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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刻瑞斯和普洛塞耳皮那(1)

刻瑞斯,克洛诺斯和瑞娅的女儿,朱庇特的众多配偶之一,是农业和文明的女神。她的女儿,园林女神普洛塞耳皮那,分担了她的多重劳务。每次完成工作后,园林女神迅速去到西西里的岛屿,这是她喜欢的休憩地。她整天到处徘徊,后面跟了一大群快乐的女孩,在伊特那山苍翠的山坡上采集鲜花,又在美丽的恩那平原同仙女们翩翩起舞。

在工作劳累后的休憩日,普洛塞耳皮那把这些快乐的伙伴召唤在她周围,一起采集鲜花,度过愉快的一天。

少女们唱起快乐的歌,手指不停地编织着花篮。她们愉快的歌声、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普鲁托的注意。当时,他正乘坐着四匹黑马拖拉的黑色车子打此路过。为了明白这声音来自何方,阎王走出车来,透过浓密树叶的缝隙,左右窥视。

阎王看见普洛塞耳皮那坐在长满青苔的岸边,几乎要被各种颜色的花朵埋藏。她的欢声笑语的伙伴们,将她围在圆圈中央,这景象就像一幅绘画。只需举目一瞧,便可以感受到她的美貌和文雅。这使他感觉到,他的幸福就是拥有这个光彩照人的年轻丽人。

一段时间,他多次试着说服一个又一个女神,与他共享阴间的王位。但是,一次又一次,她们拒绝了他给的荣誉。谁也不愿意陪伴他到一个没有阳光照耀、没有鸟儿歌唱、没有花朵开放的地方去过那种没有情趣的日子。因遭拒绝感情受到伤害,沮丧的普鲁托发了一个誓言:从此不再追求女孩。这一次,他决定不再以温情邀请普洛塞耳皮那做他的王后,而是对她实行绑架。

穿过灌木丛,他迈开大步,直朝着普洛塞耳皮那坐着的地点走去。树枝的断裂声、快速的脚步声,惊吓了围成圈子的少女们,她们猛回头,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一眼看出,撞入者穿着黑衫,他的面庞是如此黝黑,如此难看。少女们齐声呼叫起来,汇合着惊奇和害怕,阎王在不适宜的时候,在这阳光普照的地方出现。

吓得浑身发抖的少女们,一下子把普洛塞耳皮那团团围住。惊呆了的普洛塞耳皮那的身子在颤抖,头上的美丽花朵全部落在地上,在她打算逃命之前,他的强健的双臂已经将她牢牢地抱住。他把她抱上了车,全然不顾少女们的祈祷和抗争,跃马扬鞭,马车载着他们飞驰而去。

马车飞奔,很快就听不见少女们的叫唤声和悲叹声了。她们追逐了一段路,想追上阎王的马车,但是,白花气力。由于担心刻瑞斯追来,逼他退还刚获得的美女,普鲁托的车愈跑愈快,而且一刻不停。到了克亚尼河,普鲁托才停下来喘口气。他一到,河水便开始沸腾和咆哮起来,河面愈来愈宽,很明显,意在阻止阎王的逃跑。

普鲁托马上意识到,想靠他的车子过河,简直是不可能。后退折返,又冒着碰到刻瑞斯的危险,势必将被迫放弃到手的美女。于是,他紧抓住那柄双尖叉,重重地对地直杵,一个洞口出现在他脚下,马和车都落进了漆黑的下界。

普洛塞耳皮那回头向上一瞥,她的双眼充满了泪水,她生活过的地球,裂开了一个大洞,她正沿着黑洞朝下坠。她深情挂念着她的母亲。她仿佛看见黄昏时刻,母亲会到孩子经常出没的地方去寻找她。想到此,她将自己的腰带抛进克亚尼河,求水中女仙,将它带给刻瑞斯。

冒险的成功,鼓舞了普鲁托的勇气,不再害怕后面的追兵。此时倍感幸福的他,把美丽的俘虏拉进自己的怀抱,在她青春娇嫩的面颊上狂吻着。当马儿拖着车沿漆黑的通道下降的时候,他试图平息她的惊恐。中途没有停留,马车直降落在阎王的宝座前。他高兴异常,他用有力的臂膀拥抱着娇嫩的少女。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她,听着他温情的话语,发出了轻轻的叹息。

与此同时,太阳坠下了西西里的地平线,刻瑞斯从谷物成熟的田野回到自己的住所。见到屋内空空,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追出门去,寻找丢失了的普洛塞耳皮那。

女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散落的花。母亲四处寻觅,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去到女儿可能去的地方。时间流逝过去,普洛塞耳皮那一直没有出现。刻瑞斯的心,因为恐惧而跳动。她向坡下冲去,眼泪顺着脸颊流,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她呼唤着女儿:“是什么阻止你回家?无论远近,我在寻觅你啊,孩子!多少个早晨,多少个黄昏,你在哪里?难道不思念你的母亲?我是神,可是,没有了你,我的不死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普洛塞耳皮那,我的普洛塞耳皮那!”

夜晚降临了,刻瑞斯在埃特那山的火山口,点燃了火炬,继续她的寻找。天亮了,母亲还在呼唤,她不停地呐喊。她把日常工作早忘了。雨水不能给枯萎的花枝带来生机,太阳灼热的光线烧焦了谷物,草儿也全毁了。刻瑞斯却继续登高山,下峡谷,寻找她的普洛塞耳皮那。

无望的寻求使她心力交瘁,到最后,女神停下来坐在路边。这里离城市埃留斯不远了,仿佛有了一线新的希望,她的悲愁有了缓减。似乎这个城市,将接待这位为寻找女儿而长途跋涉、旅途劳顿、到处流浪的女神。

为避免被认出来,她装扮成一位上了年纪的白发老人,坐在路边,噙着眼泪。她的样子引来了这个国家的国王塞留斯的女儿们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和询问。知道她因为失去女儿而哀愁,她们恳请她到宫廷来。知道没有什么更能平静伤透了心的人,于是,她们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便委托她照看她们的小弟弟特里普托勒摩斯。

刻瑞斯被她们的真心诚意感动了,愉快地接受了她们的建议。她到了宫廷,王室后裔的看护事宜就交付给她料理了。女神轻轻地吻了吻孩子瘦小而起皱的脸。她这一吻,奇迹出现了,孩子的脸色红润起来,身体变得健康了。这奇迹,惊动了整个宫廷,王储和朝臣喜出望外。

晚上,刻瑞斯一个人和孩子单独住在一起。这时,她突然产生一念头:可以给这个世俗的孩子更多的祝福。于是,她用蜜酒擦抹孩子的肢体,口中念着最美好的祝愿,将孩子放在红红的炭火之上,去掉他体内的一切淤物。

为轻率地将孩子托付给陌生人单独照看而担心的王后,蹑手蹑脚地进了孩子的寝室。眼前所见使她惊愕不已,伴随一声尖叫,她冲向炭火,将孩子拖出火焰,惊恐万分地抱在怀里。看着孩子无恙,她转过头来,愤怒的呵斥像倾盆大雨似的向着她认为是粗心大意的保姆泼来。可是,她怎么也难相信,乞丐老婆婆竟然不见了。在老太婆站过的地方,王后见到的是神采奕奕的农业女神。她袍子上散发出的香气弥漫室内空间,她的肌肤白皙而有光泽,长发像清清流水,荡漾在她丰润的肩头。此时此刻,室内生辉。

刻瑞斯略带责备地对王后的突然撞入表示了不满,并告诉王后她为什么假装乞求者的缘由。说毕,就离开宫廷,到别的地方去了。她最后回到了意大利。一天,她沿着河岸徘徊,突然,流水将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冲到了她的脚边。她立刻弯下腰,一看就认出来了,那是她女儿的腰带,她们在西西里分手时,女儿还系着它。

她兴奋地将腰带揣在怀里,并决定跟踪普洛塞耳皮那。她来到一处清澈的泉水边,劳累,闷热,使她的眼皮沉重,她差点在失去意识的睡梦中,忘记了自己的烦恼。泉水汩汩的流动声愈来愈大,她仿佛觉得有人在说话,不是凡人的谈话,是她自己的那种银铃般的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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