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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值得

我是热醒的。

因为沈容与牢牢的把我抱在怀里,让我的身体贴着他的身体,连点儿缝隙也没有。

推开他,我翻个身,并不想理他。

他被我的动作也弄醒了,迷迷糊糊的也不说了句什么,就伸出手把我又给捞回去。

我扭着身子不配合,对于昨晚他的“硬来”,心里的怨气并不小。

“是不是想再来一次?”沈容与被我弄醒,哑着声音问我,“我随时都可以,只要你不累。”

我一气,转过身就要打他,结果就看到沈容与在笑,是特别温柔的笑,就像是初雪过后的清晨,让人迷恋回味。

他握住了我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强势的变成了十字紧扣,对我说:“离开你这么多天,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昨晚的一夜抵不了万分之一。”

我紧绷的手渐渐松弛了下来,心里划开了一片片柔情,但却也为着这句话而觉得满心委屈。

我何尝不想他?想到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了相思的煎熬。

沈容与把我的手举到了他的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坐起来靠在了床背之上。

而我则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不自觉的抱紧了他。

沈容与将手指插入了我的发丝之中,来来回回的拨弄,说:“昨天,我不该打你,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

他又用手指扫着我的脸颊,又道:“我该和你说清楚野泽不是好人。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你已经和他接触了一天,我就觉得自己的肺要炸了!我怎么能放任你来日本呢?”

我抓住了他的手,牢牢的握住,说:“是我的问题。我在来之前应该先做好调查的。”

他一听这话,把我给抱了起来,让我和他并肩倚靠着床背坐着。

“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沈容与捧着我的脸说,“我们对孩子的问题已经达成共识,可是却没有和我妈协商好。阿梅告诉我,你每天要喝好多东西,补身子的汤,调身子的药……喝了以后还会吐,你也不敢说。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呢?我们是夫妻,没道理你一个人扛着。”

我眼眶发酸,眼泪嵌在了眼里,垂下眼眸,我克制着哭声说:“我怕你妈讨厌我。”

沈容与一听,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将我抱入了怀里。

“你怎么那么傻?”沈容与大声质问我,“真傻……因为这个就自己忍着?”

我又说:“我之前已经错了两次,你爸妈很不满。我本来就不是他们中意的媳妇。我怕我再反抗,他们会更加厌烦我,到时候逼我离开你怎么办?”

他低头吻了一下我的发顶,半天没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沉默了许久,沈容与松开我,帮我捋了捋凌乱的头发,跟我说:“老婆,我们商量一件事好吗?”

我点头。

“你是我爱的人,所以我从来不想逼你做什么,更不想你委屈自己。关于孩子,我知道你觉得现在生有些早了,但是我爸妈年纪大,还失去了我哥,所以他们对下一代的渴望,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听他如此说,我马上就表示:“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没怪你妈的意思,我只是……”

“别紧张。”沈容与安抚道,“你的心思,我都懂。我想和你商量,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做出一点让步?一年为期,明年的这个时候,你怀上我们的孩子,好吗?”

我一怔,心想这大概是沈容与给我的偏爱了。

在我和父母之间,他更侧重于照顾我的感受,选择让他父母等待。

“你妈会同意吗?”我问。

沈容与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他说:“会同意的。毕竟生孩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还不是要看我?光一味的给你施压,没用。”

“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容与说,“昕昕,我只问你愿不愿意给生孩子?两年后,和我建立一个三口之家。”

我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沈容与看我的反应,显得特别的开心,重重吻了一口我的额头,说:“那我们再也不要为了这个事烦恼。时间一到,你就乖乖的给我生个健康的宝宝。”

“我从来都没想过不给你生孩子。”我坦白道,“其实你妈和我提这个事的时候,我甚至想过如果生个孩子,结合了我们两个的长相,会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只不过我还没做好思想上的准备。”

沈容与似乎很喜欢这话,笑着掐了一下我的脸,又说道:“都说养女随父,你必须给我生个女儿。”

我“噗嗤”一声笑了,同他道:“生儿生女还是你能决定的?不过是听天由命罢了。况且,你们家肯定想要儿子。”

“我就要女儿。”他揽住我的肩膀,“我的前世情人。”

“不正经。”

我嗔怪一句,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脑海几乎浮现出了一个穿着粉裙子的小公主,她有大大的眼睛,还一对可爱的酒窝,和沈容与一模一样。

又是一番沉默过后,沈容与再一次开口:“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许澄嫣的,我要和你说明一点。”

我心里“咯噔”一下,身体有些紧绷。

他接着道:“她并不是我事务所的员工。是法院借调走了我手下的王律师,而许澄嫣恰好是要回国接替王律师现在在法院的这个职位的人。但是王律师接了一个案子,暂时不能离开法院,许澄嫣就提出先到我的事务所替王律师工作。下周王律师就会回来,许澄嫣也会去法院报道。”

我愣了一下,脑子绕了一圈才明白过来。

“她不会和你朝夕相处了吗?”我马上问。

沈容与觉得好笑,笑道:“原来我老婆是个醋缸子,真是可爱死了。”

“你才是醋缸子!”我反驳回去,“我这是行使妻子了解你工作环境的权力,你必须及时和我老实交待。”

沈容与点点头,说:“老婆说的没错,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转而又想,事情似乎也不是许澄嫣在那里工作不工作的问题,而是她对沈容与存的心思,这才是我在意的!

“我知道你又在想些什么。”沈容与道,“但是剩下的解释,我想回国和你说。”

“为什么要回国?我现在就想知道。”

沈容与勾唇一笑,把我扑倒在了床上,哑声道:“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沈容与订了下午的机票,预计回到津华市,是当地时间的晚上六点左右。

他陪我和邵晓珍她们在餐厅吃了顿午饭,然后就去日本警局处理事情,随后直接去了机场和我们汇合。

我昨晚一直被他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早上也没逃过他的魔掌,所以身子又困又乏,一上飞机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一觉过后,飞机已经安全着陆。

朱迪和邵晓珍打车回了家,而我和沈容与则是在李明旭的护送下前往沈家。

我也是这才知道,沈容与知道我去了日本后,就十万火急的处理着手下的官司,可当他得知我要见的人是野泽之后,就甩下官司不管了,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

李明旭告诉他,许澄嫣已经胜诉,如果对方不上诉的话,这个官司就算结了,只不过当事人不太满意沈容与没有亲自上庭。

说这话时,我看沈容与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事情,可我心里却是过意不去。

任性是个坏毛病,我得改改。

……

到达沈家时,程英慧和沈建业刚用完晚餐,见我们两个人就这么风风火火的来了,有些惊异。

不过程英慧看我的眼神,更多的是厌恶和指责。

“爸,妈,我和昕昕回来了。”沈容与说。

沈建业“嗯”了一声,随后说:“上楼收拾一下,然后下来吃饭。厨房的菜还有很多。”

这话说完以后,程英慧却是没有言语,所以我和沈容与都没有动。

我张了张口想和她道歉,可是沈容与攥紧了我的手,把我护在身后,上前道:“爸,妈,吃饭前,我和昕昕有几句话相同你们说。”

他二人一听,相视一眼,率先去了客厅。

很快,我们四个人在客厅坐下,气氛一度有些过分的低沉,让人透不过气来,仿佛正预示着接下来的不愉快。

果不其然,沈容与把话说完之后,程英慧当即拍案而起。

“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程英慧喊道,“如果按照这个计划,那我岂不是后年才能抱上孙子?而且如果第一胎不是男孩怎么办?接续生下去,你们都多大了!”

我一听这话,心下一沉,只觉得不仅生孩子有压力,而且还要一定生男孩……如果我生不出的话,那岂不是会被婆婆厌弃一辈子?

“妈!”沈容与发声,“您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第一胎不是男孩?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重男轻女不成?”

“随你怎么说。”程英慧反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沈家可是从民国时期就能寻到根的大家族,没有儿子的话,岂不是断在了你这辈的手里!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沈容与被这话弄得很是无语,又说:“那这生男生女是人为可以决定的吗?不都得看缘分吗?”

“所以才让你们早生啊!”程英慧说的理所应当,“如果第一胎是女儿,调养个半年,大可以再生二胎。况且,别说二胎了,三胎、四胎……我们沈家还养不起吗?”

“真是可怕!”沈容与一气之下站了起来,“我本以为你是单纯想祖孙三代罢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的想法!我娶昕昕,是要和她度过余生,不是让她给我当生孩子的机器!”

“反了你了!”程英慧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就朝沈容与砍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马上把沈容与拽到了一旁,“有没有伤到?”

他摇摇头。

“沈容与,我生你养你二十多年,如今妈老了,就想一个孙子,你觉得过分吗?要是你哥还在,我至于如此吗?修和他……他从来不会像你这么任性妄为!”程英慧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

我见她如此,心里十分不忍。

我最怕的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最后挑起了沈容与和程英慧之间的矛盾,那样子的话,只有两败俱伤。

“妈,您别哭!”我上前说道,满心的急切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真的不是不想生孩子!我可以发誓!我只是刚和容与在一起,我什么思想准备也没有……我的公司也没做出任何成绩,要是我有了孩子,我肯定就不能把重心放在事业上了……但是我不是不愿意生,只想再多给我一年时间,我……”

越说到后面,我越语无伦次,越着急,以至于沈容与直接抱住了浑身颤抖的我,让我别再说下去了。

程英慧见我如此,丝毫没有动摇,没过几秒,她就又说:“总而言之,你们的做法,我不同意!你们要是非要这么做,就别进这个家门,别认我!”

一听程英慧的态度坚决到如此地步,我的脑子就一下子空白了。

“妈,您一定要这样吗?”沈容与问。

程英慧看向我,轻蔑的笑了笑,“你为了她敢这样忤逆我,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不是非要这样!”

“妈……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叫我妈!”程英慧凶狠道,完全不见平时的端庄贤惠,“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每天在外面不知干的都是什么!一言不合,就跑去了日本!这么没规矩,我教不出来!军队里要是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早就溃不成军了!”

她这番话说完,客厅里就鸦雀无声了。

我默默低下头流下了眼泪。

看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许多的无奈,许多的现实,终归是要让人妥协。

在我和沈容与的这段婚姻里,从一开始,我就是处于略低一等的位置,这个天然而来的枷锁,是挣脱不掉的。

这也就令我在沈家做任何事情打了折扣。

主导权不在我手里,我也没有足够强悍的砝码,若想这段婚姻能够相安无事的走下去,也若想沈容与不会为了我而背上“不孝”的重罪,该让步的人,只能是我。

擦擦眼泪,我推开了沈容与,说:“我同意生,现在就开始准……”

“好了。”

话没说完,沈建业忽然发声。

他坐在正座,强大的威严和气场不言而喻,可以说是不怒自威。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容与,最后沈建业把目光落在了程英慧的身上,他说:“容与说的事情,我同意了。就两年以后,你们踏踏实实的生下沈家的孩子。”

“你说什么胡话呢?”程英慧惊喊道,“两年以后,容与都要三十二了!如果第一胎不是儿子……”

“你够了!”沈建业冲程英慧吼了一声,“作为一名军人,你的头脑里应该是最先进的思想。重男轻女,这都是封建观念,你怎么会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在嘴边?”

“我封建?这还不都是为了沈家!”

沈建业看着程英慧如此,一时之间,没往下说。

沉了一会儿,他又道:“英慧,我们也年轻过。”

沈建业看向紧紧抱着我的沈容与,目光柔和了一些,“军队管得严,我们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好好的一对夫妻,硬是要两地分居。现在,容与好不容易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你忍心这么逼他们吗?”

程英慧一愣,没有说话。

沈建业长叹一口气,随后站了起来,“岁数大了,心也软一些吧。再说了,修和一直宝贝这个弟弟,什么都护着他,若是他知道了我们把沈家香火的重担这么强力的压在容与身上,他在地底下能安生吗?”

沈建业似乎因为今天的事情想到了死去的沈修和,以至于说到最后,声音中难掩哽咽,更是悲从中来,无法自拔。

而程英慧听他如此说,更早已是泪流满面。

我看着沈建业转身离去,他那背影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就像景辉去酒店找我时,然后消失在走廊之上的背影,孤独而寂寥。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有时候要的很多,可有时候要的却也是少之又少。

绕开沈容与,我上前几步,如同宣誓般说:“爸,我一定会为沈家延续香火的。”

沈建业脚步一顿,也没回头,只是说了句:“好孩子。”

……

晚上,沈容与一直都在沉默。

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一面是父母,一面还有他的哥哥。

躺在床上,我挽住了沈容与的手臂,同他说:“其实也不需要非要一年,如果我们准备好了,又或者是来了天意,那我就生下来。”

沈容与“嗯”了一声。

“还有,我听说生男生女也是有偏方的。我可以找人打听一下研究这方面的中医,到时候一定生个儿子。”我又说,将手攀上了沈容与的脖子,“我一定不会你爸妈失望。所以,你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沈容与没有接话,而是拉下我的手臂,然后侧过身抱住了我,轻声道:“老婆,谢谢你。”

我心头顿时软了,就觉得之前的种种因为这句话都变得不算什么了。只要沈容与开心,我做一些让步都是值得的。

“那我这段时间,还会喝药调身子的。”我同他说,“有个中医说,我以前着了大寒,不易受孕。”

沈容与松开我,然后看着我说:“你的大寒是怎么染上的?是在瑞士的那次吗?”

我摇摇头,说:“中医说不是,是我十九岁那年,在生理期掉进水里的那一次。”

“怎么会掉进水里呢?”

我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那次应该是景辉为了庆祝什么,然后就带着我和景哲,还有萍姨,以及他生意上的几个伙伴出海游玩。我突然来例假,幸亏是萍姨随身带着了,我才免于尴尬。然后……然后就是接近黄昏的时候吧,我在甲板上看风景,船突然晃了一下,我就感觉背后有一股力在推我,我就掉下去了。”

“推你?”沈容与疑惑。

“应该就是船的波动,因为我掉到海里以后,并没有看到甲板上有人。”我说。

沈容与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说:“总之,孩子的事情就算是解决了。你心里别有负担,我们顺其自然。”

我一笑,亲了他一口。

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一定好要为沈容与生个健康的儿子。

……

转日一大早,沈容与就赶去了事务所。

我在他之后出发,梳洗好下了楼,就看到程英慧又在修剪她的花草。

心里略微有点儿胆怯,我知道昨晚的事情一定是把她气个半死,但她是我婆婆,以后我们的相处是很频繁的,所以我马上迎了上去,主动向她问早安。

程英慧没停下手里的活儿,也没看我,只是说:“去吃早餐吧。今天把东西收拾好,我会吩咐司机送阿梅回臻玉园。”

昨天,我和沈容与已经和两位长辈达成共识,那就是我们平时住在自己家,周六来沈家吃饭,周日去景家吃饭。

“谢谢妈。”我说,“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就是之前张医师开的中药,我想继续喝下去。”

程英慧一听我这么说,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放下手里的剪子,她转头对我说:“我会把事宜嘱咐给阿梅,你配合就好。”

我笑着点点头。

……

随后,我准时到达梦星,和大家相互打了招呼,就投入到了工作中。

朱迪到我办公室汇报了日本项目的后续事宜,她说基本已经不需要我们再操心,而接下来的合作她建议我们一会儿开个会商讨。

我点头同意,一天的工作就这么开始了。

忙忙碌碌到了中午,我这才发现邵晓珍一直没有来上班,向同事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请了假。

我回办公室给她电话,一直没有人接通。

想了想,我就猜她是不是去餐厅找刘玉珍了。

加快了手下的工作速度,我想着若是下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去找邵晓珍,省得她和刘玉珍起太大的冲突。

忙到将近下午四点,我手头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于是我和大卫嘱托了几句,就开车去了刘玉珍的快餐店——合家欢美食坊。

这个时间还没到晚高峰,我才花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谁料想,快餐店并没有开门,也没有挂什么歇业的牌子,就是这么的大门紧锁着。

于是我又绕到了快餐店的后身,因为刘玉珍把住所就安排在了后面。

透过窗户,我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邵晓珍,还有坐在一旁默默啜泣的刘玉珍。

看来事态很严重。

我推门进入了房间,邵晓珍一惊,立刻哭着喊了一声:“学姐!”

快步走过去,她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哭得泣不成声,瞧那样子应该已经跪了很久。

我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起来,可是她却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刘玉珍。

“小景,你来了啊。”刘玉珍擦了擦眼泪,“阿姨这边今天新做了一些绿豆糕,给你拿来尝尝。”

我赶紧跑过去拦住了刘玉珍,说:“珍姨,您和我还客气什么?我不吃,就是为了您和晓珍来的。”

她听我这么说,红肿的眼睛又湿润了,哭着说:“我没有这个女儿了……辛辛苦苦供她到美国读书,最后居然没有学历!这……”

“珍姨,您不要急。”我搀扶着刘玉珍让她再次坐下,“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无力改变。所幸的是晓珍学到的是真本事,她有能力,不会被埋没。”

“哪有这么简单?”刘玉珍反驳,“现在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就连研究生都要参与激烈的竞争。本想着,她是美国名牌大学的,回来找个体面高薪的工作没问题。可是!哪个大公司会要一个没有学历的本科毕业生?”

我听刘玉珍如此说,心里也是懂得她的担忧的。

招聘会,我也开过,对于每个来应聘的人,说是看能力,但第一眼看到学历的时候,基本就会形成成见,对后面的各项测试多多少少会有偏倚。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生气!我会在学姐那里累积经验,等到了一定程度,我一定去您期望我工作的地方。”

邵晓珍跪着从地上一步步蹭了过来,抓住了刘玉珍的腿。

我见她如此,又同刘玉珍说:“珍姨,晓珍在我那里一直都有好好工作。等时机成熟,我会为她写封推荐信,相信到时候会有帮助的。”

刘玉珍一听我这么说,眼中似乎燃起了一丝希望,抓着我的手问:“真的可以吗?我就希望她有个铁饭碗,不至于将来有个什么不测,连保险都没有。”

她这么说倒叫犯难了。

要是说邵晓珍在我那里锻炼个一两年,我推荐她去一些大型企业,哪怕是盛景,都是基本没什么问题。可若如刘玉珍这般所言,那也就是要去国家相关单位工作,这我可就没有能力了。

“妈,学姐的丈夫是咱们市有名的大律师,人脉特别广,他的父母也都是很有威望的军人。只要我有了真正的实力,学姐和学姐夫一定能帮我的!”

邵晓珍说这话时看了我一眼,那里面的哀求,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是的,珍姨。我公公婆婆一直为国家效力,等晓珍有了社会经验,我会拜托他们给晓珍参谋个合适的工作。”

刘玉珍一听这话,犹豫了半天,最终像是安心了不少,拍着我的手:“小景,阿姨一直都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不会骗阿姨。”

为了刘玉珍不会为此事郁郁寡欢,我只能点头。

“来,阿姨给你拿些吃的去,你坐啊。”刘玉珍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但是她刚一起身,就听一声“嘎吱”的声音,房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哟,晓珍回来了。”

男人像是喝了点儿酒,步伐有些不太稳。

邵晓珍皱起了眉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扶着桌面才得以站稳,她说:“您来了,李叔。”

她一提“李叔”,我便想起邵晓珍和我提过,刘玉珍认识了一个对她不错的男人,叫做李雄,不知道是不是他。

“这位是……”他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刘玉珍介绍道:“这是晓珍的同学,小景。这是李雄,你叫他李叔就行。”

“您好,李叔。”我说。

李雄看了看我,眼神中划过一丝惊异,似乎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人一样,他说:“是姓景吗?”

我点了点头,回答:“对,姓景,叫景昕。”

李雄一听,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想了什么,但他马上又说:“这都快五点了,难得晓珍和晓珍的同学都在,一起吃顿便饭吧。”

“李叔,谢谢您的好意。”我上前道,“只不过我早先有约,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改日一定和您还有珍姨一起吃饭。”

“小景,这就要走吗?”刘玉珍问。

我点点头,心道再不走的话就会赶上晚高峰,到沈容与的事务所就要花很长时间了。

“那成,我把绿豆糕给你装起来,你带走。”

我很感谢刘玉珍的好意,向她道了谢,又和邵晓珍说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

可在这期间,我感觉这个李雄一直在盯着我看,像是在分析着什么,也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

沈容与今天工作结束的挺早,不到晚上八点就和我到了臻玉园。

一进家门,我就看到了趴在猫架上茉莉,就连它似乎都感受到了家的熟悉与温馨,懒散的样子和在沈家很不同。

我换了鞋就过去把它抱起来,高兴道:“我们回家了。”

“喵。”

茉莉看起来是真高兴,还破天荒舔了舔我的手。

但是我仔细一看,就发现茉莉的右爪子上似乎留下了一个疤痕,很浅的小圆点,上面的毛秃了。

抱着茉莉,我找到了阿梅,问:“阿梅,咱们上次不是给茉莉上药了吗?怎么会这样呢?”

阿梅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神情很是懊悔,回答道:“少夫人,上药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是等转天,我发现茉莉的爪子还在流血,我才觉得不对劲儿,就带它去找了老徐。他说这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刺穿了一下,伤的倒不算很重,但是去晚了……对不起,少夫人,是我没照顾好茉莉。”

我一听阿美如此说,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道被东西刺穿,这怎么可能?

茉莉又聪明又敏捷,怎么会让东西刺穿它的爪子,那得多疼!

“昕昕,怎么了?”沈容与换好鞋过来找我。

我把茉莉的右爪子给沈容与看了看,说道:“你看,伤到了。老徐说是被什么给刺穿了。怎么会呢?宅子里也没有什么锋利带尖儿的东西啊。”

沈容与抬起茉莉的爪子看看,眸色一暗,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觉得是怎么弄得?”我问。

沈容与的眼神恢复如常,转而摸了摸茉莉的脑袋,说:“猫很顽皮,伤到也正常。我们下次注意便是。”

我还是觉得我的茉莉才不会伤到自己,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只能这么认为了。

随后,我和沈容与一起吃晚餐。

茉莉趴在餐桌上喝牛奶,眯着眼睛,显得可爱极了。

我时不时抓抓它的耳朵,它很是受用,冲我喵喵的叫着。

“早知道茉莉这么受宠,我当初就不养它了。”沈容与的语气里还真带着一点儿醋味儿,“懒成这个样子,还三天两头出状况。”

茉莉似乎是听出了沈容与在说它,直起身子,高傲的转身跳下了桌子。

“你看看你,茉莉好不容易和我亲了一点儿,你就把它吓走了。”我责怪道,“它是你送我的猫,你难不成还不许我宠它吗?”

“不许,只能宠我。”沈容与说着理直气壮。

我顿感一阵无语,心道他连一只猫的醋也吃,还敢说我是醋缸子?他可真说得出口。

白了他一眼,我就不说话了。

……

饭后,沈容与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我给他泡了杯茶送上去,就见他合上了文件,说是有话和我说。

“怎么了吗?”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问道:“明天上午可以把时间留给我吗?”

我想了想,现在公司确实不是很忙,抽出半天,不成问题。

“可以。有什么事吗?”

“和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

……

我没想到,沈容与带我来的是城郊的墓地,沈修和安睡在这里。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不得不说沈修和比我想象中的要和沈容与相像,至少有七分像。只不过沈容与透露出的气质有时候是冷的,甚至是冷冽,而沈修和的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暖意,看起来如沐春风。

“我哥死的时候,我二十一岁,他二十七岁。”沈容与淡淡道,“他是圣何塞州立大学的一位刚入职的讲师,教计算机工程。他也是这所大学毕业的优秀学子。”

我没想到沈修和的主攻专业是这个,我还以为他会子承父业,也做一名军人的。但是可以可肯定的是,沈修和相当优秀。

“十七岁那年,我眼看就要高考了,我妈想让我上军校,研究弹道系统。可我实在对这个专业不感兴趣,但是家里没有支持我学法律,于是我就把攒下来的钱买了去瑞士的机票,想找我哥谈谈。”

“就是我们相遇的那一年吗?”

沈容与点点头,“当时我哥在瑞士的一家研究所里帮忙。我没去过瑞士,而且我哥所在的研究所位置很偏僻,所以我绕来绕去,被困在了火车站里,然后遇见了你。”

“那后来,我离开了以后,你找到你哥了吗?”

“是我哥找到了我。”

他这么说,我觉得还真的挺神奇,异国他乡,沈修和居然可以找到他,足以见得他对这个弟弟的思路了如指掌。

“你哥吓坏了吧?”我说,“你这么大胆,居然一个人跑来了瑞士。”

沈容与一笑,和我说:“反正我哥把我骂个半死,还给我抽了一顿。”

我也跟着笑了,就觉得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很真挚暖人。

“我哥问了我为什么要学法律,我说犯罪的人那么多,需要法律给他们一个公正的审判。他听了之后,什么也没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才说服爸妈的。不过,我一回国,我爸就同意我考政法大学了。”

“那你应该很感激你哥吧?你的事业和理想,是他成就的。”

沈容与又是点头,然后蹲下来伸手轻柔的抚摸着沈修和的照片,又说:“我哥是被炸死的。那时候临近春节,他准备回国,就去商场里给我们买礼物,没想到商场的线路出现了问题,结果就……”

他没有再说下去。

我蹲下来,揽住了他的肩膀,除了这样陪着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这样的痛,是任何言语无法抚平的。

“他连尸首也没有,这里埋葬的只是他的一件衣服而已。”

说到这里,沈容与再也忍不住扎进了我的怀里。

我想他或许没有流泪,但他心里的悲痛从没有停止过。

拍着他的后背,我说:“好在你现在生活的很好,你哥哥最疼你,看到你这样,他在天堂才会安心。”

沈容与听到这话,推开了我,看着我的眼睛说:“所以,别再和我提离婚了。昕昕,没有你,我不会好。”

我的心因为这句话受到了震颤。

我终于明白沈容与一怒之下的那一巴掌,不仅仅是因为他生气我如此草率的说出那两个字,更是因为他害怕我离开他。

“对不起,”我有些不知所措,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看,让他知道我从没想过离开他,“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说了。”

沈容与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了我的额头之上,如同以此作为宣誓一般。

……

风起风落,脚下的叶子被吹走了一批又一批。

我孜孜不倦的听着沈容与和我讲述他和沈修和过去的故事,每一件事都是那么的微小,却又透露出浓浓的亲情。

到了最后,沈容与忽然说:“在日本,我说我会告诉你许澄嫣的另一件事,现在我就告诉你。”

他看向了沈修和墓碑上的照片,开口道:“她曾是我哥的未婚妻,因为我哥的离世而终止了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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