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虓还没有回来。他不回来，啸夜便不能去天界。
啸夜长叹一声，修长的手指掠过头发。他心里无比焦急，既担心还在西北边境的苍虓，又担心天界的青影，同时也在谋划着自己的事情。
正在这时，一个内侍走到他身后，回禀道：“报告枭王，苍虓大人回来了，正在致雨斋等您。”
“哦？”啸夜不由大喜，转身匆匆向致雨斋走去。
啸夜一眼就看见了苍虓。他灰色的袍子上沾着几处污迹，发丝也稍微凌乱。啸夜知道，他一定是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住处，便匆匆跑过来见他了。这样想着，啸夜心里竟有一丝丝感动。
听见身后骤停的脚步声，苍虓回过头去。他的眼睛还像原先一样明亮，目光也还一样的锐利，但脸上却少见地多了几分疲态。
“你辛苦了！”啸夜沉声说道。
望着啸夜热切的目光，苍虓轻嗽一声，掩饰住自己的激动。
他要跪下，啸夜却紧走几步，将他搀住：“不必了，我们之间，不用这些虚礼！”他指着一张椅子道：“你坐！”
苍虓谢过啸夜，在椅子上坐下来。有内侍奉茶上来，又低头悄悄退出去。
“王，这次的侵略，我已经查出大概了！”
没等啸夜问，苍虓便汇报道。他知道啸夜很着急知道实际情况，而他心中的急切也不逊于自己的王。毕竟，这夜摩国的建立，也有他的心血和鲜血。他一样希望这里能安宁强大。
“就像我们猜测的那样，这次袭击，和天界有关！不是正规的天军，但是使用的装备却是由天界提供的。虽然他们尽力掩饰天军和他们的关系，所有的铠甲兵器都做了改装，但我们还是能认出来。”
啸夜目光专注：“也就是说，这或者是由天军伪装的，或者是天界的野客组成的。”
“野客”是天界中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个个身怀某种绝技……大多数是武功高强，却不属于任何组织，当然更不会是官府中人。他们平时行踪隐秘，以一些边缘化的行动谋生，有时也会做一些与官府相悖的事情。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
但就啸夜的记忆而言，他并没记得曾经出现过有大批野客被天界官府收买，作为“编外”的“军队”去各处侵扰的情况。
“看来，他们也是处心积虑啊！”啸夜道。
苍虓点点头。“依我判断，他们还是野客。天军中不是找不出这么优秀的军人来，但是他们的气质不符。”
啸夜也微微点头：“天军还是很骄傲的。这群人没有傲气，只有狂气？”
苍虓道：“正是。他们身上没有天军有的傲气，只有野客才有的孤高的狂气。而且他们手段狠戾，不是天军那种作战方式。”
啸夜轻扣椅子扶手：“他们真是处心积虑！看来，其他几个边境也是被这群人侵略了。也只有这样，我们的军队才会败得如此之惨。”
一般而言，乌合之众肯定不是正规军队的额对手。但如果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殊乌合之众，其力量便远非正规军队所敌了。
啸夜继续说道：“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牵制我，一来不让我赶去天界，二来不让我有机会对天界出兵。对了，你可能还没有听说，青影已经反了。”
“凤王反了”这个消息，到现在为止，在魔界只有两三个人知道。啸夜当然算一个。他是多么关心青影的啊，怎么会不在天界安插几个专门打听凤族情况的人呢？所以当凤族在青影的领导下举起反旗的时候，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苍虓有少许震惊。啸夜微笑了一下，问道：“怎么，看你倒不是恨惊讶呢？”
苍虓道：“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不光属下，怕是所有关注她去向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猜测吧！但是属下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快就行动了呢？”
啸夜冷笑一声：“不逼不反啊！他们逼得紧，她自然就行动得早！不过说起来，这倒不是她往常的行事风格。在那一战中，她虽然也称得上是雷厉风行，但总是有那么一丝犹豫。这一次，她倒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呢！”
苍虓沉默片刻，问道：“您打算怎么做？”
啸夜道：“我想去天界，可是……”
他不用说，苍虓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夜摩国现在这样的状况，啸夜怎么会放心离开呢？
苍虓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起身下跪道：“属下恐怕已经为您解决后顾之忧了。”
“哦？”啸夜眉毛一抖，“你说说！”
“属下已经和千凉将军将那个头领策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