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天目光锐利，青影目光冰冷。两人虽没有交战，但目光相撞在一起，真比刀剑还要锋利。
“这里是后宫，当然不适合会见外臣。”青影说道，会见男性，会有内宫不严之虞；会见女性……至少我很在意。”
啸天哈哈笑起来，道：“这倒是本君疏忽了，本君只是想这里比较舒适罢了。不过，听凤王的意思，对本君在这里见你还是顾虑颇多的？”
青影道：“不敢没有顾虑。臣王现在还有罪名没洗清呢！”
“你那点事儿嘛，现在已经清楚了。不如跟本君到殿中，我让你看看凤族的奏章？”
青影摇摇头道：“您还是或者在天牢，或者在空明殿对臣王说吧！臣王此刻宁可在那两个地方。”
啸天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
“你不敢进来，怕我会对你有陷害？可凭你的身手，谁能害你呢？”
青影不应。
“说到名节，又不是你我孤男寡女独处，有我的爱姬相陪，难道还不行？”
青影目光闪了一下。
“不是羽姬。我知道你们之前有过不愉快，所以没有叫她。是别人，也算是你的故人。”
“清瑶？”青影脱口而出。
“不然为什么会在瑶光殿？你可以放心的！”
啸天一笑，笑容看起来真诚无害。
青影心中一叹，明白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她跟着啸天走进殿内，见殿内已经摆了一桌酒席。
酒席不大，设着三张座位，三副杯筷，面南的座位自然是啸天所坐，面北的座位是空着，应该是自己的，右手上坐着碧玉色衣裙的清瑶，却是侍坐。
见青影进来，清瑶款款起身，笑道：“真和灵君说的一样，凤王真是难请。到底还得灵君亲自出马，才能请进来。”
啸天笑着应和道：“也不难理解，毕竟现在我们有些事还没有说清楚。再说，也怪我话说的不清，没告诉她今天是你的生日。”
“清瑶的生日？”青影有点怀疑。
清瑶和她一样出身凤族，还做过她的侍读，当年选秀女的时候被选入宫中，没想到没过多久就被啸天宠幸了。后来又一路升为他的宠妃之一。
虽说现在后宫是羽姬为尊，但不知清瑶到底使了什么招数，不仅后宫争宠没有影响到她的地位，甚至连凤族遭事都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青影仔细想想，她还真有好久没有给清瑶庆贺过生日了。甚至，连生日日期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不过，既然说是今天的生日，那就是吧！
青影笑道：“娘娘的诞辰，怎么好让寿星侍坐呢？灵君为君王，为首座是自然的；我又何德何能，以待罪之身坐在次座，让娘娘陪座？还是换换吧！”
话一出口，啸天和清瑶脸上都不好看起来。特别是清瑶，眼神阴沉嘴角却带着灿烂的笑，还要替安排座位的啸天辩解道：“这样坐也并无不妥。虽说现在清瑶蒙灵君宠幸，在宫内有些地位，但在您面前，却还是那个当年陪读的小侍女。清瑶不敢忘本！”
“是啊，她经常对我念起你当年如何如何，对你感念颇深呢！”啸天道，“这次也是她想要请你来，恳求我下旨呢！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非要在座位上斤斤计较吧？”
啸天将叫青影过来的事，全都推到清瑶身上，算是给她做足了人情，也把自己给撇出去了。可青影又岂能听不出来？
“这样说来，灵君下旨是特地为了瑶姬娘娘了？那臣王就该感谢娘娘一片厚爱了！在臣王逢难之时，娘娘还记得臣王，这片深情，臣王当永记心间！不过今日座次，无论如何臣王也不能从命。”
“哎，凤王，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清瑶已经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今天殿里也没有外人，您就这样坐了，也不会传出去的。何况，这本就是个小聚，讲那么多虚礼做什么？只要大礼上不错也就是了！灵君，您说呢？”
啸天点点头，和善地微笑道：“不错，这里没有别人，只我们三人，何必拘那些虚礼？只是你和清瑶位置换一下而已，有什么不妥呢？”
“礼书上说，席不正不食。臣王一直认为，这‘不正’二字不止是席位放的不正，还在于座次顺序不正。臣王自小受教，便很重视这些细节。今天若破坏了宴席之礼，他日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谈论我？便是没有不臣之心也是有了。还请灵君和娘娘体谅。”
青影句句说在礼上，语气不卑不亢，一时竟让啸天和清瑶无话可说。清瑶干笑两声，道：“凤王这话说重了。今天只有你我三人，有谁会传出去？灵君和本宫是一片切切之心，并无他意。”
青影道：“娘娘在宫里，臣王也生活在宫里。岂不知宫中嘴是最杂最多的？灵君和娘娘固然是看重于我，但免不了吓人会当个闲话闲事说出去。一旦传出，再经过心术不正之人之口，就要把两位的美意抹得漆黑，臣王的本心说得脏烂了。因为臣王已经经过一些这样的事情，所以格外敏感，还请灵君和娘娘体谅一下。”
清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看看啸天。啸天件青影如此坚决，且也把事情说破倒如此地步，心中不免烦躁起来，摆摆手道：“既然如此，瑶姬就和凤王换一下位子吧。不然，这席我们是开不了了！”
待宾主落座，稍稍寒暄几句，便饮酒布菜。虽然青影身份尴尬，和啸天又不大和睦，但在清瑶的调和下，三人的气氛还算融洽。
酒至半酣，清瑶和青影的话也说得深入起来，连对青影的称呼，也从“凤王”变成了“姐姐”。
清瑶道：“那时候我就怕和姐姐见面呢！”
青影问：“那是为何？我记得你到书房后，还是挺开心的。”
清瑶道：“那个开心和我害怕是两码事了！我害怕见到你，是因为每次看见你，我就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但是和姐姐说话又很好，所以我也很开心啊！来，姐姐，再饮这杯！嗯……为我们从前的美好时光！”
青影举杯，举袖要掩口喝下。没想到清瑶借着酒劲一把把她抬起的手臂拉下来，佯装不悦道：“和我喝酒还掩什么口嘛！喝半杯扔半杯，有个什么情分嘛！”
青影向啸天看了一眼，道：“有君王在此，臣王不敢恣意。”
清瑶向啸天使了个眼色。青影却没有看到。
啸天笑道：“我成了碍事的了！好，你们好好叙旧，我先去醒醒脑子！”说着，也不顾她俩同时挽留，便起身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