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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万分及时的录音材料(1)

陈委员开着他的那辆有些年头的奥迪车,以一种相对正常的速度驶向处于香港湾仔军器厂街1号的警察总部。这个地方,他比较熟悉。不过,他并没有去过几次。大部分人在香港街头驾车时都保持着一种相对快捷的速度,他却显得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刻意把车子的速度降了下来。

他很快就进入了湾仔,这个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个高楼林立和特色小店交织在一起的地方。这个以古老码头而闻名的区域,不仅汇聚了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中环广场和时代广场等商业地标建筑,还密布着街市、小商品店、水果摊。它代表着典型的香港生活。有这样一种说法,生活在这里的居家女人们,可以在铜锣湾名店购物区挑完LV后,再款款步行去湾仔宝灵顿道的街市买菜。它们之间,也就一个地铁站的距离。

湾仔最初只是一个海滨小村,居住的都是渔民,当年的海岸线在现今的皇后大道,是香港开埠之后建设的第一条沿海市中心主要道路,也是英治时期最重要的干道,在香港市中心,所经之处都是精华商业、金融区。经过多年的填海工程,海岸线向外逐寸推进,高楼拔地而起,湾仔慢慢转变为一个繁盛的商住中心。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港岛铜锣湾至九龙半岛红磡的海底隧道落成,湾仔便成为其间的重要通道。由于地理位置优越,大量游客和本地人在此迅速汇聚起来。

随着城市的大规模扩建和改造,湾仔的渔村文明和街坊邻里的人文气息并没有被时代给吞噬。供奉着北帝铜像的北帝庙、保佑渔民平安出海的洪圣古庙以及湾仔旧邮政局,都被完整保留下来。虽然现代楼宇在四周将它重重包围,但都“划界而治”,互不侵扰。它们吸引了很多中外游客。周围的街坊和社会公益团体也给了这些历史文物悉心的照料。他们还巧妙地将那些令人引以为傲的20多个古迹点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最地道的“湾仔历史之旅”。这里的市井生活气息依然浓厚,生活在这里的市民经常邀约一同去街市买菜,或是午后到茶餐厅闲聊,邻里熟识、互相帮助,与大城市里淡漠的邻里关系截然不同。

陈委员从轩尼诗道向南行驶,虽然是午夜时分,这里依旧十分热闹,人流不断。不一会儿,他来到了利东街。这可是一条很喜庆的街道,是香港著名的“喜帖街”,汇集了几乎全港的婚嫁喜事用品。道路两旁齐牌开满了烧腊餐厅、鱼蛋粉摊以及甜品冰室,可供周边楼宇上班的白领来吃下午茶,享受一段美味时光。海鲜摊、水果店还有各色旅游小商品店也排列到这里,让街道变得有些拥挤,有不少人正在这里寻觅各色美食。而最拥挤的时候,是在傍晚,下班了的人也加入到寻觅行列,让这里热闹非凡。经过这里,恍若走进了几十年前的香港电影片场。

在经过湾仔的一处知名夜市区时,他决定下来吃一份可口的美食,也加入到饕餮之徒的行列之中。他一向都不是个积极的人,今夜他更不用表现得过于积极了。更何况,他刚刚还抛过去了一个会引起警察总部领导足够重视的东西,他需要给他们一些时间来做甄别,然后再过去看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这里的确是夜宵的好地方,他不止一次来过。当然,以往他都是带着一些小妖精过来的。这是和灯红酒绿不同的另一种味道。他把车子停在了湾仔旧区的石水渠街下面,然后出来沿着山坡向上走去。他来到了一个小店中,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窗外不远处,有两栋很显眼的建筑。它们都有四五层高。其中一幢被刷成通体黄色,另一幢则是半幅蓝色半幅灰色。这幢建于1920年代,外表破旧、被当地人称为“蓝屋”的宅子,却是在填海工程之前不折不扣的海景房。在这里的人,没有对它不熟悉的。其中的灰色半幅是私人住宅,门外有精致照料的花草。另外的是租户,他也曾在那里面度过了一段散漫的时光。

在蓝屋底楼的一家临街铺面上有个“林镇显医馆”,陈委员曾听人介绍过,这里曾是黄飞鸿大弟子林世荣开设的医馆,后来由其后人接手,才改成现在这个名字的。

陈委员点了一份餐蛋面,一小份榴莲班戟,一小份咖喱鱼蛋,还有一杯丝袜奶茶。他知道,奶茶可以去油腻,最重要的是能够益思提神、消除疲劳,他正需要提提神,今夜肯定是个不眠之夜。

他再次把目光转移到了蓝屋下面,他看到了医馆旁边的一个怀旧旧时光的好去处。他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儿的标识:在这个发展迅速的社会,谁会停下细看,这个旧区的光辉。他心里在想,有时候,人的脚步确实需要放慢一些,就像他现在这样。

这是一个集纳老香港故事资料、老式家居生活用品的小型展览博物馆,它的名字叫做香港故事馆。令人意外的是,这里曾经是一个老式酒铺,很是破烂,在老街坊逐渐搬走的过程当中,很多老家具、老器皿和玩具之类的东西既不好带走,又不忍心扔掉,于是就放在这个废弃的酒铺里寄存着。久而久之,这些有年头的玩意儿就变身“古董”,成了一件件宝贝,时常还有人来看看这些旧玩意儿,漫不经心地把玩一阵,旧时回忆就这样慢慢浮现眼前。

这儿确实是一个回忆旧时光,寻找过往生活气息的好地方。

陈委员把视线收了回来,听着服务员软绵绵的迎来送往声,不由想起了刚才他拨通的那个电话。就在刚才来的时候,他假装成了一个匿名者,还刻意变换了一种声音,让他的腔调更加老气横秋,干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对于爱好声乐的他而言,变换下强调这种把戏,并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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