼上找到了一个小伙子，他说在前些天的某个晚上曾经看到过郝西财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好像有心事的样子，由于不确定还会不会有见过郝西财的目击者，所以我们把他暂定为最后一个见过疑犯的人，稍后他会来队里做份笔录。”胖子一口气汇报了他和花乔这一天的成果。
“welldone。”姜诚竖起大拇指表扬了对方的成绩，胖子挑了挑眉毛得意地笑了笑。
“我们动用了测谎仪，对被称为老二的那个保安进行了盘问，结果证明他确实不认识郝西财，基本可以断定此人只是单纯的一个傀儡。”丁立树汇报道。
“至于陈万泉，他坚称自己只是来本市参加企业研讨会议，没有其他的目的，也不认识死者和嫌疑人。并且此人现在情绪激动，扬言要告我们滥用职权。”赵邙接过话茬道，“头儿，你看怎么办？”
“暂时先不能放，等查完他的通话记录再说。”姜诚觉得暂时应该先坚持自己的观点。
“明白。”
“应该真的不是他。”
正说着，外出调取通话记录的吴祥明就推门走了进来：“他最近的通话记录除了和家人的，大多数都是打给他多年的合作方的，而这些合作方又普遍财力雄厚，地理位置处于当地，与被害人方东野没有任何交集。只有五个通话记录是打给其他人的，其中三个是展会的场地方，一个是他的高中同学，已经确认是商量同学聚会方面的事宜，还有一个是当地的快递揽件员，对方经济能力一般，基本可以排除拿龙币记电话号码这种可能性。”
姜诚听完，摆了摆手：“那就放了吧。”
“就是又白忙活了呗。”胖子甩甩手，一脸失望的表情。
那这串字符，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
“那个，我大胆地推测一下啊，”丁立树举了举手，清了清嗓子说道，“刚刚我听到有提到快递员，突然提醒了我一下，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快递单号？”
这倒是一个开拓思路的假想。
还没等姜诚发话，吴祥明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在电脑上忙活着查找上了。
整个会议室，除了啪啪啪的按键声音，再无其他。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吴祥明的身上，希望他接下来会告诉大家，这个就是快递单号，这样的话案件的方向至少有了。
可惜，事与愿违。
吴祥明停下双手，耸了耸肩，说道：“不是快递。”
一片唏嘘声。花乔懊恼地把双手叉在头发里来回滑动了几个来回，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出去抽根烟，太费脑子。这凶手就是个变态无疑！”
众人目送着花乔的身影出门，此刻的心情跟他也差不多。
短暂的沉默后，夏虓又开口了：“既然没有突破口，我们就试着大胆的发散思维一下，把所有跟数字和字母有关系的可能性都说一说，没准就得出结论了。”
胖子嘟着嘴看着她，说道：“夏老师，但我现在想不出什么跟数字和字母有关的可能性，我的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都死得太早，我每做一道算术题或者说一个单词儿，可能都需要别人帮忙按着他们的棺材板儿。”
好冷的笑话，但没有人笑。胖子也觉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开玩笑有点不合时宜，所以他识时务地赶紧闭上了嘴。
“胖子说的数学提醒了我，会不会是数学里的什么知识，你看，圆周率什么的不就是又能用π表示，又能用数字和小数点儿表示么？”丁立树说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吴祥明眨了眨眼，“在我的认知里还真没有跟这一串相似的数学公式。”
吴祥明的知识储备量是很让人信服的，丁立树自然也无话可说了。
说话间，走廊里传来了一阵男人的叫嚷，隐约能听到类似曝光，上告之类的字眼。紧接着，外出抽烟的花乔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
“我了个去！我都要骂人了，那个陈万泉太不讲究了！”
“怎么了？”
“他还真算是跟我们杠上了！”花乔无语地说道，“扬言非得告我们，而且还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写了个长微博贴到了网上，还配了好几张图片，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现在转发量都超过五千了，好多网民在评论里说我们滥用私刑，没弄清楚状况就胡乱抓人，声讨声一片，恨不得有人都要冲到队里来找我们理论了。”
“真的假的？”胖子不相信地打开了自己的微博，“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在热门里飘着呢，你再翻两页就翻到了。”花乔伸着脖子指挥着。
“我去，还真是。”胖子翻了两页显然是翻到了，刚看了两眼也开始义愤填膺起来，“评论真是没眼看，他们知道什么啊就乱说！键盘侠真是毒瘤！”
姜诚也打开了自己的首页，翻到了那条微博。微博的语气很不客气，陈万泉的措辞间充满了自己误被抓的无助和对警察没调查清楚就抓人的行为的谴责，言辞犀利，煽动性强。
姜诚也有点愤怒，不过还没等他发作，他就注意到一个细节。微博的左下角，有一行显示地理位置的小字，陈万泉那条微博的发出地，就是他们警队的定位：X市X区XX路X号刑事警察大队。
点进去再看，是地点简介，一行数字夹带着字母的串号作为唯一坐标被写在了简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