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说话太不给面子了，陈珊被打断时，脸色十分难堪。被逼无奈之下，陈珊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陈羽身上。
陈羽见状，表情还有些扭捏。
陈珊忍不住，开始叫陈羽：“表姐，你性格就是太懦弱了，才总是会被人欺负的！你说句话啊，让姐夫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陈羽闻言，上下嘴唇打颤，犹豫着走到沈复面前，刚张嘴还没发声，沈复就冷淡看了过去：“不要拿朵朵或者我姐姐做文章，你知道我讨厌什么。”
被拒绝干脆的陈羽脸色灰白，流下两行清泪：“复，到底怎么了，我们竟然走到了现在敌对的立场上。我多么在乎你，你又不是不清楚。复，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不行吗？”
沈复无动于衷。
陈羽神色颓丧，满是怨恨的盯着我，立刻转移目标：“我知道你嫉妒我，可你不能在背后搞小动作。难道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吗？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李成妈妈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我不管她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招，一字一句说下去：“你和陈珊做的那些见不得的丑事，需要我一件一件念出来给你们听吗？”
被踩到痛处的陈珊立刻跳脚，指着我的鼻子大骂：“王文佳你不要血口喷人，证据呢！没有真凭实据你说什么屁话！”
瞧瞧她多么心虚，连脏话都一个劲儿的往外蹦。
我冷眼看她：“你确定要证据吗？”
可能是我此时的神情吓到了陈珊，她有些畏缩，拉了拉自己表姐的手臂，压低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成他那个妈刚才打电话来，还不是这么说的。”
陈羽好像是在这一刻，才把目光放在了沈复怀中的安安身上。她定睛看了一眼，瞬间面色灰白：“这……这！”因为震惊，她支支吾吾的开不了口。
“我该庆幸，我在命运阴差阳错的安排下，来到了沈复家中当家庭教师。如果不是这样，我可能要给你有机可乘，让你真的捂死安安。”
想起当时那一幕，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什么？”因为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沈复，所以当沈复听到后，神情骤然变得紧张许多。
“陈羽，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不看沈复，只是盯着陈羽。
换做谁都想不到，就是这么柔弱的两个女人，竟然筹划那么阴狠的计划。她们毁了我的一生，还要毁了我的孩子。
陈羽心虚，死死的咬住下唇。她颤颤巍巍的为自己辩解：“复，她是在污蔑我。她说的不是真的……”
“我只想问，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沈复并不相信陈羽说的话，神色越发冷淡。
陈羽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后一抹依靠，步步后退后，扶住陈珊的手臂时，才有几分如梦如醒。她脸上的神情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尖着嗓子就开始叫沈复的名字：“复！”
沈复皱眉，并不答话。
陈珊心中有一抹不安，拽着陈羽就要离开：“表姐，今天水土不理，我们先回去。剩下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
“复。”陈羽看起来柔弱，可发力起来相当骇人。她快速甩开陈珊的手，眼泪流淌的更加肆意：“复，这件事情和我无关，我被蒙蔽了！”
陈珊脸色僵硬，强忍怒意：“表姐，你不要胡说！”
我抱着双臂，看这一对姐妹眼下将要反目成仇，只觉得讽刺。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初陈珊为了陈羽出卖我背叛我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到，也会有被陈羽出卖的一天。
陈羽拼命的摇头，竭力和陈珊划清界限：“你说的不对！这件事情我一开始就是不知情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最无辜的。你利用我对复的爱，你怂恿我，是你做的这些混账事情。可你是我表妹啊，我怎么能揭穿你。我是不得已，为了帮你，才跟你一起隐瞒了下去。”
话说到这里，陈羽泪如雨下，神情无辜又可怜。像是在整件事里，她才是那个最值得被同情的存在。
陈珊自然不是好欺负的人，她咬牙切齿：“表姐！人在做天在看，你撒谎真的不怕天打雷劈吗！”
几乎是下意识，当陈羽听到陈珊这样开口时，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她神情畏惧，却还是一口咬死：“就是你干的，我是无辜的！充其量你是主谋我是帮凶。是你觉得你老公赌博输光了家产不甘心，你就要我嫁给复，好救济你！是你在外面养小白脸需要钱！一切的坏事，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哇，我面无表情的一旁听着。
没想到这姐妹两个的生活，原来这样丰富。上一次在大街上碰到陈珊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果然是有猫腻。
“住嘴！”陈珊被自己表姐揭短，气的脸色涨红。她忍无可忍，快速冲到陈羽面前，死死的揪住陈羽头发：“你好意思说我？你父亲欠债不还，躲到了国外。你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做一飞冲天的美梦！如果不是你动心，我怎么可能会帮你！想要撇清关系，看我们谁先完蛋！”
两个人说着说着，竟然为了证明谁更清白厮打在了一起。
陈珊脖子上价值不菲的珠宝被陈羽扯断，陈珊心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发了狠，去拽陈羽脸上的眼睫毛，以及从地上摸了一把灰尘要丢尽陈羽眼睛里：“你这个婊.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这两个人做的事情不忍直视，我皱了皱眉，立刻移开目光。
沈复露出几分错愕，想必是没有看过女人打架能这样歇斯底里。他见我看他，转身对我笑了笑：“走吧。”
陈珊和陈羽早晚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一点都不担心她们谁会逃掉。
事情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了退路。
而这一切，是因为沈复发生，也要因为沈复结束。我对沈复点点头：“好。”我不再去看陈珊和陈羽狗咬狗。现在她们会怎么样，我已经不很在意了。
沈复帮我开车门，我接过安安坐了进去。
刚才陈珊和陈羽打架的时候，安安听到动静醒了过来。他长得像沈复，小时候眼睛贼大。黑色的瞳仁像是葡萄一样，在阳光下还闪着光。
这小子好在只是一个小孩子，实在是太没心没肺。刚才看陈珊和陈羽厮打在一起的时候，他竟然拍着手，看的咯咯直笑。
好在他年纪小，不然沈复可能以为安安露出满脸心满意足，还是我教的呢。
现在他老实了很多，眼珠子滴溜溜的到处乱转。看到沈复上车时，安安伸手，咯咯笑着又要去抓沈复的头发。
我一惊，忙将安安软绵绵的小手护在了手心。
安安扁扁嘴，很委屈的看我。
我失笑，他才半岁就这么古灵精怪了吗？看样子，他应该是遗传了沈复的智商。万幸，我跟着稍稍松了一口气。
并不觉得自己现在这举动，算是厚此薄彼。
沈复倒是不生气，甚至伸出手指，故意在安安面前画圈圈逗安安。安安还小，动作明显笨拙一些。他快要抓到沈复的手指时，沈复倏忽躲开。
几次三番的，安安每次都抓了空，脸上的神情越发哀怨。他骨着腮帮子，脸色憋得通红。当我以为安安要哭，满心都是警惕的时候，竟然听到安安脆生生的开口：“妈妈！”
我一惊，错愕的看向安安。
沈复也愣住了。
安安才半岁，却开口叫了我妈妈？
虽然安安奶声奶气，说出来的词汇很不确定。平时他自己玩的时候，就卯足了劲头咿咿呀呀的。可刚才我真的很确定，安安是叫了我妈妈。
我和沈复都期待的看向安安时，这小子却像是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满脸无辜的又要去抓车子的方向盘。
这么没心没肺，也不知道到底像谁。
我想到这里，不动声色的看向沈复。
沈复忽然笑了，捏了捏安安的小脸颊：“真聪明。”
他夸自己的儿子，算不算是自恋？唔，我琢磨了几秒，回过神想起安安也是我的儿子，就觉得沈复可能也是在夸我，跟着又有些高兴。
我发现，我现如今真的很容易觉得满足。
沈复又揉了揉安安的头发，安安安静了一些。沈复启动车子，直接是要去别墅的方向。这发现让我有些局促，我犹豫着，还是开口提醒了他。
沈复顿了一下，露出几分恍然大悟，转身微笑着对我表示歉意：“我忘记了。”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忘记了吗？
我不敢乱想，立刻正襟危坐起来。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时，这气氛中难免还是有些僵硬。
这一路上我们沉默无言，到姜沐公寓前，我要下车时，沈复忽然开口：“明天我来接你。”他话音刚落，我脑海中陡然冒出我们两个这是在约会的错觉。
我脑海里混乱一片，根本不能思考他这一句来接我到底是什么意思，自顾自理解为，是要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