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意思，是打算一笔带过？”姜沐斜着眼睛，看向沈复的眼神不明。
沈复不悦的看一眼姜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看向我：“跟我回去吧。”
回去？我心里更恍惚。
回去哪里？
“笑话。”姜沐冷笑打断沈复：“回去做什么？任由你的青梅竹马欺负王文佳吗？我真看不起你，你就是个渣男！你如果不能对王文佳好，放了她就那么难吗？”
是啊，他既然不会和我有任何可能，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还不如对我残忍一点，让我死了这条心的好。
“等我想清楚该怎么解释，会给你一个说法的。我最近有些混乱，再等等好不好？”沈复还是不看姜沐。
再等等？我抬起头，不知该哭还是笑。
这些话，说了不还是没说吗？
难道他还能娶了我吗。
“你能娶了她吗？”姜沐把我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承认，在这种想法上，我们两个人不谋而合。可他忽然这样开口，还是让我相当难堪。
心底那一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置我于何处？
“别。”我有些着急，想打断姜沐，又担心自己态度太直接，说话就吞吐了一点。
“别什么？”姜沐越发不满：“我就看不起你这包子样！如果不是你不争气，他怎么会把你看的那么低，处处欺负你！王文佳，你就不能争点气吗？”他好像生气了。
沈复听姜沐的话，一直沉默不言。
我心中更苦涩。
“王文佳喜欢你。”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姜沐把我最后的隐私，彻底的放在人前。
我浑身的力气都抽空，脑袋一片空白。
沈复顿住了。
姜沐冷笑：“就猜到你也会有这样的表现，现在不能含糊带过了吧？女人需要的是男人的喜欢，是男人的责任和担当。可我现在发现，什么都不能从你身上看到！你既然对她无心，就行行好，不要再折磨这个傻女人了。”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一点尊严，化作烟尘，随风去了。
沈复抿唇，脸上的表情看似在思索些什么。
好像是在权衡利弊一般。
我是一个俗人，比不上他精明算计。他这迟疑的神情，已经伤了我的心。
我还抱什么期望？我转身，要自己保持冷静看向姜沐，尽可能要自己声音不颤抖：“我们走吧。”
声音没颤抖，可双手抖动个不停。
安安好像是感应到了我的不安，在我怀抱里微微皱了一张小脸。
我心里紧张，好在他很快又舒展开，继续酣甜睡了过去。
“如果我说，我也喜欢她呢。”在我从沈复身边将要走过去的时候，沈复忽然开口。
一道雷从天空降落，瞬间击中了我。
我恍惚着看他，双腿跟弹棉花一样抖的厉害，跟着就站不稳。我脑袋里浑浑噩噩，彻底的慌了。
沈复垂下头，定睛看我。
我一瞬间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
姜沐打断这片刻的宁静，讥笑声不断：“喜欢？这个世界上男人最喜欢说的话就是喜欢。可喜欢有用吗？你能给实际吗，比如娶了她，也不会嫌弃她有别人的孩子，更加不会嫌弃她结过婚，你能吗？”
姜沐还不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才会说这一系列质问沈复的话。
可从姜沐口中叙述一遍，我才愕然发现，自己的处境原来真的那么糟糕。嫁过人，还有个孩子。
嫁给沈复，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高攀了吗？
“瞧，你不敢回答，你心虚了。”姜沐的声音越来越冷淡：“你不能给她家庭和爱，就滚的远远的！”
沈复望着姜沐的神情更为不悦：“我没有和你说的。”
姜沐笑了，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揽着我的肩膀，冷笑着看向沈复：“你没有和我说的，我又话要对你讲。我不介意王文佳身上发生的一切，我也愿意娶了她，我更会对她的孩子好。你看到了吗？在你保证之前，你有了竞争对手。所以呢？你的诚意呢，你所谓的喜欢，能坚持多久来打败我？”
我哪里想到，姜沐会说这些。
我彻底的懵了。
我错愕的看向姜沐，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一个冷不防，姜沐立刻就把我抱在了怀里。我双肩缩了起来，神情里也有点畏畏缩缩的看向姜沐：“你……干嘛。”
真的疯了，看情况眼下是彻底的疯了！
姜沐嘴角一抹浅笑，可他神情冷淡，实在是没看出几分近人情的味道来：“我说我要娶你，难道你的耳朵出问题了，听不清楚吗？”
我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我当然听得清楚。
但是我不懂，姜沐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猜，应该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沈复一张脸瞬间沉了下去，看神情不太高兴。可我总不能自作多情，以为沈复是为了我吃醋了吧？
呸，我要是真的这么想，才是真的疯了。
按道理，我的处境是很可怜的存在。可眼下这情况，竟然把我捧到了高处。明知道互相都是违心的，但是我心里不受控制的，竟然觉得有点高兴。
没人会抗拒，被人在乎的感觉。
沈复盯着姜沐：“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开玩笑。”
“我也不喜欢。”姜沐的嘴角又勾了勾，望着沈复。他开口的态度挑衅，转而竟然还能微笑看我：“放心，我和某些人不一样，我会对你好的。”
这个某些人是谁，我想答案十分显而易见。
只是姜沐当着沈复面这样说话，一点不留立场，合适吗？
沈复望向我的眉眼里带着几分认真，像是真的较真一般开口：“我和他，你选谁。”
心底的窃喜，在一瞬间消失无踪。我如坠冰窖，整个人寒冷的控制不住的发抖。
我收回目光，不再和沈复对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只是看着沈复：“你这样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们之间，我不知道原来有这么熟悉。”
我并不是不给沈复面子，只是觉得沈复把话说的太模棱两可。
姜沐的态度是什么，其实我心里清楚。他也不过是怕我被人看轻，才要为我遮风挡雨。
可沈复，看样子只是把我当做工具。
选他还是选姜沐？
这是在危难我，还是在给我选择？
我垂下头，神情冷淡了许多。到现在，没有什么希望可言。
“你又误会了。”沈复见我态度趋于冷淡，开口的语气里多少有点着急：“佳佳……”
“别叫的这么亲密。”姜沐轻哼一声打断沈复：“现在她没有选择你，你又不是看不到。别装疯卖傻的占人便宜，我们走。”
姜沐还揽着我的肩膀，借力使力要带我离开。
我心里有千般不舍，也不能留在这里。我和沈复，哪里有那么亲密。
我从沈复身边走过时，听到他嗓音低沉：“相信我一次。”
我心肝颤抖，五味陈杂。我那么喜欢他，心里没有一点波动，那是不可能的。
沈复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能左右我的内心。
“你要怎么处理你那位青梅竹马？”姜沐开口，正中要害：“别告诉我，你是打算效仿古人，什么娥皇女英，简直不可理喻。”
沈复怨气很深：“从刚才开始，你一直在挑衅我。我不想和你计较太多，是不是让你觉得我没有立场，越发得意洋洋？”
“笑话了。”姜沐无所谓的耸肩：“我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而已。”
沈复握紧了拳，看了我一眼，又松开：“这些话，我想单独和佳佳说。”
“佳佳，叫这么亲密做什么？”姜沐鼻孔朝天，一副看不起沈复的样子：“在你没有处理好你自己和你那小情人的关系之前，最好识趣一点，不要出现在我和王文佳面前。”
沈复眉头紧锁，他显然并不会为姜沐三言两语折服。沈复上前一步，只是看着我：“佳佳，我想你应该知道……”
“你先回去吧。”我心里懊恼自己，可这是我最后的态度了。我不可能面对曾经喜欢的人，做到那么绝情：“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冷静一下。”
沈复望着我欲言又止，最终跟着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我的想法：“你先休息，照顾好自己。我过几天会来看你的。”
大概是因为心里也想要看到沈复的缘故，我鬼使神差的跟着点了点头。
沈复定睛看我许久，在我羞愤交加时，从我面前走开。
我稍松了一口气，去看姜沐。发现他抱紧双臂，微眯了眼睛，有些不满的看我。
我心里窘迫：“我又要你看笑话了。”
“笑话这辈子我看的多了，我只是没看过你这样没有立场的女人。”姜沐冷哼，态度不置可否：“他总是欺负你，也只是因为你太好欺负了！你说话做事就没有自己的立场吗，为什么要看那个渣男的脸色？”
我哪里是在看沈复的脸色，问题在于我真的对他狠不了心。我张张嘴想要对姜沐解释，看他恼怒神情，只好先把想说的话压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