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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救援

“报复”二字如同一颗哑弹,就这么冷不丁的被投放在了车子内。

沈容与看着我,半天没有说话;而我则是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但是心脏马上就要爆炸。

我要撑不住了。

沈容与握住了我的手,和我说:“告诉我为什么会是报复,我们一起分析一下。”

我看向了他,心里知道他这是无形之中在镇定我的情绪,给我力量和支撑,可是我真的不行了。

我要受不了了。

快速将手抽了出去,我打开车门就往外跑。

沈容与大喊我的名字,马上开始追我,可我却是像疯了一般的奔跑在马路之上,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我要救回来珍珠!

哪怕是用我的命去换,用任何代价去换,我都愿意,我只要我的珍珠平平安安的回来!

“你不要失控!”

沈容与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回拉,可是我真的不能再等了,一秒钟也不行!

一个带有报复情绪的成年男人,和一个生着病仅仅三岁的孩子……只要眨眼的功夫,男人就可以轻易取走孩子的命。

“别这样,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冷静的思考。”沈容与仗着自己力气大,把我牢牢抱在了怀里,就这么锁定住了我。

我在原地跳起了脚,就像那些夸张的偶像剧演的一样,我不停的打着沈容与……可打着打着,我就在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沈容与稍稍用力按着我的头,让我紧紧靠在他的胸膛之上,令我耳边充斥着的就是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不哭不哭,有我在。”他像哄孩子似的哄着我,“我一定会把珍珠好好送回你的身边,,说到做到。”

我摇着头,到了此时此刻,我真的没办法再乐观下去了。

如果当年我没有优柔寡断,而是在怀疑李雄的那一刻就采取强硬的手段,今天或许就不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啊!

“听话,不哭了。”沈容与又道。

他将我推开了一点点,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帕,帮我擦着眼泪,继续说:“你如果乱了方寸,那我们从一开始也就输了。你说李雄是要报复,那么这一次除了要争分夺秒以外,也是一场心理战。你必须要自己战胜它。”

沈容与的话像是一剂强心剂,给了我一种动力。

是他在这个时候提醒我,只有自己变得强大,变得牢靠,我才可以去打败那些敌人,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咳嗽了几声,我拿过沈容与的手帕,自己把眼泪擦干了,然后就要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通通告诉他,可是我才一抬手,我就感觉眼前一阵模糊,再来就是漆黑一片了。

……

这像梦,又好像不是梦。

我只是觉得自己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身下是松软的土地,还发着热,躺在上面特别的舒服。

我就在这上面睡觉,甜甜的一觉,让我不想醒过来。

可无论这是不是梦,人总有醒来的时候,因为美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眼前是那种典型的欧式床幔,奢华复古的颜色,像极了我以前醒来时看到的情形。

一时间,我有些迷离,也有些迷惑,下意识的翻了个身,就想继续睡。

但是,当我嗅到了这枕头上的太阳花味道时,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噌”的一声坐起来,继而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只有眼珠在来回的滚动,将整个房间给扫视了一遍。

这里是臻玉园,是我和沈容与的房间。

所有的陈设,包括家具的摆放,小工艺品的装饰,甚至是我现在盖着的被子,全都是以前的样子,没有一丝的变化。

眼前的这一切让我有种错觉,那就是我没有离开过这里,更没有一走就是四年。

当这个想法一产生的时候,我几乎是本能的回头看向了大床正上方的墙壁……上面果真还挂着我和沈容与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我,笑容不是很自然。

我记得那时候去拍婚纱照,我很不情愿,还和沈容与说我们这样的合作关系,没有必要做的这么逼真。可是沈容与却是笑了笑,跟我说做戏就做足,哪里有新婚夫妻不拍婚纱照的道理?

所以才有了这么唯一一张的照片。

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一点点收紧,我不禁攥住了身下的被单,不明白沈容与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又为什么要带我回到这个地方?

他有什么权力把我带到这里来!

掀开被子,我没管摆放在地上的沙发,直接光着脚,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想要找沈容与问个明白!

他把自己弄得好像是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简直就是虚伪之至!如果他是真的爱我,他不会那样的伤害我。

我直奔沈容与的书房,一下子推开了门,可是里面并没有他的踪影。

转而又要下楼去找,可在我回身的时候,不远处的房间里,探出来了一个小脑袋……居然是茉莉。

它的那双绿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我很眼熟,又或者是它认出了我来。

“喵。”

茉莉叫唤了一声,又是歪着头看了看我,然后高傲的转身离开了。

都四年了,它怎么还会记得我呢?

当初离开的时候,我将茉莉放在了老徐那里,托他帮我带回臻玉园来。

老徐还一副八卦的样子,问我是不是和沈容与吵架了?还说沈容与才不舍得说我半分,是全心全意的爱我。他和沈容与认识七八年,只有我才入了他的心。

当时我听着这话,觉得很是讽刺,可更多的是心痛,痛得我都没多看茉莉一样,就那么毅然决然的走了。

小家伙可是又高冷又记仇,大概是不会再理我了吧。

我因为茉莉的出现,难免多了些感慨,耽误了会儿时间才走到楼梯口那里准备下楼。

结果,我正好看到了阿梅,她去大门那里打开了门,进来的人是沈家的管家,陈叔。

我稍稍一愣,很快的侧过身躲在了墙角后面,没有露面。

“二少爷呢?”陈叔问道。

“去外面办事了,说是一会儿回来。”

一阵无言。

隔了那么一会儿,陈叔又道:“老爷让我给二少爷带句话,白家的例子依旧是给咱们的警钟,他在外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

“是,我一定转告二少爷。”

“另外,劝二少爷回家吃顿饭吧。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想和自己的父母怄气到什么时候?”

“……”

陈叔就说了这么几句话,然后就走了。

我听了进去之后,就觉得有些似懂非懂的,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陈叔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沈容与和他父母产生了不愉快。

“哟!少夫人,您醒了啊!”

正在上楼的阿梅被站在墙角边的我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她就又笑了起来,走到了我的身边。

“少夫人,您可回来了。”阿梅的眼眶有点儿红,“阿梅一直惦记着您呢!您离开这么久,还真的是把我们都给忘了。”

我看着阿梅,她比以前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个一看就很青涩的孩子,而是个大人了。

“您这怎么光着脚啊?”阿梅忽然惊讶道,“要是受凉了,二少爷回来又得心疼。”

她说着就跑到卧室里去拿拖鞋,我望着她的背影,有那么几秒的恍惚,就是那种不曾离开过这里的感觉又一次升腾了起来。

那一次,我搬离臻玉园,阿梅就站在大门口那里,含泪让我不要走。

谁又曾想,那一次的离别,居然这么久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下了楼。

客厅里的布置也是和原来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连那些我为着春节而添的几盆茉莉花,也摆在了我之前摆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初的那几盆。

“您怎么这么快就这自己下来了?现在天气已经凉了,您不能大意。”阿梅举着拖鞋跑下来,然后又将拖鞋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见她如此,只好把拖鞋穿上。

紧接着,我就和她比划道:“我自己的衣服在哪里?我刚才没有找到。”

阿梅一怔,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本子和笔,说:“二少爷吩咐了,您有什么话就写在上面。”

我接过了东西,这才想起来刚才忘记了阿梅看不懂手语。

我把我的需求一点点的写下来,而阿梅就在我耳边滔滔不绝的说着:“前几天,我头一次瞧见二少爷有了笑模样,当时我就想是谁这么厉害?没想到就是少夫人啊!这也难怪,这世上能让二少爷笑的,也只有您了。您这次回来,可千万别再走了……”

写字的动作总是断断续续的,为着阿梅的这几句话。

我是真的不知道沈容与葫芦卖的什么药,难道扮演深情丈夫成瘾了吗?居然还感染了身边的人。

心里莫名的烦躁,我加快了笔速,但这时就听门口那里传来了动静,是沈容与回来了。

“二少爷。”阿梅唤了一声,“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饭菜,现在开饭吗?”

沈容与点点头,然后就向我走了过来。

他站在我的面前,遮住了不少客厅内的光线,和我说:“你这两天太累了,来吃些东西,补补身子。”

我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用手语说:“我会照顾自己。现在麻烦阿梅将我自己的衣物归还给我,我回快捷酒店了。”

沈容与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先吃饭。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

我摇头,示意他我并不想吃。

就在我二人各持一方的时候,茉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走到沈容与的脚边,蹭了蹭他。

沈容与低头看了它一眼,也没给它回应。

我是真的不想再在这个屋檐下面待着,每一分钟对我而言都像是一种煎熬,一种酷刑,分分秒秒提醒着我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那些孤独的夜晚,以及沈容与的绝情冰冷。

见沈容与还是不说话,我直接绕开他去找阿梅。

但是他扣住了我的手腕,低声道:“因为我吗?我可以离开。你乖乖把饭吃了。”

我的正前方是那几盆茉莉花。

当时买的时候,已经距离春节没有两周了,花市里的人很多,不过大多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们。

我相中了一家藏在角落里的店面,老板是个年近七旬的阿婆,店里养的只有茉莉和君子兰。

她告诉我这是他老伴儿留给她的店,茉莉代表自己,君子兰代表他,这样她就不会觉得孤独,每一天都有老伴儿陪着了。

这个故事有打动到我,所以我就和沈容与说在这家买。

他听了之后,笑着和我说:“怎么不买君子兰呢?这名字多符合我的气质。”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看看你,哪里有君子的感觉?分明就是个坏蛋,是个痞子。”况且在我心里,你也不是君子兰,你是我的太阳花,永远给我温暖和力量。

后面这半句话,我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说了一遍。

现在想来,没有把这话说出来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否则这样那样的回忆越多,以后回想起来,心也就会越痛越疼。

“我走,你留下来吃饭。”沈容与在我身边又说了一遍。

我将手抽出来,想把话和他说个明白,如果他真的对自己的前妻有什么想法,那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和他绝对不可能了。

但我一转身,就见沈容与弯腰把茉莉给抱了起来,然后就塞进了我的怀里,摸着它的头和我说:“你刚走的时候,它总会去门口溜达。我都怀疑这猫转性了,变成了一条忠诚的狗。”

我稍稍一愣,隔了半天才意识到他这是要转移我的注意力,瓦解我的意志,更是让我没办法说话。

真是卑鄙。

一气之下,我准备把茉莉放回地上,可是它忽然抬头看着我,然后就眯起眼睛来喵喵的叫着,更是舔起我的下巴来。

完完全全是一副讨好卖萌的模样。

“你看,茉莉还记着你。”沈容与笑着说。

我也被茉莉这举动略微惊讶了一下,一时忘了把它放下来,阿梅这时就在餐厅那边喊道:“开饭啦。二少爷和少夫人请入座。”

“来,一起吃饭。”沈容与的手虚浮在我的腰上,“茉莉也该喝牛奶了。”

我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稀里糊涂就被沈容与给带到了餐厅。

餐桌上的老位置放着茉莉的牛奶盆,它一看见之后,就从我怀里跳了出去,轻盈的落在桌面上,然后窝在那里,惬意的喝起来牛奶。

“少夫人,都是您以前爱吃的菜。”阿梅在一旁说道,“但不是辣口的,吃些清淡的好消化。”

沈容与拉开椅子,示意我坐下。

而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又一次觉得好不真切,我这是回到了以前吗?怎么感觉和以前一模一样呢。

看向沈容与,他嘴角染着期待的笑意,我意识到这是温水煮青蛙。

转过身,我直接就往二楼走,既然他们都是不愿意把东西归还给我,我就自己找,一共就那么几个房间,还能消失不见吗?

沈容与马上追了上来,而我就不停的躲避他,不让他碰我,更不理他。

回到我们曾经的卧室,我又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过去之后,我就先去了浴室,没想到洗手池上居然也还有我以前的东西!

沈容与这个该死的疯子。

我自动忽略了那些,然后去放换洗衣物的地方找,一无所获。

又想起了洗衣房,我就要去那边看看,可一起身,我就看到沈容与和一尊大佛一样堵在门口。

忍无可忍,我比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让你吃饭,你太瘦了。”沈容与说。

“可我看着你没有一点儿胃口!而且我在这个空间里,都不能呼吸了!你凭什么把我带回这里来?你以为你还是我的什么人?你什么都不是了。”

说完,我就直冲着沈容与过去,想要推开这个堵路的墙。

可是沈容与的脸皮真是厚到令人发指,我都和他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居然顺势把我给抱住了。

“这样的投怀送抱,给我来一万次。”沈容与笑起来,像个坏到家的痞子,“不,一万次不够,我要无限次。”

我真是要被自己的失声给呕死了,如果我可以说话,我一定要骂他个狗血淋头,骂到他抬不起头来为止!

“生气了?”沈容与低头看着我,目光变得特别温柔,“我就是想让你吃个饭。等你吃完了,你想去哪里,我就送你去哪里。”

我愤恨的瞪着他,心道这是你的地盘,我自是没有反抗的余地,若是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要……

“嘘!”

沈容与忽然收紧了一只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以为他这是又占我便宜,抬手就打了他一下,结果他又冲我“嘘”了一次,说:“你听,是不是你的手机震动了?”

我一怔,静静的待在他的怀里,去仔细聆听这房间里的动静。

这时,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落在了我的额头,沈容与像是个偷吃到糖果的孩子,说:“真乖。”

我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大概是撞到混世魔王了,他怎么能这么烦人?怎么这么幼稚?

大力的推开他,我跑出了浴室,结果他死皮赖脸的又抓住了我的手,我真的是要被他弄疯了。

抬起他的那只手,我就毫不客气的咬了上去。

沈容与向我靠近过来,像摸茉莉一样的摸了摸我的脑袋,说:“这次是真的来电话了。”

我没听他的话,以为他又是在耍我,可是沈容与指了指前方,又说:“你看啊,你的手机亮了。”

松开沈容与的手,上面被我咬出了两排清晰可见的牙印,我嫌弃的甩开,跑过去接起了电话。

“姑姑!姑姑!”

入耳便是珍珠的哭声,她的声音很沙哑,一听便是哭了好久,刚才的那些大脑转瞬不见,我顿时觉得心被人给就抓住了。

我又开始“嗯啊”的卖力发出声音,急的我原地直打转,却是毫无办法安抚孩子。

“姑姑,珍珠好害怕,你快来救珍珠……珍珠要回家,要……”

话没说完,手机就被拿走了,我听不到珍珠的呼喊,只听到了那个曾经威胁过我的声音。

“小景,真是没想到晓珍生出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李雄说道,“要是按照以前的关系,这孩子怎么也得叫我一声外公啊!”

我死咬着牙,把我知道的骂人的词全骂了一个遍,这样一个畜生不如的人还想做珍珠的外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时,沈容与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他看着我,用口型说:打开免提。

我马上照着他的话做了。

“孩子在我这里,吃得好,睡得好,你大可以放心。”李雄笑了起来,“只不过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穷光蛋,要是钱没了,不就是饿着孩子了吗?对吧。”

我盯着屏幕上的号码,恨不得现在过去就把李雄按倒在地,让他好好知道动了珍珠是什么样的代价。

“我想起来了,听珍珠说你哑巴了。”李雄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你的声音可是好听着呢,和你妈妈的一样。岚姐的声音婉转动听,唱起小曲儿来,可是仪态万千啊。”

我猛地攥紧了手,心道他居然还敢提我妈!

沈容与按住我颤抖的肩膀,又用口型和我说:冷静。

我咬住了嘴唇,拼命克制自己的怒火和担忧,继续在那里听李雄和我说话。

“听着,我也懒得和你废话。”李雄转变了语气,“想要孩子活命,带着一千万过来。别说什么没有,我知道景家败了,可是你丈夫有钱,所以别耍什么花样!现在就去准备,我明天会联系你的。”

说完,李雄就挂了电话。

在断线的那一刻,我仿佛又听见珍珠喊了一声“姑姑”。

……

沈容与陪我呆站在卧室里好久,房间里的钟声敲响,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他忽而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到了书房。

我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沈容与这是要干什么,更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测,他会不会拿出来一千万赎回珍珠的命。

正想着,我就见沈容与拿出了地图,然后快速摊开在了书桌上,手指顺着那光滑的纸面快速的滑动着。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给他递去了一支笔,他很自然的接住了。

“刚才的电话里,我听到了两声汽笛的声音。”沈容与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圆圈,“在北区的西面是津华市重要的港口,那里每天都会有货船经过。而刚才的那两声,听起来应该是货船即将到岸,所以李雄应该是在码头附近。现在,我们立刻让警方去排查,这几点交叉起来的地方,应该会离李雄的藏匿点不远。”

我点头,觉得沈容与在此刻简直是给了我生的希望。

快速收拾好东西,沈容与下楼吩咐阿梅把做好的饭装进保温桶里,然后就带着我去了公安局……

达到目的地以后,沈容与有条不紊的将所有信息告知了警方。

警察立刻采取了行动,并要求我留在房间内,配合工作,那就是如果李雄再打来电话,尽可能拖延住时间,好让警方定位。

我眼看着负责珍珠案子的队长就要离开,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过去要给人家下跪,是沈容与抓住了我的手臂,没让我的膝盖着地。

“请务必保全孩子。”沈容与说,“行动时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如果任务存在困难,我已经准备好了赎款。”

我听到沈容与的话一愣,万万没想到他已经都准备好了钱!那可是一千万啊!

“沈律师放心,我们有分寸。”队长说完,就立刻离开了。

沈容与将我拽了起来,拥在了怀里,和我说:“知道你现在该做什么吗?”

我没有反应。

“养精蓄锐。”沈容与坚定的说,“明天,珍珠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你要是想好好照顾她,自然是要有饱满的精神。”

我抬头看向了沈容与,紧紧抱住了他。

沈容与拍拍的后背,然后带我去了警察安排好的房间,那里已经有负责定位的同事在等候。

“沈律师。”警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上面刚才吩咐了,如果您觉得这里不舒适,我们可随您去家里。”

沈容与看着我,问:“要不要就近找个酒店?这样你晚上可以休息。”

我摇了摇头,心道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我哪里还能睡得着?况且留在警局的话,我可以第一时间得知前面传来的消息,所以我就留在这里。

“就在这儿吧。”沈容与回复警察,“不过一晚,可以坚持。”

警察点点头,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并且让我把手机交给他。

而后,沈容与就陪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又和我说:“听我的话,现在吃点儿东西。”

我看着沈容与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皮肤没有一点儿弹性,估计脸色也很差。

要是这么见珍珠,一定会吓到她的。

所以,我点点了头。

沈容与一瞧我同意了,立刻就笑了,然后去之前的办公室拿来了阿梅临走前给他的保温桶,在我和他之间的椅子上,把菜都给摆开了。

他先给我盛了一碗汤,然后递给我,说:“趁热喝。”

我接过去,老实的一勺一勺喝着。

“沈律师,真是没想到您还会这么吃饭。”前面的警察笑着说,“我听同事们说您可讲究了。看来在爱妻面前,大家都一样啊。”

因为“爱妻”二字,我正在喝汤的动作一顿,把头埋的更低了。

“看你这么年轻,不会是已经结婚了吧?”沈容与一边问,一边又给我的饭碗里夹菜。

“哪里有您这么好的福气啊?”警察说,“我就是个小公务员,而且保不定哪天出任务死在了外面。这要是娶了谁家的姑娘,不是耽误人家吗?”

话音一落,沈容与碰掉了手边的一个碗,掉地的瞬间,它就变得四分五裂了。

“您别动,我来吧!”警察站了起来要帮忙。

沈容与没让他过来,自己默默的弯腰在那里捡碎片,不知道为何,我觉得他因为刚才的那句话,情绪好像产生了激烈的波动。

“沈太太,您的电话响了。”警察忽然说。

我一怔,顿时无比紧张。

可警察又说:“您别害怕,是您的朋友,上面显示的是言安。”

我点点头,心里也不知道该是喜是悲,毕竟李雄要是联系我,也就会给警方提供出来线索。

接过手机,我划开了屏幕,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里?”霍言安上来就问,“和沈容与在一起吗?”

我没法回答他的前一个问题,只能敲一下听筒,回应他后一个问题。

霍言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珍姨这边已经睡了,我过去找你吧。又或者你没事的话,就过来。”

我本想挂断电话,然后和霍言安用微信解释一下,可是这时候沈容与直接拿走了电话,说:“我们在警局待命。你放心,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我听不到霍言安在那边又说了什么,但是沈容与没再说过话,过了一小会儿就挂断了电话,并且把手机给了警察。

“没事了。”沈容与对我说。

……

漫漫的长夜是无尽的等待。

本以为这一晚我会一直无法入眠,但不知何时,我靠在沈容与的肩膀之上,睡着了。

等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正依偎在他的怀中,身上还盖着他的大衣。

动作很轻很轻的直起身,我怕动作大了,会吵醒沈容与。

看着他的睡颜,和以前一样,长长的睫毛垂在那里,像是他眼睛的保护伞,而嘴唇微微张启,带着一种无辜的性感。

很迷人。

“沈太太,您喝咖啡吗?”

警察忽然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向他,冲他摆了摆手。

警察伸了个懒腰,又小声道:“我该换班了,会有另外一个同事在这里继续待命。您放心吧,出动了将近津华市四分之一的警力,一定会把孩子给救回来的!”

四分之一的警力?这话令我吃了一惊。

拦住警察的去路,我马上在本子上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了沈容与,说:“沈律师没和您说吗?他找了市公安局的局长。薛局特给面子,拨了好多警力啊。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话,特勤部队也会出动。从昨晚你们过来,他们已经随队长他们去了。”

警察说完这番话,就离开了房间。

我站在原地,有点儿不敢去看沈容与。

他是和我说过他找公安局的局长打招呼了,但是我没想到他让人家做到了这一步。这几年一直反腐倡廉,他这样会不会触犯纪律,会不会有事啊?

我正担忧,沈容与醒了,下意识的唤了一声“昕昕”。

……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和沈容与正在吃饭,这时候电话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预感这一定就是李雄。

果不其然。

“下午三点前,我要你出现在南区的南港大街的第二个街口。”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警察摇摇头,说时间太短,无法侦查出精确的方位,但是可以确定人就是在北区。

而后,我在警方的帮助下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李明旭也赶了过来,将沈容与吩咐他准备好的钱箱递给了我。

接过去的时候,我感觉这钱箱有千斤重,怕是我这辈子是还不起……

接着,在便衣警察的护送下,我到了李雄说好的地点,随后又接了好几个让我转移地点的电话。我们都知道他是明白我身后有警察,所以想方设法想让我甩开警察,否则他要么会没了耐心,要么就会这么和我一直耗下去。

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负责统筹的队长来了,他说了一个重大的消息,那就是他们已经找到了珍珠所在的位置。

就在北区六号港旁边的拆迁房那里。

“这里全都是老旧的平房,小道纵横捭阖的。特别是居民已经基本被转移,剩下了很多不要的物品,区域很乱,那也就方便目标带着孩子逃窜和隐蔽。”

“那您的意思是?”沈容与问道。

队长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的建议是,让特勤部队的兄弟们选好最佳的狙击地点,由沈太太假意去交赎款,然后狙击手找准时机,将目标擒住。”

“我不同意。”沈容与当即反对,“李雄犯下的罪,按照法律规定,狙击手不会射击要害部位。如果在警方到达之前,他狗急跳墙,那孩子和大人的安全由谁来保护!”

“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队长回答,“警方会在目标中枪的那一刻,迅速到达现场。”

“您也说是基本,那也就是存在隐患的。”沈容与又道。

队长愣了一下,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其实,我是同意队长的做法的,哪怕真的存在什么隐患,到时候我会护住珍珠,不会让她有事的。

站起身,我想和队长说我同意这个方案,可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李雄和我说叫我直接过去找他了……

我们谁也没来料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现在情况迫在眉睫,大家也不知道李雄这么做的目的是出于什么,只是这一趟我是必须去了,而且计划就按照刚才队长说的来。

沈容与据理力争了半天,但最后队长下达了绝对命令。

在临送我过去之前,沈容与将耳麦别在了我的耳朵里,还给我戴上了带有针孔摄像的耳钉,他说:“你记住,先保住自己才能保住别人。别冲动,更别做傻事。如果你在珍珠的面前出了什么情况,你相信我,那绝对会是孩子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阴影。”

他的话令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他又把我看穿了,知道我这次去就是为了救出珍珠,别的我什么也不会管,包括我自己的这条命。

“珍珠需要你,刘玉珍需要你,霍言安也需要你。”沈容与又说。

我看着他,本以为他会说他也需要我,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笑了,有些伤情道:“我在你心里没有分量,就不说了。”

那时,我的心产生了一种极为尖锐的疼痛。

……

来到一处平房门口,我已经听见了珍珠断断续续的哭声。

队长在耳麦里直接和我说进去,还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位。

点点头,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已经破败不堪的木门,穿过脏乱的小院子,进入了里面的房间。

触目的画面让我的心都凉了!

珍珠被一根绳子绑着,悬挂在半空之中,而绳子的那一端绑在李雄坐着的椅子扶手上,只要绳子断了,珍珠就会掉下去……而正对着珍珠的是一把固定在地面上的尖刀。

珍珠一见我来了,不停的摇晃着身子,哭喊着:“姑姑!姑姑!珍珠好害怕!”

此情此景已经透过针孔摄像被警方看到,我听到有人骂了句街。

我皱着眉头,强忍着心疼冲珍珠比划道:“乖,珍珠不要乱动。姑姑接珍珠回家。”

“小景,你可来了。”李雄说道。

我收回视线,目光冰冷的看着李雄,并且指了指脚边的箱子,示意钱我带来了。

李雄一笑,又说:“不着急啊。我们这么久没见,先聊聊天。你还不知道我和你妈妈是老朋友了吧?岚姐人特好,从来不会瞧不起我们这帮打杂的,大家都很喜欢她,也尊敬她。”

我攥紧了拳头,真的是想撕烂李雄的这张嘴,因为他每提我妈一次,我感觉那都是在侮辱她。

“按理说,岚姐这么好的人,长得也那么漂亮,谁会舍得伤害她呢?”李雄继续说,“可是你也明白,女人太漂亮了,自然会勾起男人的欲望。”

我眉头紧锁,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于是打开了箱子,向他证明这里的钱全是他想要的。

可李雄又是笑了,说:“你怎么这么着急呢?”

说完,他拽着椅子挪了一下方位,牵扯到了上面的绳子,珍珠霎时间向着地面矮了好几分,孩子当即就吓得哇哇大哭。

而我差点儿脚一软跪在地上,只觉得刚才整个心脏都蹦出来了。

再一次看向李雄,我的目光中没了刚才的强势,有的只是哀求,希望他可以放过珍珠,剩下的一切,我都答应他。

李雄眯了眯眼睛,似乎也觉得时机对了,他收敛笑容,阴狠的对我说:“让外面的警察给我老实些。立刻让陈道儒给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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