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疆大陆的南部是大片茂密雨林。
乌云翻滚。闪电煞白。雷鸣作响。
倾盆大雨哗啦啦的下。
青青绿绿树林中,瘦弱阿妮背着一竹篓的青果,在水洼泥泞的走跋涉。一脚踩滑,身子扑在了晦暗泥水里,水花四溅。她顾不得全身污秽,跪在水洼之中抓着掉落的青果使劲的往篓里扔。
果子都是她不顾危险爬上高枝丫树摘的。
她瘦骨嶙峋,身上唯一多脂肪的部位,大概是在胸部上吧。全身瘦巴巴的。
她跑进了茅屋。放下了竹篓。脱下湿透了的破布般的衣裳,用白布擦拭湿漉漉的身体。套上一件干的枯黄色背心。衣服破破烂烂,瘦小的身体是难以尽掩。
她是昨天才嫁到这里,之前是住在山上石洞中。这里的空气是清新好多,不像山洞里骚闷恶臭。
她很兴奋嫁给了瞬。他们都说他是个奇迹般的男人。他也确实十分强壮。
他可以打到野猪!
昨天她就吃到了野猪肉。香味十足的野猪肉使她全身沉浸在饱足感里。
她并不是瞬的第一任老婆。瞬的第一个老婆被毒蛇咬死了,后两个死在了黑死病里。
听说他睡过很多很多的女人。
昨晚,在茅屋的草席上,她躺在瞬的怀抱里。瞬问,你不怕黑死病吗?阿妮说不怕。瞬问,为什么?阿妮说我老虎也不怕,怎么会怕黑死病?
其实阿妮是怕老虎的。只是在瞬身边,让她觉得什么都不可怕。
瞬却说:“我很怕你会死。”他身子忽然蜷缩了起来,把头埋在了阿妮的小胸部里,开始呜呜的哭泣。阿妮吓得不知所措,只有紧紧的抱住他。
他是她的丈夫啊。让他进入自己身体里的人。
阿妮蹲在茅屋的门口,看着闪烁着白光的雨水,她等着瞬回家。电闪雷鸣。
远远的看到了瞬从雨里由远及近。阿妮笑着跑进了茅屋,拿了一条干的白布,等瞬一踏进茅屋,她就为他擦拭脸上身上的雨水。阿妮问:“冷不冷?”
瞬没有回答,他脸上布满忧愁。
阿妮问:“怎么了?”
瞬在竹藤椅坐下来。瞬说:“族长全身变黑了。他和我说,他要死了,要把族长的位置让给我。”
阿妮十分惊讶。
瞬说:“族长求我,一定要杀死黑衣人,是他把黑死病带到部落里来的。”
“传言是真的?”
“我没见过黑衣人。不过族长当着大家这么说,应该有吧。只要杀了他,黑死病才不会继续为祸我们部落。”
瞬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族长的情景。
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在绿意森森的树林里用一支绑了石刀的树矛和恶狼勇敢搏斗,他灵巧的退避,用树矛刺杀了恶狼。恶狼倒在地上,一个黑老头却走过来提起了死狼,说:“送给我吧?”
少年的瞬不高兴的看此人,发现这个还算高大的老人肌肉枯萎的像腊肉。瞬明白了,此人是传说中“活死人”族长。瞬于是低头退让。族长却笑,走到瞬的耳朵边说:“为了感谢你的狼,送你一句话。”
瞬低头聆听族长的教诲。
族长却说:“******是男人的基本人权。”
瞬反问:“族长,你有那么多老婆,很多族人根本连老婆都没有,还说什么******?”
族长干笑两声,又神秘兮兮的说:“你会是下任的族长。嘘……”然后贼笑的提着死狼走了。
这一切宛如昨日,历历在目。
瞬坐在竹藤椅上看到了大雨里缓缓的来了一个人。瞬起来到门口,看清楚了,是一个绝代芳华的,穿着华美的绿丝绸衣裳。她在雨中站定,望着瞬,任凭雨水冲刷着瘦白的身体。
她的皮肤白皙,黑色长发洒在肩后。
瞬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她高挑,身材丰满,婀娜多姿。阿妮也跑出来,勾住瞬的胳膊,她的眼睛也完全的落在了雨中女子身上。
瞬说:“进来坐。”
她绕过了瞬和阿妮,进了屋子。雨水噗噗的从华贵的衣服上洒下。
瞬问:“你是仙女吗?”
阿妮听瞬这么说,忽然也安心了。
“我叫雀娘,是一个神仙。我听说部落里蔓延着黑死病,就过来看看。”声音温柔清甜。
瞬带着雀娘在雨中的部落里行走。
雨水更大了,打在地上“啪啪”的响。
瞬穿着黑色的蓑衣,雀娘依然淋雨。她说神仙是不会生病的。
瞬虔诚的问:“雀娘,怎么样才可以成为神仙?”
雀娘笑:“等你到了世界的尽头,你就明白了。”
瞬充满向往:“世界的尽头?”
不过自己应该是不可能去的,自己刚刚娶了阿妮,怎么能丢下她,去世界的尽头呢。而且自己从来也没有离开过这片雨林,根本不知道雨林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雀娘告诉瞬,雨林里很落后,外面的世界对瞬来说,会是崭新的。在繁华的城市,屋子是石头建造的。有高耸的塔。世界各地住着各式各样的强者。
在外面的世界,仅仅拥有打猎的力气和智慧是远远不够的。
瞬听的心惊肉跳,他想听雀娘说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
瞬问雀娘,黑死病,真的是一个黑衣人带来的吗?雀娘说不知道。她推测族人看到的黑衣人是黑巫师。
瞬又问“什么是黑巫师?”
“在外面,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谁的本事大,就能得到更多的权利,金钱,美色。有一些邪恶的人,为了强大自己的力量,对人实施恐怖的巫术,吸走人的精华。这里的黑死病,大概是人体能的一些精华被吸走后,身体变黑死掉的。”
雀娘说话的声音婉转好听,瞬被她的声音吸引,倒也不觉的恐怖。
瞬反应过来问:“啊!那我的两位妻子,是被黑衣人杀害的吗?”
雀娘警告瞬:“黑巫师是很危险的。你不要离开我,不然你遭遇到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难道以我的能力,还杀不死黑巫师?”
瞬发现石刀忘在家里了,如果石刀在手,他确信他可以一刀砍下黑巫师的脑袋。
水都流进了一条宽大的河里。河水很清,水上泛着雨水打起的涟漪。瞬看雨水在雀娘白滑的脸上跳跃着。他伸手去摸雀娘的脸,果然很滑。
雀娘脸上表露出的,是奇怪瞬为什么摸她的神情。
雀娘柔情的说:“黑巫师喜欢在水里施放巫毒。水被人们喝下去后,体制就变弱了,就更容易被吸走人体的精华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向雀娘靠近。瞬看到一身盖头黑袍的男子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到了雀娘的身后。瞬叫了起来:“黑巫师!”
雀娘转了身,正面对着黑巫师。
黑巫师双手挥舞,雀娘脸上金色精气被吸了过去。雀娘的眼睛闪过金色的光华。“啊!”黑巫师一声惨叫,伏在了地上。
瞬扑上,朝黑巫师的身上狠揍了几拳。蓬蓬声。他的力气很大,这几拳已经把黑巫师的肋骨打断了好几根了。瞬扛起了黑巫师,带他去见族长。
瞬和雀娘到了族长的家。
族长已经全身漆黑,死了。在场的族人都跪着请瞬继承为新的族长。雀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奇异的笑。
黑死病消失后,部落又恢复了生气。
雀娘告诉了瞬很多瞬闻所未闻的事物。
晚上,在茅屋里的草席上。
阿妮委屈的趴瞬身上问:“你喜欢雀娘?”
瞬笑着吻她说:“怎么会?她是神仙。我们只是凡人。不要胡思乱想。”
天气很好,阳光穿过雨林的树叶,斑驳的照在瞬的脸上。
在雨林,瞬和雀娘一起散步。
雀娘对着瞬说:“瞬,你该离开了。”
“离开?”
“我帮你照顾部落,你要离开部落了。”
瞬奇怪的笑了:“我要去哪?”
雀娘妩媚无双,温柔的眼波看着瞬:“你要去世界的尽头。成为像我一样的神仙。瞬,你不想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瞬被雀娘的话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了:“这……我……”
虽然雀娘说的话让瞬很动心。但他还是没有打算离开部落。他现在很受族人的爱戴,他相信就算雀娘离开他,在拥护自己的族人的帮助下,自己依然能够把部落打理好的。阿妮虽然没有雀娘完美,甚至远远不及雀娘,可是阿妮很爱自己,甚至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雀娘再美好,瞬都不敢肯定雀娘是有一点点爱他的。
他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冒险,放弃这里的一切,离开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