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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爱慕者3

夏侯俊当下明白了什么似的,忙问道:“表姐,你认识这个木奎?”

林菀眼睛瞬间红了,因为哽咽难当,便重重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无意中说漏嘴让你伤心了。”夏侯俊见到林菀露出悲伤表情,慌忙道歉。

林菀摇了摇头,声音打着颤道:“你继续说完。”

夏侯俊帮林菀添了一杯水,安慰她道:“表姐莫要伤心,三皇子将这木奎一家人照顾得很好。原本这木奎一家人并非住在西都,只是因为家乡发大水遭了灾,是三皇子将他们一家人接到西都来,这木奎一家人特别有骨气,非要住到这贫民区去,三皇子每次给的银钱他们也系数退回。三皇子只能打点附近商户,让商户随时给他们一家人送去些他买下的衣服和食物。最近是因为那家人中主力,也就是木奎的爹腿疾发作,不能做活,这才收了三皇子的银钱。殿下表示,以后会继续支持他们,让这妇人无需为生计担忧,好好照顾木奎的爹爹和木奎的兄弟姊妹。”

林菀将茶杯放在桌几上,起身望着窗外景色,窗外一片绿树,显得生机盎然,只是这宛如茁壮树苗的木奎却已经在战场上逝去,她心中痛苦滋味难以言喻。

“我当时听见了这一幕,十分感动殿下对自己手下的这份情谊,所以便上前与他攀谈,约他在茶楼吃了一会儿茶。对于表姐,三皇子倒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但是我能感觉得出他对你有份难得的关心,表姐你果真不打算与那三皇子……”

“俊表弟,你误会了,他对我没有关心,他只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不希望自己救下的人再遭遇不测,所以才偶尔提及,你不必太在意。实则,三皇子殿下真正关心的人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夏侯外祖父他老人家。”林菀心中感念木奎,不想思路被打断,便宛自打断了夏侯俊的一番关于帮说,将自己的理解倾倒而出。

夏侯俊听闻林菀如此说法,虽然觉得她理解过于片面,心中却不知怎地竟莫名的松了口气。

也许,他一开始便将三皇子当做了七皇子那般,是情敌般的存在,而三皇子因为对于林菀有救命之恩,明显优于七皇子在林菀心中的地位。所以,他才一直本能地隐藏了三皇子照顾属下家属这一加分的善良举动。

此刻他几乎可以从林菀的话中确定林菀对三皇子无意,这么多日子以来积聚在心中的担忧疑惑一消而空,他不由得心情顿时大好。不过当他会转过头看到林菀宛自神伤的时候,他便隐匿起这份开心,轻声安慰起林菀来。

林菀伤心过后,眼眶湿润,一如梨花带雨。

夏侯俊看得有些呆滞,想要伸出手去为她擦干眼泪,林菀却终于想起表弟还在此处,不好怠慢了他,便用手自己擦干了眼泪,打起精神来。

待她坐回椅子上,突然想起一事,便叮嘱夏侯俊道:“俊表弟,有一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便是不能告诉三皇子我认识那木奎,更不能告诉他我听闻木奎逝去十分伤心。你能答应我吗?”

虽然不明白林菀会有如此一说,夏侯俊依然点了点头,毕竟这木奎的事情与他本无太大干系。只是,林菀为何要这样叮嘱他呢?

林菀见夏侯俊一脸疑惑,未免他多问,她解释起来愈加费力,便扯开了话题:“还是来说说你今日在书院拜师的情况吧。”

夏侯俊正要开口,却见桃梳却端了饭菜进门,她跨过门来,一边动作麻利的摆放饭菜一边劝说二人:“饭菜已经好了,你们还是先边吃边说吧。”

夏侯俊急忙推诿:“我看还是不了,我这就回去看看我娘。”

林菀关心他在学院之事,当下挽留他道:“你就再坐会儿吧,你娘那边有夏侯老夫人安排的丫鬟照料,想来出不了什么差错。”

“行吧。”

如此一番,夏侯俊与林菀坐着一同吃起晚饭来。简单的晚饭,皮蛋瘦肉粥配上两三个清粥小菜,一如既往的可口。

桃梳在一旁等着两人吃完,又将碗筷收拾了,回来之时,听见夏侯俊已经说完了学院之事,正连连感激林菀赠玉章之恩,她听了一阵,又听这夏侯俊说到最后,告知了林菀裴元一事,林菀来了兴趣细问起裴元之具体委托事宜。桃梳知道两人还说得长,便在点燃了蜡烛后,先去帮着林菀铺被了。

暗下来的房间里,气氛更加柔和。

为了防止倒春寒冷着穿得较为单薄的夏侯俊,林菀起身去关了窗户。

回来之后,夏侯俊已经为她添了一杯热茶。

两人都是这般为对方着想,忍不住对对方相视一笑。坐下后,两人谈话继续。

“你说他是都督府的公子?”林菀想起上次为左都督府的大娘子定做首饰之事,便以为是那位都督府家的公子,询问夏侯俊,“可是我听闻左都督府不姓裴啊。”

夏侯俊微微一笑,似乎猜到她会误会,接过话头解释起来:“这位裴公子原是右都督府中的独子裴元,不是左都督府家的公子。据说,他父母宝贝得紧他这么一个独生子,他生长的环境便与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出门上学都随身带着侍卫随从的。”

“原来如此,我是说。那……既然你已经与他说定了,我便准备着与他相见吧。”

夏侯俊想不到林菀会同意得如此爽快,露出一丝欣喜表情求证道:“如此说来,表姐你不怪我私自接下这活儿了?”

林菀瞥了他一眼,端起热茶吹了吹,才佯装生气道:“下不为例!”

“是,表姐。”夏侯俊欢呼出声,在他心中,越看自己的这位表姐越可爱。

林菀见他如同孩童般喜悦,想着他终究是年纪太小,便只当他做亲弟弟看待,为了弟弟的事情出一份心力,她也是十分愿意的。

可她哪里知道,夏侯俊心里眼里,早已经盛满了她,再也放不下其他人。这份感情早已经超出了兄妹之情,静静生长,只差破土而出的时机!

春日艳阳高照,和煦春风舒适宜人。

荷塘附近一处观景亭内,夏侯俊请了丫鬟婆子帮忙布置,摆了桌几,放置有干果、茶点;桌几旁摆放着三张圆凳,点了熏香,一切准备就绪。

趁着客人还没有来,林菀拿出工具开始雕刻一尊仕女像,雕着雕着便入了神。

这是一位正在弹琴的仕女,林菀雕刻的其轮廓部分已经大体成型,其丰满的身姿、灵巧的双手,甚至是衣角的纹路、浓密的发丝都已被她修改得栩栩如生。林菀用刷子轻轻刷掉人物身上的雕刻细尘,打算为其雕刻面庞,当她举起最小号刻刀,神情却犹豫了。

虽然已经听了崔老说明操琴者表情应该是陶醉而美好的,可是,她却不敢确定这一刀下去是否会雕刻出另自己满意的面目来。

随着夏侯俊一起到来的裴元,见着亭中的少女神情犹豫,便忍不住问道夏侯俊:“你家表姐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夏侯俊细致为裴元解释起来:“见她此刻模样,定是找不到感觉了。她这次雕刻的是一位操琴的女子,因为从没弹过琴,或者是有机会聆听过真正爱琴之人弹出的琴声,所以才有所迟疑吧。”

迟疑的林菀在亭中踱步来去,眼神始终未从自己雕刻的雕像上移开,正如同夏侯俊解释,或许是真的找不到感觉了。

裴元脸庞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来:“那么,府中是否有琴呢,或许裴某可以试着为你这位表姐解惑也说不定?”

夏侯俊将其上下看了一眼,这位面如冠玉、神态柔和的翩翩贵公子,眼中充满自信,想来应该是会操琴之人,他迟疑片刻,便道:“莞儿表姐所住的晨芳苑中有一架古琴,我叫人去给你取来。”

裴元颔首:“那便有劳俊兄了。”

林菀想到明日便要交这雕刻成品,几次下刀未果,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人亦跟着焦躁起来。

为了平静下来,她只好坐回桌几旁边继续检查这雕像周围其他部分还有无瑕疵,正当她一个部分一个部分查看着,却突然听到一阵琴音传来。

先是调试着的琴音,再是如同流水般动听的琴音。

这琴音有种神奇的魔力,听起来似乎十分随意,却让人的心情跟着渐渐平静下来。林菀查看一番,并没有听到弹琴之人,也不去查找,只放开手中雕像,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琴。

她闭上双眼,听着铮铮流水般的琴音,仿佛置身于山林之间,周围鸟语花香,古树林立,鸟雀成群,而弹琴者者则随意坐在一块山石上,白衣黑发,随意操着那琴,在天地间随意随性随情,自有一番大境界。

琴音原来可以抚弄得如此自然、随性,那么,操琴者的表情必定是非常的惬意享受。

林菀突然觉得有了灵感,拿起刻刀,在空白的仕女脸庞忘我雕刻起来。

另一旁在闺兰阁中,夏侯烟雨正在劝夏侯雪练习舞蹈,夏侯雪则有些不情愿,正在使那小性子。

“我都说了这几日找不到感觉,不想练习。你就不要老是劝我了,让我好好休息一阵儿吧。”

“如若你的身子骨硬了,那该如何是好?在你的婚事未落定的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要懈怠了才是,还是乖乖随我一同去练习练习吧。”夏侯烟雨耐性劝着她。

躺在美人榻上的夏侯雪听得婚事二字莫名火大,翻身坐起冷声说道:“你这般殷勤,就是为了你自己是不是?”一边说着,她从塌下猛地下到了地上,将旁边毫无准备的丫鬟惊得个半死。

“姐姐,你为何如此说法?”夏侯烟雨轻皱眉头,有些隐隐生气了。

丫鬟慌忙走开,却听夏侯雪冲夏侯烟雨继续说道:“你就是为了你自己能够后续嫁给七皇子,一心想要我嫁得好为你铺路,所以才每天自觉来督促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姐姐,你这可真是误会妹妹我了。”夏侯烟雨发现自从上一次三皇子到过府中后,受那三皇子惊吓后,夏侯雪就已经对婚事起了惧意,整日赖在屋里懒洋洋的不想动,她和母亲轮流劝过她,她却还是动不动发脾气。

眼见着祖母那边就快给她谈定新的亲事,而她却十分继续懒散下去不闻不问,祖母着急了,娘着急了,她们派了她来劝说夏侯雪。

她一开始以为她们只是太过着急,跟着劝说几次无果后,夏侯烟雨也真的着急了,因为夏侯雪似乎真的很反感她们的步步紧逼,一提及关于婚姻诸事便跟吃了炸药似的。

这会儿,正当她择言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劝说夏侯雪时,却突然听得一阵琴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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