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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养女妹儿(2)

这种残忍超出了人的想象,遗憾的是当时的我全然不懂。不仅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我还拿他当镜子用。有他在面前,我的优越感才得以成立。我们都是孩子,我被疼爱而他不能;我可以放心大胆尽情地做我的孩子,而他必须像一个大人那样沉闷地活着。没有他的存在,没有与他对照,我的地位无从凸现,为此我产生了一种近乎病态的表现欲,非要把他当观众。小叔叔的反应可想而知。每当我被阿姨和大叔叔从膝盖上递来递去的时候,我都会用眼睛去找小叔叔,这时候,小叔叔要么抱着莽子,面向墙,坚硬得如同一块盾牌;要么就像隐遁了似的,无声无息,全无踪影。但我知道他没有离开,就在屋子的一角,我能够感到有一束寒光,刀出鞘一般,嗖嗖地响,锋利得让人发噤,敏感得让人不安……只有在莽子发出呜呜的嗲声时,那寒光才会收回,变软,这时候,小叔叔的屋角彻底黑了,只见一头又浓又密的鬈发,黑灯笼一般,发出乌亮的光芒。

那天我又获得允许,去阿姨家住一夜了。

那时候我已长大,已经十三岁了。

到了阿姨家我才知道,阿姨出差去了。阿姨的工作在街道办的一家纸盒厂,挣的钱不多,干的活不少。阿姨是厂里少有的几个四肢健全又识文断字的人,但凡有对外接洽事务,她都务必前往。阿姨不在家,我有些失望,但我很快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理由:有大叔叔在,总算还好,总算抵销了我这一个多月来对这个家的恒久思念。

我,大叔叔,小叔叔,我们在同一张桌上吃晚饭。因为好久没来,我吃饭时显得特别高兴。我能看出大叔叔也很高兴。

饭上桌子了,大叔叔突然叫住正在端饭的小叔叔,让他去街头不远处的烧腊摊买半斤牛肉、一只兔头回来。兔头是我的最爱,我之所以养成这种爱好也是因为大叔叔。每回跟大叔叔上街,他都要为我买上几只,用一只牛皮纸袋包着,找一个地方坐下,让我对着纸袋啃半天。我啃兔头时,他就看,边看边笑边给我递手帕,直到我一只一只将它们啃成一堆零部件。

今天是吃晚饭,多吃兔头显然不合适。再说如果买回来两只以上的话,不分给小叔叔一只很难说过去。大叔叔让买一只,我想不光我,就连小叔叔也明白他的用意。

牛肉和兔头买回来了,大叔叔却吩咐把兔头放一边,让我先吃饭。我的眼睛落在兔头上,筷子却伸去了牛肉碗里。这还不算,整个吃饭的过程,大叔叔都在为我搬运牛肉,直到装牛肉的碗空了,而我的碗里除了牛肉,已经看不见下面的米饭。

做这些时我和大叔叔说着话,就像小叔叔不存在。我把一块块牛肉塞进嘴里,再把牛筋扯出来。大叔叔说,牛筋最好吃了,人家有些人专吃牛筋。我便拿起一块刚从嘴里扯出来的牛筋对大叔叔说,好吃那你吃?大叔叔稍一迟疑,伸长了脖子,让我直接喂进他的嘴里。

我咯咯咯像一只上满发条的玩具鸭子又笑又摇摆。大叔叔个子高,脖子长,被我的手牵着,像一只长颈鹅等着被人宰杀。然后我们一边吃一边谋划着未来,我说以后家里吃牛肉,我们分工,我吃肉你吃筋。

我又说,以后家里吃鸡,我吃肉你喝汤。

我又说,那吃猪蹄呢?我吃肉,你吃骨头?

然后我又咯咯咯笑,直到腰弯下去,直起来,再把饭喷到桌子上。

小叔叔就像一个影子。自始至终,他一声不吭,又薄又透,饭刨进嘴里的声音轰隆隆响,海啸一般。此时我的喷饭分明溅进了他的碗里,他把筷子一放,垂着眼,不吃了。稍一会儿,又重新拿起筷子,吃起来。

那之后我虽然还是说笑,毕竟收敛了许多。我隐约知道,我和大叔叔这样打闹,碍着小叔叔啥事了。

饭后小叔叔收拾桌子,洗碗,名正言顺退去一角。我向大叔叔要回兔头,开始啃,边啃边打饱嗝。但我还是坚持着啃下去,除了嘴馋之外,我还在享受着一种氛围,那就是我啃,他看。小叔叔呢,他不看,瞥也不瞥一眼,但我知道他在心里一定很羡慕。

大叔叔坐在饭桌旁,我的右手边,两束温暖的光从我的右边绕过来,再分开,再交汇,就像打包那样,缠满我的全身。

后来的许多时候,每每想起,那光都是有颜色的,橘黄色,淡紫色,粉红色……还带着温度;那光,是从童年而来,一路亮着,要陪你走完一生。

夜深了。临上床睡觉前,我这才感觉有些不适。阿姨不在,今晚我要跟大叔叔单独睡,这是从未有过的。我愣在那里,突然想要回家,回我妈妈那儿去。一想到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我又觉得不甘心,不能便宜了我妈妈。我决定留下来,不走。我坐上了那张专门洗脚的板凳,等着大叔叔端水来。然后我脱鞋,脱袜子,看我的双脚像两条鲫鱼那样钻进水里。双脚搓动的时候大叔叔伸出手,就要靠近我的光脚时,我破天荒大叫起来,差点把盆子踩翻了。

我说,我怕痒,我怕……

我没有像平时那样咯咯咯地傻笑;我的声音夹进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和慌乱。我在撒谎,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撒谎。一条隐秘的界线突然出现,似有若无,让我瞬间变得十分古怪。

大叔叔似乎并无觉察,又好像有些意外,伸出的手收回来,顺手拿起一条毛巾,站在盆前,只顾盯着盆里的脚;稍后才指指点点,说这儿没擦干挣,那儿还有水珠。

擦好了脚,我生怕大叔叔伸出手来要抱我上床,一脚插进了自己的鞋子里。

正是大冷的冬天,我无须脱得太多,就连棉袄里的毛衣也没脱,我就像小兔子一般窜进被子,将自己紧紧捂住。

然后我睁大了眼睛,看大叔叔立在我的眼前,一件一件,像剥玉米皮那样脱衣服。

大叔叔越变越细,越变越长,仿佛一块面擀成了面条。

直到只剩下一件背心,一条短裤。

我大睁着眼睛,又突然闭上,用被子捂住了我的头。我感觉大叔叔拉开了被子,人还没进来,先有了声音:懒虫,毛衣也不脱。

我突然生气了,大声道:就要懒,就要懒;就不脱,就不脱。

以生气为名,我背过身去。大叔叔钻进来,两条又长又硬的腿碰着了我;我赶紧挪开,把自己裹得更紧。

阿姨在的那些夜晚,我就像一块宝贝,被阿姨和大叔叔轮番抢着。这个要我转过来,那个要我转过去。有时候,我干脆就睡去他或者她的一侧。床原本不宽,三个人躺着,感觉身下全是腿。我插在那些腿中间,就像小苗挤在石缝里,拼命地扭动,缓慢地生长。

我喜欢那些温暖而拥挤的夜晚,就像小苗喜欢自己的土壤。阿姨的身体柔软滑腻,大叔叔的身体坚硬踏实。如果说,阿姨的身体如土壤,如肥料,那么大叔叔的身体就如岩石,如沟壑,我躺在里面,被埋葬还是被呵护,都心甘情愿。

如今缺了阿姨,床突然大如海洋,我在此岸,大叔叔在彼岸。我们睡得安静而谨慎,都怕惊扰了对方。夜在沉静中嗒嗒地走,都隐去了,唯有五斗橱上的那只时钟。

大约是后半夜,又或者是我的梦境,我不知道。我有起夜的习惯,但一到冬天,我就懒得起,怕冷,死乞白赖赖在床上。睡眠因此而有了破损,仿佛完好的鸡蛋裂了缝,有含混的意识渗出来。

之后的睡眠变得极不可靠了。我有了知觉,有了记忆,满心满意以为自己醒着,而其实我根本就是睡着的。明朝醒来,那一度清清楚楚的感知都成泡影,了无踪迹,只剩下一片模糊的硬块,肿瘤一般阻断了昨夜的梦。

那个夜晚,在那段似是而非的睡眠中,我不断翻身。我的体内有一条小溪,那条小溪蛇一样扭动,蛇一般滑腻,在我的体内上蹿下跳。每一次翻身或扭动,我会翻去哪里,扭去何方,都不能由我主宰。我碰上了大腿和身体,那些大腿和身体,我不认识它们,没有对它们命名,没有认知也没有提防……除了身体和大腿之外,我还碰到了别的,很硬,很长,在大腿与大腿之间,在身体与身体的缝隙处,在我的枕下、身下,到后来,我感觉自己已不是睡在床上,而是睡在火车轨道上……

我被硌得受不了,用手去挪身下的物质,碰到它时,让我好生惊讶。它非烫非冷,非硬非软,既像死物,又如活物;既让人害怕,又感觉好玩。我仿佛在睡梦中捉迷藏似的,下意识去逮,刚要握住,它却蛇一般逃了。

我重新睡去。直到后来,我被一阵轻微的晃动摇醒。我睁开眼,大叔叔不在了,我的四周只有黑暗。我伸出手,瞎子一般捞着身边,正要哭喊,却摸到了一堵温热的墙。那是大叔叔的背部,那温度,那线条,那气味,我全熟悉。我不假思索靠过去,就像壁虎紧贴绝壁那样,贴去大叔叔背上。

跟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大叔叔,他在颤抖。刚才的那阵轻微的晃动由他发出,而且,还在继续。

我吓坏了,如摇晃一棵大树那样摇晃着他的身体:

大叔叔你怎么了大叔叔?大叔叔你病了吗大叔叔?

没有回应。只有一只反剪的手,要将我推开。我贴得更紧,像小猴爬树那样伸出一只腿,搭去他的身上,他猛一用力,将我掀翻在床,又滚出去好一截。

他说走,一边去,走开。声音凶狠而生硬,是我从没有听过的。

我吓傻了,不知所措,只好扯过被子,蒙住头,呜呜地哭起来。

好一会儿,我感觉大叔叔的手在被子外面,像拍哄婴儿那样轻拍着,说,没事的,妹儿,不哭,啊,大叔叔没事的……

我止住哭,屏住气,听着那声音。那声音,那语气,多么陌生,多么柔弱,游丝一般,像从水里伸出来,又像正在下沉,就要被水吞没。

我裹紧了自己,闭上眼,不敢再有异动。

随后的时光,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但我已有了警觉,仿佛黑暗的深处藏着精怪,藏着不能示人的秘密。我在睡梦中沉浮,黑暗在我的神经上嘀嗒嘀嗒地。恍惚间,我听见大叔叔起身,下床,去上卫生间。我屏住气,不动,尽量装出熟睡的样子。

我听见他拉开门,突然低沉而惊讶道:谁?

我猛一抖,差点叫出声来。起初我以为是小偷,窃贼已进到卧室门前;跟着便意识到不对,大叔叔除了吼一声外,立在门前,并没有更多举动。沉默中透出一种显见的蹊跷,连我都感觉到了。我脑子一闪,忽然想到了小叔叔。对,小叔叔呢,他在哪儿?这样的夜晚,我和大叔叔都难以安睡,小叔叔呢,他可曾睡好?

世界再度沉寂。有声音喷出来,犹如水管破裂,那是大叔叔的出气声。我闭紧眼,蒙上被子,缩紧身——那个夜晚,因为阿姨不在,黑暗显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怪异来。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瞪瞪去上学,大叔叔在干吗,小叔叔在不在,全无印象。奇怪的是到了中午,我又生出强烈的愿望想去阿姨家。大叔叔说过,阿姨上午就要回来,我想阿姨了,想得脚指头尖尖都是疼的。

午饭过后,我妈妈照例像赶猪仔那样把我赶上床,要我午睡。我上了床,她才能安心回屋躺下休息。我躺在床上,竖耳搜听她的动静。我和我妈妈,我们就像猫和老鼠,彼此提防太深,所以心照不宣,相知也深。我妈妈睡觉极为安静,与她醒时的强势判若两人。尽管如此,我仍能隔着墙壁,从无声的空气震荡中,听出她是醒着还是熟睡。

确信我妈妈已经睡着,我起身,踮脚下床,鞋也来不及穿,反手抓起就往外面跑。

跑到阿姨家门口,我才缓着气,弯腰穿鞋。这时候我突然想起,如果阿姨不在,没回来,我还要不要进去?我没法决定这个问题,只是立着,从门缝往里看,门没闩,我像风一样毫无意识就钻进了门里。

阿姨家的大门是双扇的,木门。因为进去有个天井,那家门就有了院门的意味,成天开着。

因为是午后,四周静得有些古怪。我知道是午睡时间,步子尽量轻放。但我仍然感觉有些异样,探头探脑四处看着。小叔叔的房门大开着,隧道样的黑屋里,那一丛刨花火炬一般闪光。莽子呢?想到小叔叔,我总是同时想到莽子。我弯腰去看桌下,木工凳下,再伸长了脖子去看小叔叔屋里,脚步却来到阿姨门前。

阿姨的门关着。不知为什么,我立在门前,破天荒没有敲。如果阿姨不在,没有回来,我要不要进去?

我的脑子里始终缠绕着这个问题。后来我有了理由,说,不能去惊动大叔叔。如果阿姨没有回来,那我逃午睡的冒险就是一次徒劳,随之而来的惩罚将变得毫无价值。我已经想好,如果阿姨不在,我将以同样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回去。

正待转身,我听见了屋里的响动,像呢喃,又像梦呓。我屏住气,侧耳。屋里的声音含混,仍听不真切,更不能确定是谁的声音。我僵直了身体,用耳朵去贴门缝,这一次,我耳朵里掉进的不是声音,而是空气的触碰和震荡声。多少次,在阿姨和大叔叔中间,在我们一家三口共眠的床上,我咯咯咯笑着,到处乱钻,熟透了这种气浪。它就像人的体味,无影无形却清晰可闻,或者说,它本身就是人体和空气混合而成的一种物质,一种特殊的空气。我放下心来,几乎可以肯定是阿姨回来了,扬起手,正要大喊,却听见大叔叔清晰的声音。

大叔叔说,不行。

我停住手,以为是在说我,不敢落下。

大叔叔又说,不行,真的不行。

我杵在那里,蒙了。

为啥?为啥?是阿姨的声音。阿姨的声音不像阿姨,像棉花糖,只是我太熟悉了,不用听,已经嗅了出来。

说不行就不行嘛。

为啥,为啥?阿姨的声音突然硬了,仿佛糖变成了石头。

昨晚,弄伤了……

接下来的声音更低更闷,我听不清,也不敢再听。仿佛大叔叔在说着什么,仿佛那说着的话与我有关。我后退着,毫无意识就做出了一个相反的决定,我弯下腰,脱掉鞋,双手提着又往家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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