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人脸上在笑,这怪不得他,任是谁见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目标即将实现心里也会激动地喜形于色,因为这实在是一件大事,当浮一大白。
武伶儿也在笑,这就令红衣人很奇怪了,难道武伶儿看不见这绣花针或者武伶儿不怕死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红衣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因为活着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活着可以吃、可以喝、可以睡、谁不想活着呢?所以红衣人心里怀疑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起墨旧雨来,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全套,专门勾引他出来的圈套。人都是会害怕的,所以红衣人害怕了,这一害怕他就退了,当然,那根绣花针没有退,红衣人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圈套。
这当然是一个圈套,红衣人想了这么多,时间也只是过去了一刹那而已。
可是这一刹那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自从得到了墨旧雨的暗示便一直隐藏气息站在武伶儿背后的鬼手楚乐风,还比如一直和墨旧雨缠斗着的莫欣宇,自然,也包括了墨旧雨。
这三个人以一种三才之势包围了红衣人,至于那根绣花针?绣花针自是被更擅长玩绣花针的人给收了去。
红衣人站在中央看着三人笑道“我赤仇好大的面子,竟然让三位屈尊下贵的费尽心思设计我,我可真是万分荣幸”
听着赤仇的话,三人面色不改,楚乐风站出来说道“赤仇,我等已然放过你数次,你为何还对我等心怀怨恨,甚至要杀了陛下?难道赤氏一族到了你这一代出了一个叛逆么?”
赤仇嘴角勾起一丝不知名的嘲讽,他并没有回答楚乐风的话,他只是瞧着墨旧雨说道“墨将军,好演技!竟然把我也给骗了过去,我可真是不知道墨将军的心胸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竟然可以和仇人联手给我下一个套子”
墨旧雨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并没有一开始就给你下套子,再者,当年的事,不关楚莫寒的事,是个误会罢了”
饶是赤仇的心性也是不由得对这话产生了好奇,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竟然让这位墨将军放下了仇恨?他好奇地看着墨旧雨说道“墨将军,这误会一事从何而来?我倒是好奇的紧”
楚乐风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种心中恨得要死,脸上偏偏要做出风度翩翩的样子,他笑了一声说道“家父留了封遗信,今日赤兄弟来得正好,家父也有一封书信要楚某转交给你”说着瞅了墨旧雨一眼,见墨旧雨没有反对便把两封信一同交给了赤仇。
赤仇接过信来,先看的却是给墨旧雨的那一封信,因为他知道自己那封信上写了什么,不外是自己做错了什么的。
赤仇展开那封信却见那封信上只有寥寥数百字,是这样子写的
“墨兄弟亲启
兄知墨兄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始终不得忘,墨兄弟见到此信之时,相比情况已经无法控制,大概是墨兄弟要做出那档子事情了吧?墨兄弟,当年的事楚某确实有做的不恰当之处,譬如赤氏一族之事,兄这辈子不做亏心事,然,晚年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实乃平生一大愧疚,墨兄弟,当年之事我本不欲告知你,然今日你既已要魂归黄泉,兄长也不敢在做隐瞒,当年解兄弟来找我,言自己旧伤复发,已经时日无多,多言恳求为兄出外征战,楚某心想,与其让尔等具亡,不若楚某一肩担了这罪过,只求墨兄弟在赤家那位造反之时,墨兄弟相助长公主殿下。
楚莫寒绝笔”
赤仇看了那信晒然一笑看着墨旧雨说道“墨将军,这楚莫寒说什么你便信了什么?万一这楚莫寒诡计多端,出言骗了你呢?”
墨旧雨收了思绪看着赤仇说道“我相信楚将军不是那等人,再者,那些日子里莫羽确实精神不太好,连最爱做的事情都有些不爱做了”说出这话,墨旧雨罕见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
莫欣宇低声笑了笑,他自然是知道那“爱做的事”是什么事情的,当年为了这事,墨旧雨一个斯斯文文的人差点家暴解莫羽,说是解莫羽在外边有了人。
赤仇自然是不了解这些个东西的,他冷笑了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头看着楚莫寒的第二封信,也是留给他的那封信,他冷笑着抽出信,想要看看楚莫寒那厮是怎么推卸责任的。
“赤缘贤侄亲启:
楚某一生问心无愧,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上天庭,我可堂皇潇洒,下地府,亦可直面阎罗!然,此生只有一大憾事!便是当年听信谗言,误送赤兄,此事令楚某耿耿于怀,至死不能忘。楚某病重以来,夜夜不能寐,日日不得安,睁眼便是赤兄弟质问,闭眼便是赤夫人责难,夜中行路,总见鬼影。
或是人一生不能有错,一旦有错,便毁了这清清白白的身子,断了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路。然,楚某并不想为自己求得一语原谅,这乃是楚某之错,并无他言可说。只是,赤缘侄儿,万万小心,千万别断送了赤家烟火。
楚莫寒绝笔”
赤仇在笑,眼里却控制不住的流出眼泪,这是必然的,他不是被那一句“一生问心无愧,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上天庭,我可堂皇潇洒,下地府,亦可直面阎罗!”感动了,也不是觉着那句“或是人一生不能有错,一旦有错,便毁了这清清白白的身子,断了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路。”说的实在是好,他只是猛然发觉,自己已然断了赤家的烟火!他觉着自个儿对不住九泉之下的父母!
墨旧雨见着赤仇痛苦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他瞧着赤仇说道“小缘,我知你在感伤何事,只是,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小姑娘?”
赤仇抬起头望着墨旧雨说道“小姑娘?可是烟妹妹?”
墨旧雨说道“不错,却是赤烟儿”
赤仇带着些许怀疑的看着墨旧雨说道“烟儿妹妹当年不是被杀了么?你提她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