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雨不停的下,树前的人不停地哭,这个世界上要是能以单纯的对错来判断一个那就好了,毕竟对错是那么简单,你不和我一样,不和大多数人一样那就是错的。滑稽的是这位在前朝能夜止小儿哭的将军现在却哭得像一个孩子一样,是啊,他怕疼,也怕死,但是他又想死,多么可悲。
武伶儿和楚乐心一直走到很远的地方才放松了心神,这并不是说她们多么厉害发现了墨旧雨,只是习武之人单纯的一个反应罢了,那股子缠绕在心头的寒意让他们不得不加以防备。
不过片刻两个人就走出了山谷,山谷外那桃花依旧开的正盛,只是有些许花瓣落在地上被人践踏着,他们身后那片雨云终究没能追上他们,留在了那片独属于回忆的山谷里面。
武伶儿看着楚乐心说道“乐心,刚刚难道是那位?”
楚乐心点了点头说道“能给我们那么大的压力并且恰巧在那里的只会是那位了。”
武伶儿吃惊地说道“那我们刚刚说的那些个岂不是都被听了去?”
楚乐心脸上带着些许沉痛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些许忧郁,他抬起头看向天空,天空没有一朵云彩,寂寥的天空衬托着寂寥的语气,那声音中带着些许沙哑“他什么也不会听到的,毕竟他已经瞎了,聋了,也死了,当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意义都没了,他还有活着的必要么?”
武伶儿带着些许思索,她总觉着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看了看楚乐心,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并看不到的人,带着些许迟疑的说道“你说他是故意的?为什么呢?活着不好么?”
楚乐心说道“活着怎么不好,可以吃可以睡,可以活着,可是他不想活了,因为没有一个东西可以让他留恋了,他的心早就死了,如不是当年解将军的遗嘱他早就死了,何苦等到这一日,这一日日对他来说,不过是拖延三生石旁,奈何桥上的见面罢了”
武伶儿笑了笑,她并不怎么理解这种所谓的感情,她看着楚乐心说道“你也知道?那为何刚刚......”
楚乐心说道“墨将军性子本就是那样,你让旁人如何去怜悯他?只能按照他的棋子一步一步的走罢了。”
说罢两个人都怅然一笑,笑声中蕴藏着凄凉,这笑竟也不是笑了。
两个人都不想在讨论什么话题,只是低着头走着路,仿佛地上有什么金子,这一路急行两人心里都有所感悟,至于到底感悟了些许什么,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楚乐心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回过头来冲着武伶儿说道“伶儿姑娘,这,便是我们这最大的药材房了,那几朵花在这里估摸着便有,我们进去看一看罢。”
武伶儿自是没什么不允许的,两个人就这样走了进去。
那站在门口的小厮也是一个伶俐知趣的,见了两个人不管两个人穿得多么普通只是往跟前儿凑着,抬脸便先笑道“两位客官里面请,您二位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楚乐心看着那小厮说道“看病,给爷找个最好的大夫。”
那小厮一听脸上更是堆满了笑说道“这位爷,我们这有三位大夫都是顶好的,请问您是看春冬夏那位?”
楚乐心看着小厮说道“我要看哪位秋大夫,听说他近日回来了?”
那小厮眼神一收说道“这位客官,敢问请的可是秋老虎大夫?那位大夫脾气可不怎么好”
楚乐心说道“不妨事,你就告诉那位大夫,就说是一位姓楚的病人来了便是。”
那小厮一听便应了一声说道“得嘞,这位爷您楼上请,我去找秋大夫,马上到!”
楚乐心笑着扔给那小厮一块碎银子,那小厮接到手里笑了两声,脸上的献媚更足了,恨不得眼睛粘在楚乐心的身上。
楚乐心拉着武伶儿上了楼看着武伶儿说道“伶儿姑娘,这边走”
武伶儿看着楚乐心说道“那位秋大夫难道是乐心的旧相识?”
楚乐心笑了笑说道“什么秋大夫?不过是那位青墨儿一时的玩意儿罢了”
这是武伶儿第一次从楚乐心的嘴巴里面听到这位青墨儿,一时有些好奇,不过听这位的姓氏,怕就是那青家的人了。
楚乐心看着武伶儿说道“伶儿姑娘别听这名字像个姑娘家家的,这青墨儿不仅是一个男子,武功和为人处世且都是一个字“黑”,彻彻底底的黑心肝,旁的人都叫他黑心圣手。送了他一副对联儿“心黑手黑黑心圣手医天下,门亮眼亮守财奴管房门,横批,财帛动君心”这青墨儿不仅仅不羞愧甚至把这对联儿贴到了门上”
武伶儿见着楚乐心虽然嘴上多时嘲讽且硬气的不想承认,但是那语气里没有半分诋毁,正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喂喂喂,心姑娘,你这儿背地里造我的谣可不是所谓的君子所为啊”
武伶儿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从那正门走进来一个人。那人一走进来便晃了一下武伶儿的眼,之前那人可真真是
“一双剑眉望天冲,两只星眸闪烁光,头上那是汉田玉的发冠,身上那是比雪还白的白衣,脸上带着三分笑,那笑里有藏着三分邪气,脚踩着踏云靴,腰间挂着的那是八宝锦绣囊,可真真是一个美少年画中来,一颦一笑,世人皆心动啊”
武伶儿前世见惯了美男子,此刻见了这人心头却还是一动,她叹了一句“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敢白衣?”她心下自个儿想着,这个人样貌都快比得上前世自己充门面的那个男宠了。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稳稳地坐在那里,稳如泰山。
但是那少年见着了武伶儿脸上连忙带着笑看着武伶儿说道“这位便是武姑娘了吧?这几天常常听乐心这个木头说起你,我便是这家伙所谓的竹马了,以后有事尽可以前来找我,我一定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