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有意要去嘲讽沈复，只是这些话就在我脑海中，下意识里情不自禁的就会说出来。
陈羽不敢相信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沈妍：“妍姐，你发现了吗？她就是一个装小绵羊的大灰狼！你看她说的话，那语气里酸的，连沈复都骂了一遍……”
“我知道。”沈妍听陈羽有些啰嗦，望着陈羽的眼神又不耐烦起来：“我长了耳朵，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陈羽讪讪闭上嘴巴，望着我的眼神相当不甘心。
“今天会胜诉的是我。”我并不退缩，抱着安安死死盯着陈羽：“你要为你做出来的事情付出代价。”
陈羽因为被沈妍嫌弃不能出声，只能拿一对如牛的眼珠子死死的瞪着我。
我冷笑一声，别过头不看她，表现的自己很不介意。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慌张的。总是被陈羽算计，加上陈羽现如今还请了沈妍当帮手，我不畏惧是假的。
可今天的情况特殊，我需要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至少不能那么简单的就露出害怕的神情，让陈羽钻了空子。
陈珊从一旁走过来，身上带了伤，看样子不怎么好。陈羽远远看见她表妹，在我这里吃的亏像是要从陈珊身上赚回来一样，立刻尖酸刻薄的讥讽陈珊：“这是出轨被老公抓到家暴了啊。”
这原因听起来那么耳熟，只是这一刻，我觉得恍如隔世。
陈珊咬牙切齿的看向陈羽：“你过河拆桥！”
陈羽洋洋得意：“你背叛你老公，在外面养男人，怎么就是我过河拆桥了？难道你被你老公打，也是我怂恿的吗？我只不过是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不想他总是戴着那一顶绿帽子罢了。”
陈珊闻言脸色涨红，恼羞成怒的朝着陈羽就冲了上来。
陈羽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想到自己表妹这是要动真格的了，顿时满脸惶恐的躲在了沈妍身后。
“你给我滚出来！”陈珊和陈羽俨然早就已经撕破脸皮，现在也没有要装和睦的意思，直接开骂：“贱女人，这件事情的主谋是你，别想着你能轻易的陷害了我！”
沈妍看着恼怒的直喷口水的陈珊，神情闪过一抹厌恶，不悦的开口提醒：“这是法院外，你打算动手是吗？我不介意直接叫来保安，把你关起来，延后再审。”
陈珊胆子还是小的，刚才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一刻被沈妍提醒，畏惧的扫了一眼陈羽，忽然认怂，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表姐，求求你，是我不对，你放过我好吗？”
如今这一幕，看起来异常眼熟。
陈羽看着陈珊可怜巴巴的神情，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刚才不是还挺横吗？你倒是继续啊。”
如今风水轮流转。陈珊会低头，是因为她现在没有可依靠的人了。但是陈羽背后还有沈妍，意味着她不一定会真的败诉。
可一无所有的陈珊，可能会成为最终的失败者。
陈珊见陈羽一点都不顾及往日的情分，不甘心的咬着下唇，又掉头来看我。
我皱起眉头，下意识表现疏离时，陈珊竟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我求饶：“王文佳，佳佳……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是我鬼迷了心窍被我表姐怂恿，可我真的没有打算害你的。”
她走投无路，见陈珊不愿意帮她，竟然腆着脸来求我。
人的底线在哪里，有些时候真的让人瞠目结舌。
我不动声色的看她，不回答陈珊的问题。
陈珊满脸悲怆：“你要明白，如果不是我让你和沈复有过那一夜，你现在能有他的孩子，能和沈复在一起吗？你打败我表姐，不就是靠这个孩子吗？所以不管怎么说，我应该是你的恩人，你对我的态度怎么能……”
“说够了吗？”我冷淡打断陈珊：“你这一脸虚情假意，还要蒙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以为她是真心知道悔改，刚才心底还有些不忍。可没想到人心隔肚皮，狗改不了****。陈珊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现在不觉得羞愧，甚至在我面前表现的洋洋得意。
她这样的人，为什么我要帮她？
陈珊僵在原地，跟着捂住脸颊哭了起来。她哭的无比伤心，可我知道，她并不是真心悔改才会哭泣。
只是觉得害怕，害怕将要到来的命运，害怕被判刑，害怕青春在监狱里虚度。
我该同情她的，可我现在看着哭泣的陈珊，只觉得她活该。
“当初你泯灭人性陷害我时，就该想到有今天。”我迈腿往前走，撇开抱着我小腿的陈珊。
她无所依仗，立刻颓然倒在地上。
我不看她，也不想再说什么落井下石的话。往日的朋友，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我应该觉得丢脸才是。
我对她的漠视，便是对陈珊最好的惩罚。
陈羽看着在地上失声痛哭的陈珊，表现的毫无怜悯：“早知道今天，何必当初呢？表妹，人还是要有些良知，不要总是想着去陷害别人哦。”
我听着陈羽洋洋自得的话，迈出去的脚步却顿在原地。我凝眸看她，神情里的厌恶只增不减：“你和她比，半斤八两。但是论行为，你更恶劣。陈羽，你空有一副长得美丽的外表，但是心早就烂了。你这种人，不配和沈复在一起。”
“那你就配吗！”陈羽被我戳中痛楚，立刻跳脚，恼羞成怒的指着我骂了起来：“我当初看你对安安那么殷勤，就开始怀疑你别有用心！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安安是你的儿子，故意卖弄风姿要勾引沈复？”
“呵。”我冷笑着看向陈羽：“腆着脸要陪沈复去睡的，我怎么记得是你？怎么，目的没有达到，这是恼羞成怒了？别在别人面前洋洋得意，正如你刚才说的那一句一样，别总是想着去陷害别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陈羽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跳着脚朝我就冲了过来：“我今天不教训一下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对自己的理解这么深刻，真让人刮目相看。原来你也知道，你在沈复面前，就是一只癞蛤蟆吗？”我就站在原地，根本连躲都不躲。我还不相信，陈羽的胆子那么大，真的敢在法院外对我动手。
“别胡闹。”沈妍神色不耐烦到极点，冷冷的扫向陈羽：“想把今天的计划都破坏了吗？”
脸上露出几分忌惮的陈羽却不甘心的咬着嘴唇，嗓音饱含怨恨的开口：“妍姐，你看到了吗？她那得意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您应该撕掉她那一层伪装才是啊！”
“和这种人一般计较什么？”沈妍冷淡扫我一眼，快速移开目光，像是根本就不想看到我一般：“沈复被猪油蒙了心，难道你也是吗？现在说那么多，逞口舌之快毫无意义，该是你的，不论早晚，都是你的。”
陈羽听了沈妍的话，眼珠子一转，想要挤出来的泪倒是收了回去。她抬起头，冲我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神情里满是厌恶不屑。
就好像她现在忽然明白了，沈妍说的是她的早晚都是她的是什么意思。
她扬起下巴，又恢复了那一脸斗胜的小母鸡一样的表情，和沈妍一起，带着满脸不屑的从我身边扬长离去。
陈珊望着陈羽离开的样子，心中不甘，又扫我一眼，死死的咬着下唇，脸色苍白的起身，也跟着快速离开。
留下沈复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气氛顿时就僵硬了许多。
我刚才，的确是拿沈复当做攻击陈羽的武器。
现在转念一想，我觉得自己刚才做的相当不对。可话已经出口，现在道歉，也只是虚情假意。我犹豫瞬间，紧紧的闭上嘴巴。
也没什么可解释的，刚才那些，是我的心里话。
“佳佳。”沈复停顿片刻，忽然带着几分疲惫的开口。
他嗓音一向温和，现在却多了几分心力交瘁。我觉得刺耳，一颗心也生疼。我握紧手心，抱着安安看他：“刚才那个就是真实的我，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不喜欢，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话说在前面，我是绝对不会因为你不喜欢而改变。”
沈复听我伶牙俐齿的开口，愣了片刻，有些无奈的看我：“我只是想说，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已经要开庭了。”
我没想到沈复是要说这件事情，脸色瞬间僵硬。我神情别扭的点了点头，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什么都没有说。
我不自在的从沈复身侧往前走，听到他嗓音带着几分缥缈的在我身后慢悠悠的开口：“佳佳，你太敏感了。”
敏感吗？好像是。
我顿住脚步，知道这些话可以不用讲出来。可这一刻，我觉得委屈。
难受就要表达出来，不是吗？
这是沈复以前告诉我的，我只是遵照沈复说的，让他更加了解我而已。
我没有做错，对，我也不可能做错。
这就是真实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