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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惊涛(2)

这山望到那山高哎,

嚼根笋子爬上坡。

有心唱个山歌子哎,

牙齿落了不关风……

胡诌了几句,腹内忽然一阵轰鸣。二狗连忙折回身,从窝棚前的火堆中刨出几颗烧得黑乎乎的土豆,在两手间摔摔打打,褪了皮,又噘起嘴吹了吹,香喷喷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二狗忽然觉得眼前似乎少了一件很重要的物什,一时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吃了土豆,肚子里热烘烘的,他正要俯身找装水的秋壶,忽然就记起:原来是眼前不见了黑虎!又想:那黑虎莫不是跟到立冬放牛去了?但心里始终惦记着,他拎起秋壶,将壶嘴安在嘴上,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就走出来,将双手罩到嘴边,喊道:“黑虎,黑虎……”

风把他的喊声传到远处,从崖壁上返回来许多回声:黑虎——黑——虎——虎——虎……

四下里却静悄悄的。

二狗骂了一声,转身就沿着苞谷地寻找起来。他听人说过,撬狗儿行动之前,先要把狗丢翻。前几天,困龙沟一户人喂的狗就被下了三步倒的肉包子甩翻了,等家里人发现时,那狗倒在沟边,口鼻里满是白沫,早已死去多时。

想到这里,二狗浑身一激灵,加快了脚步。暮色渐渐拢上来,从对面山顶飘下来一缕青色的山岚,悠悠荡荡地挂在半山腰。这一片苞谷地是村里最大也是最成片的头等好地,约莫有十多亩。二狗一边走,一边用脚踢着地上的野草,弄得窸窸窣窣响。

拐到老杉林边上时,他忽然看见苞谷地中间卧着一颗黄灿灿的南瓜,想起好久没吃过南瓜,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就拐了进去,俯身去摘南瓜。

那南瓜沉甸甸的,二狗刚抱到怀中,忽然背后杉林中一阵乱响,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三四头野猪就嗷嗷叫着冲了进来,将他撞翻在地!

苞谷秆在暮色中噼噼啪啪地晃动着,被野猪们一拱二踩三踏,纷纷倒伏下去。二狗只听得四周都是野猪嗷嗷的叫声,一股股臭烘烘的气息扑得到处都是。他站起来,顾不得擦脸上的泥巴,扭头就看见一只又粗又壮的野猪对着自己龇牙咧嘴。

第一次没有把二狗丢翻,那头野猪嗷嗷叫着,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满脸是泥的家伙,后退了半步,屁股一抬,又疾速地冲了过来。二狗只听得四周风声顿起,眼前一黑,心里惨叫道:“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间从斜刺里呼地腾起一团黑影,一条大狗怒吼着,猛地扑了上来,与那头野猪撕咬起来,正是黑虎!

黑虎本是瞄准那野猪的咽喉去的,谁知那野猪也是身经百战,电光石火之间将头一偏,只听嚓的一声,黑虎锋利的牙齿一口咬掉了野猪的半只耳朵!

野猪一吃疼,顿时疯狂起来,嗷嗷嘶吼着,身上的鬃毛一根根钢针般竖起。在山里生活的人都知道,发狂野猪赛过豹。头猪吼叫着,其余野猪也聚拢来,与黑虎形成了四对一的局面。

二狗早已经吓得胆战心惊,缩在一旁。就在这时,只见暮色中野猪獠牙一闪,那坨肥大的身子就巨石般冲到了黑虎面前。咔嗒一声,黑虎利齿猛地一咬合,生生咬碎了那野猪的眉骨,与此同时,野猪锋利的獠牙也从黑虎的肚腹上一划而过!

血糊住了那匹野猪的眼睛,它又痛又急,更加焦躁起来,嘴里嗷的一声呼喝,其余几头野猪纷纷蹬起后腿,准备一起向黑虎猛冲过来。

暮色中,黑虎的身子左右摇晃着,刚才那头野猪已经划开了它的肚腹,它只感到腹腔内一阵阵抽搐。看野猪们又要冲过来,黑虎定定神,鼓足劲,死死站在二狗面前,拼死阻挡着野猪的进攻。

野猪们呼呼地喘着气,正要再一次发起进攻,忽然间苞谷地上空传来几声惊雷般的枪声,接着火光乱闪,立冬、老村长五叔、芒种和村里几个人嘴里“喔吼!喔吼!”地喊叫着,高举砂枪,大步撵了过来。

野猪们扭转身子,撒腿就跑。苞谷地里落了一地血迹。

等立冬他们撵拢时,黑虎已经死在了二狗怀里。头猪锋利的獠牙将它的肚腹划破,内脏流了一地。二狗哭泣着,将黑虎摇来晃去,似乎想将它唤醒,他一面哭,一面喊:“黑虎啊,黑虎啊,我的黑虎兄弟啊,你一走,我咋个办啊。”

看着悲痛欲绝的二狗,立冬不由想起了他与黑虎之间的恩恩怨怨来——

黑虎本是陕西地界那边一个养蜂人的狗。

黑虎和那养蜂人是三年前来到鹞子崖的。每年谷雨过后,就有零星的养蜂人闻着槐花的清香来到鹞子崖上。节气在前头引路,养蜂人先乘火车,再换汽车,然后再乘着突突作响的拖拉机或者慢腾腾的牛车,逐渐摸进了鹞子崖上这一片山村深处。立秋记得,当黑虎和他的主人摸到小村来时,村里人眼前一亮:好一条威猛的狗。

狗威风,人也精神。虎形崖上的山民们见过许多的养蜂人,却就数这个汉子生得高大。清晨,当人们从家里出来,从槐树下经过时,那汉子已经拴好了狗,正蹲在军绿色的帐篷前烧烟。有人就问:“吃了?”汉子愉快地应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包过滤嘴烟来,一支支散给村民们。

黄昏时候,整个村子里的人就在汉子的帐篷里进进出出了。大人们不安地打量着黑虎。孩子们则怯怯地向黑虎伸出又怕又羡慕的目光。汉子说:“别怕,撵山狗从不乱咬人的。”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黑虎温顺地摇摆着尾巴。

村民们眼里放出光来:眼前这条大黑狗就是撵山狗?这就是传说中赶野猪,咬麂子,撵得狼也无法立脚的神狗?看村人们将信将疑的眼神,那汉子将两根手指弯进嘴里,响亮地打了一声呼哨,黄昏的光线中,黑虎阔大头颅上的黑毛忽然根根竖立起来。村民们不觉往后退了一步。汉子笑笑,将右掌朝下轻轻一按,黑虎一屁股坐到地上,眼里又恢复了温顺的神情。

这鹞子崖上的人家也喂狗,都是些土狗,毛皮粗糙,每到天黑便一条条躲在门背后向着夜空狺狺乱咬。自从汉子带来了黑虎,土狗们夜晚就忽然静了下来。

谷雨一过,转眼就到了立夏,鹞子崖上随风飘起快快黄欢快的叫声。洋槐林里,大片大片的槐花也开了,每棵树上都像挂着一串串雪花。蜜蜂们开始采蜜了,从蜂桶里飞出来,嗡嗡嗡的叫声漫天都是。

汉子脸上凝重起来,每天戴着面帘在摇桶前忙碌着。黄昏时分,满村的灯火都亮了起来。汉子摇好了蜂蜜,疲倦地坐在马扎上烧烟,一人一狗在树下孤独地相对。

摇出了蜜,村里的女人们便不时到槐树下来,向汉子打上几斤蜂糖。人群中,二狗那个刚娶回家三个月的婆娘向汉子看了几眼,目光就停住了。

养蜂人和二狗老婆一起失踪的那天上午,槐花开得正香。二狗从树旁经过时,那汉子喊住了他。蜂群在箱里嗡嗡地振动着,汉子说话时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大片大片的阳光从头顶热烈地泼下来,二狗晒得满头大汗,迷迷糊糊地从汉子手里接过拴狗的链子,心里盛满了意外之喜。黑虎向主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汉子做了个手势,黑虎便乖乖地跟着二狗走了。

黄昏的时候,黑虎在二狗家院坝里焦躁不安地转圈,前爪在地上抓来抓去。

……

一直到第三天早晨,人们才看见二狗从家里出来,肩上背着五叔那杆黑黝黝的土砂枪。黑虎肚腹间的肋骨则一条条鲜明地凸现着。二狗牵着它在村巷里慢慢地走,来到槐树下,二狗将黑虎颈项上的链子缠到树干上,然后眯着眼,举起了枪。黑虎回头望了望跟上来的村人,又望了望二狗。

立冬记得,那天早晨,当二狗举起枪瞄准黑虎时,几朵槐花在晨风中从自己头顶飘飘地跌落下来。眼看枪声就要洞穿寂静了,二狗想了想,却又放下枪,将黑虎从链条中解脱出来。有个孩子忽然喊道:“黑虎,快跑!”

二狗的眼睛从黑洞洞的准星里瞄过去。好几个孩子一起喊了起来,大人们都不说话。黑虎在树下踌躇着,乌黑的脑袋忽然转向二狗,它黑汪汪的眼睛和二狗的目光在空中对视着,然后它趴到地上,闭上了双眼……

从那以后,失去了婆娘的二狗就和黑虎生活在一起,一人一狗须臾不离,直到今天黑虎死在二狗的怀中。

回村挖坑埋葬了黑虎,天已经快亮了。立冬和二狗一起,又走回到崖上的苞谷地边,在窝棚前燃起一堆火。叔侄俩默默地对坐着,听着秋风在头顶的山林间呼呼地吹拂,久久没有言语。

清晨的阳光从远处高高的山脊上投射下来,将整个村子染得一片金黄。一大早,青色的炊烟就在各家各户的屋顶上一缕一缕地升上天空。坡地上,早起的几个老人正在地里跌跌撞撞地忙碌着,有的给苞谷薅草,有的怀中抱个碗,低着头,艰难地挪动着,在给苞谷施肥。盐粒一样的尿素撒到地里,在黄土疙瘩中白得分外耀眼。

立冬站在鹞子崖上,看着脚下这块世世代代生活的小小村子,又想起去年闹撬狗儿和黑虎被野猪咬死的事,心里不禁又酸又痛。

太阳渐渐升高了。立冬将黄牛吆到崖后边的草坡上吃草,自己一个人继续站在崖边向村子里观望。他看见二狗端着尿盆,歪歪斜斜地从屋子里走出来,阳光将他头上的白发梳得分外的亮。

将目光从村子上空缓缓扫过,立冬看见一片空旷中,村东头的胡木匠已经在院子里摆好马凳,正一板一眼地给自己打棺材。

这村子里,所有的男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抡锄头的命运,只有胡木匠不一样,因为他父亲和父亲的父亲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打起棺材来。在木匠这行里,修房子的叫大木,打家具的称作细木。

“那我们这一行就叫棺木了。”每逢有人问到胡木匠属于啥子“木”,胡木匠总是停住手中的活路,抽一口叶子烟,幽默地回答道,“打棺材的,当然就叫棺木了。”听得众人忍俊不禁,呵呵直笑。

棺材是人在阴间的住所。人死为大,不管他生前是怎样的人,一旦出完了在人间的最后那一口气,躺到了棺材里,脸上就会焕发出一种凛然的洁净,仿佛死亡这个字眼抵消了他在这世上所做过的一切善恶。

刚刚打好,还没有上漆的棺材总是散发出好闻的木头香味。胡木匠记得,父亲在时,每打好一口棺材,总会歇上一阵。那时候,胡木匠个子已经快撵拢父亲肩膀了。瘦得像一根晾衣竿的父亲俯下身,后脚一蹬,腰一挺,肩一沉,双手就推出了刨子,像剥女人衣服一样,将最后一片刨花从材板上轻盈地脱下来,然后一摆手,说:“歇吧。”

阳光就在那时候穿过窗棂,许多灰尘在光线中飞舞起来。父亲鼻孔里悠悠喷出两股叶子烟,眼睛落在马凳上的那口板材上,目光里就腾腾腾地冒出来一声声喟叹:“材啊材,不是我们要辛辛苦苦伐你来做棺,而是这世间千千万万的活人里,注定一人与你前世有缘啊。”

那时候,胡木匠不懂父亲为什么老是念叨这句话。

后来,父亲死了,再后来,和自己恩爱相依的女人也突然死了,胡木匠才仿佛被命运之棒一下打醒,深刻地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他突然明白,人在这世上,富也罢,穷也好,长寿也罢,短命也好,其实都只是一段过程而已。就像走一段路一样,走完了,尽头才是永恒的终点。在那尽头,就有一口属于你的棺木在等你呢。它将永远陪伴着你,让你不再有烦恼、忧愁,从此甜蜜地一觉睡上千年万年,永远都幸福地生活在梦里……

就像自家的女人一样,在生时,每个夜晚她洁白的身体都发出滚烫的气息,就像灶膛里那些熊熊燃烧的树根一样,谁知突然之间,火就在她身体里熄灭了呢?

那一年,将父亲送进他亲手打的、与他前世有缘的那一副棺材后,胡木匠看了看眼前在山风中东倒西歪的两间小屋,又瞧了瞧屋角里铺满蛛网的两副棺木,摇摇头,将门一锁,站在门口思忖了一会儿,便收拾了凿子、锯子、刨子等一应家什,迈开大步,走下鹞子崖,渡过黑石河,到县城里去了。

村里人都以为胡木匠到县城里挣大钱去了,谁知第二年秋天,胡木匠就从县城里回来了。除了带回来当初带走的那一套木匠家什外,他身后还跟了一个脸色惨白小巧玲珑的女人。父亲留给胡木匠的那两间小屋重新升起了淡蓝色的炊烟。从此,胡木匠每天清早很早就起来,抡了百家竹扎成的大扫把,将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泡上一大瓷缸苦丁茶,铺开马凳,开始一上一下地杀起锯子来(方言,指用锯子锯木头)。

第二年初冬,屋里传出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胡木匠到父亲坟前烧了纸钱,敬了刀头,回来看着婴儿那小兽一般红红的身体,叹息了一声,说:“咱胡家几代单传了,总算对得起了祖先人。”眼瞅着娃儿在山风中一天天成长起来,女人却在一个山风呼啸的黄昏猝然逝去。女人一死,胡木匠骤然颓丧下来,什么念想都没了,才四十出头便给自己打起棺材来。

这天早上,看着山崖下村庄里胡木匠弯着腰杆打棺材的样子,立冬忽然心里一动:“狗日的,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咱这村子要怎么样才能有点生气啊!”

山风吹拂,立冬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着。当他把目光投向崖下黑石河那一线游蛇般的白水,忽然灵机一动,听说下游的古镇不是要搞啥子“水运文化节”吗?自己前些年在黑石河上风里来水里去,练就了一身好水性,虽比不得梁山泊里那个“浪里白条”,却也从不曾怕过黑石河里人见人怕的啥子“夹缝水”,啥子“漩涡儿水”!

“对头,就从参加镇上那个‘水运文化节’开始,借这个机会,把村里仅剩的几个劳力集合起来,激发出他们的精气神。人有了精神,才有力气奔好日子去。再说了,要是赢个头名,还能给村里挣回些奖金呢!”立冬找胡木匠打船时说。

一听立冬说要打船,胡木匠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

“咋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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