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没在我身上占到便宜，脸色僵硬，神色看起来像是立刻要恼羞成怒一般。她红起来的半边脸颊上，还有我的手指印记。怎么看，都多几分滑稽。
我不觉得羞愧，这一巴掌，我早就该还给她。
陈羽猛地起身，我下意识的抱紧了安安。却冷不防陈羽对杜老师开口：“这种有暴力倾向的人，你们也该教育？我要告你们！告到你们倒闭！”
因为陈羽这一番话，杜老师脸色有些僵硬。说到底，育婴班的规模不算多大。如果陈羽再从中作梗的话，那真的会岌岌可危。
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陈羽把对我的怨气，连带着发泄到别人的身上。她知道为难不了我，就会各种想办法，从身边人着手针对我。
心里带着几分紧张，我忐忑不安的看向杜老师：“我不是有暴力倾向的人，您和我接触这么久，您应该清楚的。”
“算了吧。”陈羽冷哼一声：“王文佳你装什么可怜呢？别以为没人知道，你老公就是一个虐待狂。怎么，你们才离婚不到一星期，就忘记了有过这样的老公吗？”陈羽拿李成讽刺我几句后，不忘对杜老师冷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们这种课程，有王文佳这种老鼠屎，也没必要继续开下去了。”
“你敢！”我没想到陈羽竟然真的铁了心要对育婴班出手，忙对陈羽急色。
陈羽轻哼一声，脸上神情满是讥讽：“那你倒是来看一看，我敢不敢！”
我狼狈的转身，看向杜老师。她脸色已然变得苍白，整个人也有些迟疑未定。
陈羽看出杜老师的怯意，神情终于得意了起来：“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只要你们愿意开除了王文佳，我就放过你们，怎么样？”
杜老师张了张嘴，像是打算说什么。我心中悲痛交加，只能为自己辩驳：“杜老师，请您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举动来。我和陈羽之间，另有隐情。”
陈羽神色不屑：“有什么隐情，你有本事就说出来。支支吾吾的，是觉得见不了人吗？”
没想到，陈羽竟然先倒打一耙！
我心中怨恨，那一抹委屈倾诉不得，只能拿眼睛不甘心的看向陈羽。
杜老师夹在其中为难极了：“文佳，这种事情……算了，你先回去吧。”她垂下头，有点不敢面对我的眼睛。
我错愕的看向杜老师，可觉得任何解释的话语都显得多余。
我不甘心的看向陈羽，她立刻发出了得意的笑：“王文佳，跟我斗，你还嫩着呢！别想着靠着自己那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就得到复！他永远只可能是我的。”
接下来的话说的肮脏，我看着安安那懵懂的眼睛，不愿意再听下去。我抱着安安快速走了起来，姿态看似像是要逃离一般。
陈羽在我身后放肆得意的笑没有停止，杜老师一直保持沉默。
我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也没有资格去怪杜老师。如果我站在她的立场上，也的确没有必要放弃一切，就为了保护我的尊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不能把自己的道德凌驾于他人之上。可我多少已经能确认，我是不可能再来育婴班了。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杜老师怕是会心有余悸。不仅是今天，应该是从现在开始，她都不会再让我上任何一次课程了。
今天陈羽来的时间偏晚，大家都放学了。可如果陈羽下一次故意找事，来的早一些。她不但会当着众人的面造谣诽谤我，甚至还会耽误众人的课程。
杜老师在那种情况发生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换做谁都心知肚明。
“哟，王文佳！”陈羽不依不挠的追上来：“夹着狐狸尾巴这就逃了？还是担心你儿子知道有你这样一个丢脸的妈，会无地自容？你这种女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运气，竟然能怀了沈复的孩子。”
我最听不得这种弱化女性的说法，虽说在我怀孕后，听的也不是一星半点了。可现在，我看着陈羽，心中忍无可忍，又是抬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闭嘴！”
我发现，和陈羽这种人讲道理无疑是浪费时间。有这种功夫，不如直接动手。虽然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可它最能直观的表达我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了。
这一次我伸出手的时候，陈羽已经有所防备，往后躲闪。不过因为我出手快，还是打到了陈羽的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我刚才有了幻觉，竟然听到陈羽下巴发出一声脆响。
我顿了一下，神色有些慌乱。
我以为陈羽会对我更加声色历任，但是没想到陈羽比我还要慌张。她手捂着下巴，像是在护着什么一样。
只是拿一双眼睛，异常不甘心的瞪着我：“王文佳，我们走着起瞧！”她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像是腔调发不出的感觉。
我一瞬间有些茫然，不太清楚陈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陈羽匆忙的从我面前离开，她穿着高跟鞋，还跑的飞快，像是打算去参加百米赛跑一样。
我心里忐忑，总觉得陈羽的下巴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为什么她却不拿来针对陷害我？
我心中困惑，思来想去，最后只能觉得，陈羽这样做的原因，大概只是想要去找沈复告状。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陈羽为什么会离开的那么随意。
想到沈复可能会听信陈羽，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拼命要自己淡定。
都说了不会和沈复再有任何关联，他会怎么想我，重要吗？何况如果沈复真的因为陈羽的只言片语就对我产生误会，那我也算是白喜欢了沈复。
总结而言，不管是哪一种的可能，我都不用觉得慌张。
可纵然我这样安抚自己，还是觉得一颗心悬了起来，带着几分不安。
回到公寓后，我哄着安安睡着，从卧室走出来，发现姜沐已经回来了，正在门口换鞋子。
我迟疑着，还是把今天自己遇到了陈羽的事情说了出来。姜沐听着听着变了脸色，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你笨啊！你给她一巴掌都算是便宜了她了。和那种人说什么，直接动手是对的。但是你也等你们俩出来的时候再打啊！安安不是会捅人鼻孔啊，你让安安动手！她敢对安安做什么，你就叫警察！”
我听着姜沐的建议，嘴角下意识的抽了一下。
如果不是姜沐的表情太认真，否则他说起安安捅鼻孔什么的，我还真的要以为姜沐还是在记仇。
我有些无奈的看向姜沐：“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像一直以来，我都不太容易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沈复面前是这样，在陈羽面前也是这样。
姜沐打了一个响指：“你等一下，我上网给你找两本言情小说。上面那些女人骂人太狠，简直不带脏字能把别人骂的狗血淋头。你多看看，涨涨经验。”
看着姜沐真的转身就要回去书房帮我下载小说，我脸色涨红的叫住他，忙说不用。
姜沐很较真：“你太弱了，需要加强练习。别不好意思，和那种人渣你讲什么仁义道德？”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可我总觉得好像什么程序不对。
我犹豫着的时候，忽然想起陈羽离开时的反常表现，带着几分探寻，我还是开口问了姜沐。
没想到姜沐听我一说，立刻就笑了起来，神色赞许的对我点头：“王文佳，干的好。”
啊？我还是不懂。
姜沐迎着我茫然的眼神，眼神里带着几分悲天悯人：“你不懂也不奇怪。这样说吧，那个陈羽是整过容的，这件事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我错愕的张大嘴巴，觉得自己反应可能过激了一点，赶紧又闭上嘴巴点了点头：“然后呢？”我不好意思说，我原先以为姜沐只是毒舌，故意要对陈羽的外貌进行攻击。
原谅我，看不出谁整容都动了哪里。
姜沐啧啧舌：“你不懂也不奇怪，这是我的医学领域。简单来说吧，我上次看见陈羽的时候，就觉得她下巴看起来很奇怪。她的中庭和上庭都不算长吗，相对的有点圆……”
“你能直接说重点吗？”我有些尴尬的打断姜沐：“你说的这些专业术语，我都听不懂。”越听下去，越觉得满头雾水。
姜沐被我接连打断，神色愤愤：“总而言之，就是她的下巴比例十分不协调。看第一眼时，觉得很美。可看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发现陈羽的下巴，是往外面凸出来一点的。和下颌的连接角度诡异，几乎是断层。她那么瘦的一个女人，不可能会有双下巴。所以结论是，陈羽整容的时候，顺便也加了点下巴。”
我自己琢磨了一下加了一点下巴的味道后，才猛然醒悟，为什么当时陈羽的反应那么大。
我听到的那一声脆响，该不会，是我把陈羽下巴上的假体给打下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