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与剑，与素素的衣袖摩擦过后，化为齑粉。
“没事吧？”我拉着素素疾速后退。即使知道后退没什么用处，也想要后退以求点心理安慰。
“咦，你那是什么剑？”白笙惊疑问我，竟没有再做什么动作。
我看着她断掉的手掌再次长出来，心中堵塞。
修复能力这么强，还怎么打？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的心情霎时阴郁了，对白笙冷冷道：“正义之剑，怎么，怕了？”
素素的云袖断了一截，要知道，之前在殿堂外的战斗那么激烈，也没能伤得了素素的云袖。
云袖断，素素伤。只是素素没有血液，她也吐不出鲜血来；脸色本就一片白皙，受伤了也看不出她是不是变得没了血色。
她受伤了，只是外人看不出来。我不是外人，方习也不是。
“你们……还好吧？”方习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浑身是汗，在白笙身后小声对我和素素道。
我和素素同时摇摇头，严阵以待地与白笙对视。
我握剑的手还在发麻，一时间竟不能发动第二击。老天，能拖一点是一点，先让我缓会儿。别看素素像个没事人一样，估计也受了不轻的伤，即便能够发动第二击，也绝对不会太强。
“这声音……”白笙冷漠的眼神一愣，忽然变得杀死腾腾，转身望向方习。
“陈奕！”白笙的声音都变了形，尖利的音调在空中回荡：“果然是你！还我命来！”
“我靠，这货谁呀！”方习急忙往后躲去，一边还不忘和我们交流。他没有见过陈奕的未婚妻，即便知道了，看着那张满是蛆虫的脸估计也认不出来。
我担忧地看着方习，答道：“陈奕他未婚妻。”
“愣头青怎么也来了？”素素不满地咂咂嘴，她没有注意到之前方习出了殿堂，“他来了只会添乱。这种高战力的战斗，他又没什么用处，到时候反而赔上自己的性命。”
我保持沉默，想要尽快恢复力量，手掌的麻劲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见躲不掉白笙的攻击，方习急中生智打出几道符咒，然后一绕，跑向与我们相反的方向。
不一会儿，两人便没了影。
素素目瞪口呆：“愣头青这家伙，居然敢把她引走？还真是不怕死。”
“我看他也察觉到苏田田不想杀他，所以引来她给我们腾出点时间。不过时间久了，也不太妙，我们快点跟上去。”我对素素道。她点点头，和我同时追向那道绿影。
叫白笙时，还是苏田田更顺口。这个名字，仿佛承载了白笙的温柔大方，使她不再那么可怕。
也正是因为之前曾见过苏田田的温柔和她甜美的笑容，我和素素才能不惧怕她那强大的法力。
真不知道，堂堂大公司的CEO陈奕怎么会这么傻，竟然选择抛下温柔美丽的苏田田而娶无理取闹时而犯病的苏蜜蜜。
“不见了。”追到一处开阔的平原，白笙和方习忽然双双销声匿迹。
“私奔也不是这样私的啊。”我四处巡望，企图发现点什么，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禁开口埋怨方习。
他就这么不见了，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到时候都没有人能给他收尸。
素素查看了一番后，破天荒地叹了口气。
我像是见了鬼地看她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怪异。
一向无忧的素素什么时候也会叹气了？
“愣头青要是死了，该怎么办？”素素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场景像极了刚才她对我哭时。
我一不留神，话到嘴边就溜了出来：“他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
素素愣愣看着我：“难道他不重要？”
我自觉说错了话，沉默片刻，道：“重要。”
“他在夫君心里重要，那么在素素心里也同样重要。夫君所喜爱的东西，素素同样会喜爱的。”
素素在沉默的黑夜中绽开一朵洁白的笑容，祛除了我心中的乌云。
今夜，我无不在想着，要是素素哪一日不爱我，要离开我了，我该如何，担心这担忧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整个频道不在线上，犯了许多错。
而且铸成了一个大错--方习危险。我知道他跟着我们来了，但是我没有阻止。
我本可以阻止。但我的私心不允许我那样做。
心有悔意，又有不甘。不甘方习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界里。
“这是一把正义之剑。”我之前对白笙这样说。其实我还有下半句：可惜正义之剑的拥有者心有邪念，剑再正义又如何？还不是打不过你？
烛龙九凤剑在我手里，根本从未发出过真正的力量。我能够感知剑的默哀，可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心。我不是这把剑的好主人。我想。
当我心有悔意和不甘的那一刻，我手中的烛龙九凤剑动了。
它的心动了。
心动，便光芒乍盛，在无尽的黑夜里尽情释放，幽幽鸣响。剑气扰乱了四周生态，却没有伤到任何生物。
因为它没有恶意。它心存正义。
它在我的手心，牵引着我往前方跑去。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最后它把我扯到空中，而我手抓紧素素，向前飞快赶去。
“这把剑要干嘛？”风声呼啸中，我听见素素问道。
我也不知道。
我又不是寰宇的主角，灯光闪亮，无所不知。
我只是个平平常常的人类，不过接触了一群隐蔽在黑夜里的有趣的野鬼，不过是个经历了一些有趣事情的逃犯。
其他的，并没有什么。每个人都活得差不多。
“它不会是想要带我们去找方习吧？”素素脑洞大开，惊喜问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再好不过了。我心想着，仍旧沉默。
我三番两次没有回答素素的话，引起了素素的注意。她担心问道：“夫君，你没事吧？”
抓住我的手更紧了。
我摇摇头，也不知素素在漆黑的黑夜里看不看得见。
月光已消失不见，繁星漫天的天幕被裹上一层乌黑，不时地传来令人惊疑的嘶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