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想到一点就冲动的跑了出来,现在可怎么办啊!
不行,死马当活马医吧,总是要碰碰运气的。
“就找跟咱们不一样的人!”章清婠对着车厢内的两人道。
“怎么不一样?”珍珠追问道。
“……”这让她怎么解释?
“就是一看就不是咱们这里的人,长的不一样,头发,眼睛的颜色,穿的,也可能很不一样!”
两个人不再说话,一同朝车窗外看去。
“小姐,那边有个不一样的!”珍珠抓着玛瑙的胳膊,兴奋的喊了一嗓子。
章清婠也激动起来,马车都走了半条街了,这大冷的天,别说外国人,大街上连个晃荡的同胞的影子都少。
章清婠赶紧把马车叫停,打眼看去,是个非常高大的中年男子,虽然顶着张外国脸,却穿一身鸦青色杭绸素面棉袍。还围了条天青色围巾。
章清婠真是傻傻的分不清是哪一国的。
不过,没关系,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总归都是好猫。
章清婠领着两个小丫头下了车,直直朝那外国友人走去,她已经习惯了国际打招呼用语,试探的招呼一声:“哈喽!”。
中年大叔看见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小萝莉,还有些愣神。
章清婠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
那大叔咧嘴一笑,也哇啦哇啦的对着章清婠说了几句。
章清婠真的是想要一头扎在路边的雪堆里死一会儿的心都有了。
她完全听不懂啊!
章清婠灵机一动,拿出随身携带的之前画好的罂粟花的样子,还有种子的样子给这个大叔瞧。
要不说艺术是不分国界的。
那大叔看的很是认真仔细,把图纸还给章清婠,然后朝章清婠礼貌的笑一笑,摇了摇头……
你说说,不知道你笑什么啊!
挥手告别了中年大叔,章清婠刚要抬腿上车继续寻找,就被珍珠拽住了衣袖。
章清婠无奈,“我说珍珠啊,你家小姐我时间宝贵,没事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她出来一趟容易么她,这一天,可是用她未来的一个月换取的!代价多高啊。
所以,一刻都耽搁不得。
珍珠的手朝对面的街道上一指,“小姐,那里不就有个你要找的人!”
“哪里?”章清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锦绣阁三个大字,明晃晃的出现了在她的视野中。
回身给了珍珠一个赞许的眼神,“如果这次能成,你们两个,回去我重重有赏!”
二人高兴,齐声先谢过自家小姐。
天冷,也并没有几个客人出来逛街,三人进去的时候,两个店员正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看见有人进来,两个小丫头赶紧热情的起身相迎。
章清婠四周扫了一眼,正看见那被请过来的洋裁缝安静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缝制着什么。
她朝着身边的珍珠玛瑙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会意,上前一左一右的拉着那两个店员给自己介绍,又要试衣服,又要看布料。
看章清婠几人的穿着,弄的那两人半天没回过神。
最终才相信,珍珠和玛瑙两个才是来买东西的,穿着不凡的章清婠完全只是个陪衬。
章清婠趁机挪动脚步凑到那裁缝身边,试探的打声招呼“哈喽!”
那金发碧眼的女人一下子就回了头,吃惊的看着章清婠,哇啦哇啦的说了几句。
就这几句话,差点没把她激动的热泪盈眶。
英语啊!
章清婠也不浪费时间,拿出自己画的图给她瞧,因为她真的不知道罂粟的英语怎么说……
那女的可能看她英语说的实在蹩脚,点了点头,改用汉语说道:“这个,我知道。”
看见她点头的时候,章清婠真的是很想上前抱着她亲上一口的。
可能因为章清婠会说他们本国语言的关系,那女人很是热情,继续道:“我的家里,现在就有,你要去看看么?”
沃德天啊,这叫什么,傻人有傻福?吉人自有天相?
管他是哪个,总之,此刻的章清婠简直激动的快要飞起来。
她按耐住心中的激动,赶紧问丽莎,她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个美丽的女子叫丽莎。和丈夫大卫一同来自大不列颠。
她很爱她的丈夫,可是前几年她的丈夫突然得了一种怪病,身上会不时的疼痛,后来靠吸烟来缓解疼痛,最后烟草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这时,四处求医的他们遇见了一个别过的朋友,给了他们几粒种子,就是章清婠手里的这个。
后来他们将种子种下,收取果实的浆汁,混合在烟草里给丈夫大卫用,果然有奇效,只不过这东西依赖性很强,她的丈夫已经离不开这东西了……
她刚要再接再厉,随同丽莎回到她的住处去看看情况,那两个店员已经发现了正在交谈的两人,立刻过来阻止。
“对不起,小姐,我们的裁缝很是怕生,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可以跟我们说!”
章清婠只得放弃,笑着跟两个店员道歉,然后拉着珍珠玛瑙两个离开。
临走时,不忘跟丽莎打招呼,明天再过来看她。
马车里,章清婠不忘叮嘱身边的两人,“这两天你们见到的一切都烂在肚子里,以后谁问都只说是出来逛街而已。知道么?”
她知道,这两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瞒不过面前一直跟着自己的这两位。她也要考验一下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值得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锦绣阁里,高个子的那个女子问矮一些的那个道:“我们要不要跟朱掌柜说一声?”
矮一些的那个犹豫道:“还是不要说了吧,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不然上面怪罪下来,咱们俩还要受罚!”
高个子那个似乎被说动了,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
“啪!”的一声,上好的青花瓷茶杯被摔得粉碎。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屋子里的几个人全都屏气凝神,朱掌柜和妙笔两个更是躬身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属下也是昨天问了情况才知道,前两天国公府的二小姐来过,并且借机跟丽莎说了几句话,当时他们并未在意,全都是属下办事不利,一时疏忽……”朱掌柜的头垂的更低。
章清婠,又是她来坏自己的好事!
“你知不道,因为你的一时疏忽,我精心筹划的布局就要全部打乱!差点让我这两年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沈盈歌精心打理过的指甲,因为用力攥起的拳头,尽数折断。然而,手上的痛,却远远不及她心里的痛。
“小姐,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妙笔小心的出声询问。
“还能怎么办!这里一切照旧!”
沈盈歌说着吩咐下面的朱掌柜道:“看好你手底下的人,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直接把那几个碍事的人给我除了!免得打草惊蛇!”
朱掌柜惊讶的抬头,“那丽莎夫妇也……”
沈盈歌轻哼一声,“我能请的了一个,就能请第二个!”
一切妨碍她的人统统都要消失掉!
沈盈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慢慢坐到身后的靠椅上。
朱掌柜不无担心的问:“小姐,他们不会顺着这条线索差到咱们身上吧?”
沈盈歌摇乐摇,淡淡道:“秦掌柜已死,其他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章琦他们即使知道了咱们是用什么法子招揽生意也没用,也早已经死无对证。”
说着,叹了口气,不无可惜的说,“只不过可惜了我之前散播出去的谣言,又失了一个发财的大好机会。”
能发现那能让人吸食上瘾的东西,纯属是个意外。
当初她刚刚重生回来不久,按照前世许家的法子发了一笔横财,就开始着手造船秘密出海的事情,虽然自己不能出面,但她却找到了前世许家的大总管,朱成刚。
然后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收为己用。
果然,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随船回来的竟然还有丽莎夫妻。
因为她的丈夫有病,所以朱掌柜会特别留心一下。
就这样,就发现了那种能够让人成瘾的东西。
还好她做事谨慎,每次都把那东西的壳磨成了粉末加进去,她没敢用那膏,怕成瘾太快太容易被发现。
原本还想着祸水东引,借机散播谣言,能够让京里的人把它跟德王他们联系起来,过段时间风声没了,她再换个地方继续把这个营生做下去。
结果,却不得不放弃了。
沈盈歌突然想什么,问道:“我之前让你接近的人,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朱掌柜赶忙答道:“闫御史的夫人是咱们这里的常客,属下早已找了牢靠之人去接近她了。”
沈盈歌点点头,拿出几张纸来,让冬青拿给朱掌柜的。
“你找个时机把这份资料让那人交给给闫夫人,她自然会呈给闫御史看。”
那闫御史最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现在朝堂上等着立功的人大有人在,这次正是个表现的大好机会,她怎么肯让自家的夫君错过呢!
朱掌柜接过冬青手里的东西一看,吓得半死,抖着嗓子问:“不知小姐这是何意?”
原来朱掌柜手里那份,正是沈文举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写的甚是清楚,甚至连何年何月,何时何地都标记的清清楚楚。
“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傻,距离抄家灭族远着呢,最多也就是革职查办,不过,估计也没那么严重,毕竟这些对于沈文举来说都只是九牛一毛,而且国公爷也不会真的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女婿不管,毕竟,他的女儿还在重病,万一有个什么,他是不会愿意看见的。”
沈盈歌只是想给他点教训,但又不能让他真的被一撸到底,毕竟过上几年自己还要议亲,对于一个没有家族庇护的女子来说,以后的婚配筹码,可是要大打折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