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伶儿出了门左拐右拐,一直走了好远,慢慢的又脱离了小镇子的中心,来到一个水潭前面。
这里高大的树挡住了阳光,显得有些许阴暗,那武伶儿沿着小路一直走一直走,慢慢的前面出现了一点点的光亮,武伶儿继续前行。
走了一会眼前猛地一亮,视野也开阔了许多,只见一曲小谭,潭水的尽头是一道通天的瀑布,那瀑布的水流声哗哗的,让人一听便觉着舒心。小潭的旁边有一座小木屋,那木屋朴实无华,在这潭水边更显得寂静无比。
武伶儿往前走,不动声色的推开门,屋子里面没有一个人,但是屋子里面却崭新崭新的,没有一丝灰尘,明显是经常住人的,武伶儿往屋子里面继续走,继续走,看见桌子上有一杯未喝完的茶水,武伶儿伸手摸了摸茶杯,那茶水还是热的,武伶儿笑了笑就走出了屋子,想要去屋子后面那块地上看一看那个人在不在。
刚出了屋子,迎面就看见一个人影在潭水边,武伶儿走上前去,看着那个人说道“墨将军好雅兴,这是去后面翻地了?”
没错,武伶儿背着楚乐心来找的人竟然是那位口口声声说要毁了即墨皇朝复国大业的墨旧雨!
只见墨旧雨那张并不显老的面孔上带了一丝笑容,墨旧雨看着武伶儿说道“武姑娘,事情办得怎么样?”
武伶儿笑了笑说道“墨将军放心吧,事情已经办好了,我已经不动声色的提醒了他们,他们也想通了,准备好实施计划了。”
墨旧雨笑了笑先迈开了步子走进了屋子里面,武伶儿紧跟着墨旧雨走回了屋子里面。墨旧雨看着武伶儿说道“武姑娘请坐,尝尝这茶,这茶当年莫羽最是喜欢,说这茶有股子什么生命的味道,我一个大老粗,现在也尝不出来,都是浪费了”说这话的时候墨旧雨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思念,那思念声中透露出了这位墨将军到底对那位解将军爱的有多深。
武伶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闭上眼睛仔细品,过了片刻才睁开眼睛说道“这茶果真是如同先生说的一样,味道好的很,让人觉着深处雨中,心情舒爽”
墨旧雨也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答话,只是看着茶杯沉默不语。武伶儿见墨旧雨不答话便知道他又想起来了那位解将军,她张嘴问道“墨将军,其实我觉着就算您不找我让我提点他们,他们最后也会下定决心的,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跟他们暗示呢?”
墨旧雨叹了一口气说道“武姑娘不了解他们,他们最后只怕是不会下定决心的,当年赤氏一族还是我这个当长辈的狠下心来不顾老友的颜面灭掉的,他们几个现在还年轻,最后怎么收场?可是我.....”话音不落,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可是我好想去找莫羽啊,我这些年里面夜夜都能梦见他,梦见他笑着对我说,我一直等着你,一直等着你,一直等着你,你想我么?你想我了么?我的心,已经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我想去找他,我们在黄泉之下也能在见上一面”
武伶儿也叹着气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墨将军也不要太难受了,相信解将军也不愿意看到的”
墨旧雨叹着气说道“他?他自是不愿意的,他连我哭都不愿意,我一生气他就哄着我,跟我说都听你的,都听你的,你别哭了,你别生气了,气坏了我心里难受,可是啊,就这样子一个人,在他死之前不顾我哭的不像一个样,也要让我发毒誓不准跟他一起走了,我知道他想让我活啊,可是没有他,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他把我惯坏了,又抛下我一个人,你说怎么就有这种人呢?”
武伶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个什么,但是她知道就这样听着就好了,墨旧雨这话不能跟旁的人讲,只能讲给自己这个陌生人听,她看着墨旧雨的双眼继续听着。
墨旧雨接着说道“武姑娘,你说这个人怎么这样?他明明知道我离了他活不下去,还要逼着我在这人世间受折磨,我足足以未亡人得身份又活了十年啊,这十年里我夜不能寐,白天整日呆在这莫旧湖畔,在这我们俩一起建的房子里受着折磨,看着那外面那片湖泊,想着那个死去的人,我这十年过的,还不如一个囚犯!至少那囚犯,还有一个活着的盼头,我却什么也没有了”那语气里面是慢慢的累,那累累穿了心肠,痛到了人骨子里面,墨旧雨说完拿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饮尽的,不单单是那茶水,还有这些年的苦楚。
武伶儿早就被这故事伤了心肠,坏了甘味,可是她又能说些个什么呢?这人呐在这个世界上不就是受苦来了么?
墨旧雨说完也不想再说了,他走进里屋拿出来一个盒子,那盒子是紫檀木的,看着表面很光滑。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被主人抚摩的,墨旧雨看着这盒子脸上带着些许思念的说道“武姑娘,这是莫羽当年送给我的,我现在给你,这里面的茶叶你就拿走喝了吧,至于这盒子啊,到时候你就帮我把他跟我埋在一起罢,我带着这盒子,一起去找当年那个抛下我就走了的那个少年。”
武伶儿伸手接过了这盒子,看着盒子也看着墨旧雨说道“墨将军,我便不打扰你了,天色也不早我便先走了”
墨旧雨看着武伶儿的背影说道“长公主殿下,请带着我等旧臣的念头,一定要复兴我即墨皇朝!老臣是不能再为公主殿下效犬马之劳了,只望公主殿下到时候别忘了告知老臣一声”
武伶儿站在那里,声音传了过去“墨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复兴即墨皇朝,皇朝复兴之日,一定,一定会告知各位在天之灵!”
那清脆的女声里面带着的是一种勇往无前的信念,武伶儿知道,现在,复兴王朝不再是自己的一个目标,而是自己的一个责任,推不掉的一个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