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杀了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是啊，把她的男人脑袋都给拍扁啦！哎呦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可惨啦！”女人现在回想起来，似乎还有点后怕的样子，她一边拍着胸脯换着气，一边话锋一转又说，“不过他们家那个男人也是不得好死的东西啊！自己亲生的娃娃啊，扬手就要扔出去的嘛，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哟！”
“你的意思是，他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就是照片上面的小女孩，给扔出了门？”夏虓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她虽然没有结婚，但在她的意识里，父母怎么样都不会伤害自己亲生孩儿，正所谓虎毒还不食子呢。
“可不嘛，冰天雪地的天哎，就这么给扔出门去啦！女娃娃当时就照片上这么大嘛，那不死怎么可能的嘛。”女人抬眼看了看照片上的小女孩，一脸可惜的样子，“其实这个女娃娃除了长得吓人一点，性格还是很讨喜的嘛，我还给过她西瓜吃咧。”
“那这个女人把自己丈夫杀了之后，就疯了？”姜诚又问。
“你这个小伙子听三不听四的嘛，她是先疯的，因为她家的男娃娃也跑不见了嘛，一下子丢了两个娃娃，精神肯定要受点刺激的呀。她的男人又整天找茬打架，喝酒闹事，谁都受不了啊，所以她就把他杀了。”女人回答。
“这个事情警方知道吗？”姜诚问，在他的印象里，并没有一起案件，是妻子把丈夫杀掉，而且他们还同时还丢失了两个孩子。
“知道的呀，当时来了好多警察，还把疯婆子给抓走啦！”女人翻着眼睛回想道，“不过她是个疯子嘛，谁都知道疯子杀人不犯法啊，后来就给放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在国内，精神病人犯罪确实没有法律进行约束，精神病人只要有医院开具的证明，可以说杀人也就白杀了。估计当时警方也知道这一点，也就没把这当成什么重大事件进行处理。算起来，十几年前的姜诚连警校还没上，更别说当警察了，不知道这件事很正常。
看来，他们来对地方了。凶手把照片撕成碎片，故弄玄虚地一张张标上数字，就是要把矛头指向柯企河村。但是现在姜诚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一边杀人，还要一边给警方提供线索呢？他真的对自己的犯罪行为有绝对的把握，不怕警方早一步识破他的计划，把他绳之以法吗？
现在一切的线索都是照片上这个小女孩，但是却被告知已经死了。那凶手留下的照片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一切的开始都跟这个小女孩有关？那会是什么事呢？凶手跟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关系？再或者说，小女孩并没有死，现在的凶手，就是这个小女孩？
姜诚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一堆问题，但是想起村口那疯疯癫癫的女人就无从下口询问。这个不幸的家庭，现在只剩下这个无行为能力的女人了吧。
“那他们家，还有什么亲人吗？”姜诚觉得还是把他们的家庭关系捋清楚好一点。
“没有咯，那个疯女人是外地来的，嫁到我们村我就没见过有什么人过来看过她。现在疯了，更没有人来咯。”女人回答。
“那男方家里面呢？”
“这个就不晓得咯，好像这个两口子自从那个女娃娃出生之后就没跟什么人来往过了。他男人成天不务正业，借酒浇愁，谁愿意有这种亲戚，就算有也得断了来往咯。”
断的这么干净，这可怎么查？姜诚与同行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见其他人也是眉头紧锁，不发一言的样子。
“你刚刚说她家的男人是听了谁的话，才把女孩子给扔掉的？”姜诚忽然想起在村口说的那番话。
“铁瞎子啊，老铁瞎子。”女人回答。
“那…这个人还活着吗？”姜诚试探性地问。心想可别等我们又满怀希望地去，却再看到一张黑白照片才好。
“这话说的，当然活着！”
“那能劳烦你再带我们去找找他吗？”姜诚问。
女人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又转了两转，在几人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
夏虓一肚子被人搜刮走心爱物品的火无处发，见她又要来，赶紧叫停：“我说你够了啊！我那只表可是从国外带回来的限量版，够你带几年路的了，别得寸进尺！”
女人冲夏虓翻了一个白眼，不情愿地嘟哝着：“走吧走吧，我是一心做善事，不与人争。”
夏虓的内心已经快爆发几十个火山了。
又是一路的走走停停，在被十来个村民警惕的目光打量了个遍之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铁瞎子的家。
“老铁大叔啊，你在家不？”女人笃笃笃地敲了敲门问道。
冗长的沉默，一个嘶哑不堪的声音在门后响了起来：“谁啊？”
“我，邓竹兰，我带了几个人过来找您算命啊！”邓竹兰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嘴唇上面，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这个邓竹兰，为达目的真是不择手段，他们几个无神论者愣是被说成了算命的人。几人心里嘀咕，但寻思着只要见到这个人就好，只好忍了下来。
“进来吧。”门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邓竹兰轻轻地推了一下门，门咯吱一声就打开了。这是一个收拾的还挺干净的小院，小院中间坐着一个一头白发的老头，两个眼皮粘连在一起向内凹去，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失明的人。
大概此人就是邓竹兰口中的铁瞎子了。
“您好，我们是…”
“你们不是来算命的吧？”
还没等姜诚说完，铁瞎子就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他轻轻吹了吹面前的茶水，小口地啜饮了一口。
“是…我们确实不是来算命的。”姜诚见对方已经看出来了，也没必要再顺着邓竹兰的说法继续说谎了，干脆就承认好了，就说，“我们其实是来打听个事儿的。”
“哦，”铁瞎子呵呵地一笑，直言不讳，“你们是来打听沈老三家的事儿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