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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朱庇特

朱庇特,希腊人称宙斯,万神之父,宇宙的最高统治者,也是人类特别敬仰的天神。他是世间一切的典范,是政治秩序与和平的卫士,是全体奥林匹斯山神祇中的佼佼者,别的神都要屈从于他的意志。他摇一下头,下面的神仙们心惊胆寒;他顿一下脚,奥林匹斯山也要发抖。

只有命运之神敢反对朱庇特的统治意志,他们不停地发布毫无商量余地的生死命令,即或在朱庇特接替了父亲的王位,开始统治世界时,也依然如此。

与众神祇一样,朱庇特是不死之神,但是,他也要受欢乐、痛苦、悲哀和懊恼的影响,听从于情绪的捉弄。

他坐在峰峦重叠的奥林匹斯山会议厅,随时召集神祇同他共议大事,或者放纵于享受天上才有的美味佳肴,畅饮琼浆玉液。

在人们的心目中,朱庇特代表神圣而高贵的形象。他有卷曲的长发和胡须,穿着宽大的袍子,一只手拿着权杖,另一只手举着胜利女神的小像,世界是他的脚凳,象征力量和权力的鹰时时刻刻依偎在他身边。

朱庇特有他自己的特别随从,那就是胜利女神。她随时准备着聆听他的吩咐,据说,她的主人非常爱她,光在身边尚嫌不够,还要将她的小像托在手上。

多嘴多舌的名誉女神,手执喇叭,按照他的旨意向众神宣布,凡他所思,凡他所说,凡他所做,无论是真理,或者是谬误,不得发问,不得怀疑,只管照办。

朱庇特的贴身侍从中,幸运女神时常脚踏飞轮,遍游世界,抛撒礼物。青春女神赫柏,或叫朱文塔斯,时刻准备着,遵照朱庇特的意愿,为神祇斟满美酒。天神们习惯举杯互祝身体健康。遗憾的是,这位漂亮的女神,在一个不该摔倒的时刻摔倒了,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她不得已辞掉了工作。这下好了,万神之父朱庇特只得重找一个斟酒神使。

为了保证求贤一事进展顺当,朱庇特变成一只鹰,振动着翅膀,在天空翱翔。没飞多久,朱庇特看见在临近的山头,孤独地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朱庇特俯冲直下,瞬息间,他那有力的爪子一下把少年钩住,稳稳当当地向奥林匹斯山飞去。被朱庇特绑架的少年叫该尼墨得,是特洛伊国王的儿子,他听从朱庇特的耐心教诲,明白了在今后的日子里,他将扮演的角色。

为了关心人类幸福,朱庇特经常拜访人间。下访时,他总是要花大气力精心装扮自己,为的是要让自己了解的情况是真实的,避免那些想依附权势而对他撒谎的人麻痹了他。一天,朱庇特和他的宠儿、特别信使墨丘利,装扮成饥渴的、乞讨的旅行人,走进一对老年夫妻的茅屋,他们就是可尊敬的菲利门和巴乌西斯。

为了盛情款待陌生人,贫穷的老人决定杀了他们唯一的一只鹅。可是,要逮住这只鹅却不容易。到后来,它干脆躲藏到朱庇特的两个膝盖之间。朱庇特被他们的热情感动,在他忠厚的崇敬者面前显现了原形。并让他们提出希望得到的赏赐——有求必应——这是一个天神难得发出的诺言。

菲利门和巴乌西斯只是小心翼翼地请求,允许他们终身敬奉神灵,让他们老夫老妻不在同日生,但在同日死。这个十分合理的愿望,马上得到了神的应允。不仅如此,朱庇特还将他们简陋的房子,变成洁净的殿堂,封夫妻二人为男祭司和女祭司。并设有一个祭坛,供他们每日向神奉献牺牲。

许多许多年过去了,他们虔诚地敬奉天神。有一天,他们终因年老衰弱,体能不支,死在同一时刻。菲利门死后变成橡树,巴乌西斯死后变成了椴树,两树枝叶繁茂,在顶端拥抱交会。多少世纪,两棵树绿叶翡翠,见者无不敬仰,它是老夫妻生前死后爱的纪念碑。

虽然朱庇特已经和朱诺结了婚,但是,万神之父的他,不知满足,还常常同别的女神们陷入爱的绯闻中,纠缠不清,更甚者,还和凡间女子偷情。进入文明门槛的古代希腊罗马人,虽不主张一夫多妻,但是,他们的神却享有特权,神与神、神与凡人相爱,不能算有罪。作为天神的朱庇特,同时与朱诺(环境女神)、狄俄涅(湿温女神)、忒弥斯(正义女神)婚配,不受任何指责。因为,就他们的观念和认识,他们的结合完全是象征性的。

考虑到朱诺的嫉妒,朱庇特被迫将他与情人的幽会部署得密不透风,特别小心谨慎。其惯用手法是改变自己的形态,比如,他诱惑阿格罗尔的女儿欧罗巴时,就是变成一条牛,还学会发出叫声。

朱庇特的尊严和权势,使他点个头,大地也要抖三抖,但是,为了爱,也就把天神的尊严和表示权力的象牙权杖抛弃在一边了。

一天,欧罗巴和她的三个兄弟卡德摩斯、福尼克斯和塞里克斯,正在他们父亲的草地里玩乐,她突然看见一头白色的牛,朝她奔来。它的眼神是那么柔和,双角向下低垂着,一副温驯的样子。少女很高兴,抚摸着白色的牛,用花朵青草编制的花冠打扮起它来。她将采集来的花朵,放在它的口边,朱庇特心里暗喜,吻着她的手,并且跪下,仿佛邀请她骑上背,她真的轻轻跨上它宽阔的背脊,招呼着她的女伴们也骑上来,可她们还来不及骑上,牛脚已经立直起来,驮着美丽的姑娘直朝海滨奔驰而去。

眼前是波浪滔天,驮着欧罗巴的朱庇特无心回头,一下跃入海中,一瞬间,便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迅速地游向他方。欧罗巴回头看海岸,海岸已远去,她毫无办法,只好一只手紧抓住朱庇特的角,另一只手裹住被风吹乱了的衣衫。为了不吓坏美丽的姑娘,白色的牛轻声对她说:“别害怕,我是伪装成牛的朱庇特。勇敢起来,美丽的姑娘,汹涌澎湃的海水不会造成对你的伤害,万神之父的朱庇特,有保护你的能耐。”

朱庇特花言巧语的奉承,使欧罗巴渐渐顺从了他的心愿。她的双臂紧紧地抱着牛的脖子,怕海水将她从牛背上冲走。

后来,朱庇特将美丽的姑娘送到了一处海岸,登上了一块新土地,他慷慨地把它叫作欧罗巴,就是我们今天知道的欧洲。朱庇特恢复了本来面目,向她说明,为什么如此不礼貌地诱拐她的原因。欧罗巴最后同意与他结婚。他们生的三个儿子,分别是弥罗斯、拉达曼提斯和萨耳珀冬。前两个,相继做了地狱的审判官,第三个儿子,光荣地死于特洛伊战争。这是后话。

可是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欧罗巴在哪里。她的三个兄弟,急急忙忙跑回父亲的宫殿,禀报父亲,姐姐被诱拐的事实。国王阿革诺耳知道了他最心爱女儿的不幸,以袍掩面,表达他的悲痛。他命令三个儿子外出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来。在母亲特勒菲萨的陪同下,孩子们迅速出发,他们逢人便问,是否看见过他们的姐姐欧罗巴。找的找、问的问,路途漫漫,却毫无结果。

到后来,厌倦了这没有希望的询问,福尼克斯放弃了,离开了他满怀忧愁的亲人,独自留在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因他而得名叫福尼西亚。不久,塞里克斯也学他的样,定居在一块土质肥沃的国家,定名塞里西亚。母亲特勒菲萨也因悲痛过甚,疲劳过度,身体垮了下来,最后死在异国他乡。临死时,还鼓励她的大儿子,继续寻找欧罗巴。

卡德摩斯到处漫游,寻寻觅觅,仍是一无所获。一日他来到特尔斐神殿,在这里,他乞求神谕,但是,他得到的唯一的答案是:“找到牛,它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困惑不已的他,离开了神殿,习惯性地向前走着。耐心地向他遇到的人打听欧罗巴的下落。一天,他看见一头牛在他前面懒懒散散地走着,满脑子装着特尔斐神殿神谕的卡德摩斯不再问谁,一直尾随着牛。为好奇心驱动,一路上许多冒险者加入到他的行列中来。当牛在一个叫比奥特亚的地方停下来,再也不走时,他们一致表示愿意帮助卡德摩斯,并且选他为领袖。他们要找个地方,建立他们未来的首都。这就是现在埃及的底比斯。

一路走来,口干舌燥,大家迫不及待地赶到邻近的水泉喝水。过了好一阵子,人们还没有回来,卡德摩斯心中顿生疑窦。他来到水泉,终于发现了人们不归的原因。清清流水的山泉边,有一个洞穴,里面住着一条毒龙。它的龙头在发光,它的眼睛冒着火焰,三层牙齿中间吐出三叉的舌头,它的躯体庞大而有毒。它盘卷成一团,高昂着头,俯视着泉边,要向他发起攻击的样子。他明白,他的伙伴们是被这头巨大的龙吞噬了。王子紧握手中宝刀,誓为死者报仇。卡德摩斯与龙相对着,龙在咆哮,冷不防,他重重地砍下宝刀,其力度之大,以致龙还没有叫出第二声,就断了气。

当卡德摩斯面对他那已经丧失生命的仇敌正思考着什么时,一个声音对他说,拔出龙的牙齿,再把龙牙种在泥土中。他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卡德摩斯知道了,这是不死的天神在向他发出指令。他马上做好准备,照神的指示,挖出沟渠,种植龙牙。说也奇怪,龙牙一种下地,巨人们便从泥土中蹿了出来,穿戴齐全,气势汹汹,用一句话形容:“武装到了牙齿。”他们正欲扑向卡德摩斯,同一个声音又告诉他,扔一块石头在巨人集聚而成的方阵中间。卡德摩斯眼看着巨人就要扑到自己身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马上扔出了石头。石头一出,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巨人们相互猜忌,打成了一团。你打我打,自己损耗,到后来只剩下五个巨人,他们将血迹斑斑的刀插入鞘中,匍匐告饶,愿替卡德摩斯血战卖命。有了他们的帮助,未来城市的基础奠定了。在天神的帮助下,他们没有费多大气力,平地而起,建造和完成了许多城市设施。

为了表彰卡德摩斯的爱心和不辞辛劳寻找欧罗巴的精神,由朱庇特做主,把战神马斯和美神维纳斯的女儿哈耳摩尼亚,许配给他为妻。据传说,卡德摩斯,不仅是底比斯城的建设者,而且是字母的发明者,并在希腊文字中开始运用。卡德摩斯的早期事业发展得一帆风顺,但是,有一次,在一个神圣的时刻,他忘了给神敬献牺牲,激怒了天神,他的日子便每况愈下。又因他的玩忽职守,天神忍无可忍,就把他和哈耳摩尼亚变成了大蟒蛇。

在古人的心中,朱庇特受到广泛的崇拜,他的神殿在罗马首府,他的神龛放在利比亚。这些神圣的处所,享有世界声誉。他还有一座神殿在多多纳,殿前有一棵橡树,万神之父朱庇特赋予它灵感,因此而名声远播。

奥林匹亚的一座辉煌的神殿,是为朱庇特建造的。每五年一届,希腊人在这里集会,进行竞技比赛,以庆贺朱庇特打败泰坦的伟大胜利。这一庆典活动,就是世人皆知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希腊人一般习惯用两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之间的那四年来计算时间。奥林匹亚神殿内,有雕塑家费底亚斯用黄金和象牙雕成的朱庇特神像,其趣味之高雅,工艺之精湛,令世人惊叹不已,称它为古代七大奇观之一。据说,艺术家在完成了这一杰作后,一直盼望着从天神那里得到认可。果真,朱庇特送出一束耀眼的闪电,围绕着雕塑,火焰熊熊,光芒刺眼。人们以为神像被毁了,但是,大火之后,神像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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