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听到了宝宝在说话是不是?快点醒来好吗?我想跟你说话。妈妈都不要我了,你也不想管我了吗?”叶青岚泪眼汪汪的,抚摸着男人被插上氧气瓶的俊酷脸庞。
叶景深却不再流泪,仿佛已经感应不到女儿声泪俱下的哭诉。
“老公,景深怎么会变成这样?”萧琦难过的依偎进叶谦的怀抱,默默的流着泪。
叶谦重重的叹着气,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妻子紧紧的搂抱着。
……
赢家。
赢意泉最近心情不错,他已经三天没出门了。
他给静落买了张轮椅,没事就推着他她到家里的前后院乱逛。
他居住的这栋欧式别墅极大,前后院占地五百坪,加上住所面积,也有近五百坪。
“怎么样?这里大吧?以前就有过心理准备,要是你来住了,为了让你待在家里也能玩得尽兴,我的房子都按最大的挑。”赢意泉推着一直喃喃自语的静落,笑着走在花树繁茂的后院里。
“阿景..岚岚...”只要有意识,她嘴里无声吐出的始终是这四个字眼。
“小扬那群混小子说让家里的保姆做了好多甜品,待会儿送过来。饿了没?”赢意泉的笑声,就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明媚灿烂。
“阿景...岚岚...”一直说话却发不出声的静落,双眼茫然的看着上空的碧天白云。
“要不先吃点水果吧。”赢意泉笑着自作主张。
即使跟她只是鸡同鸭讲,他也很开心。
“我跟你发誓,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和叶景深不同,我对你一直很温柔,无父无母,我的家人不会反对我娶你。你都失踪那么久了叶谦有没有叫人找过你?等咱们好好相处一段时间,你肯定能爱上我。然后我们就马上去领证,好不好?”
赢意泉得意洋洋的打击话语刚落,就见到静落缓缓的摇着头,泪汪汪的细小眼睛惊恐的瞪着他。
“怎么就说不听了呢?是不是要我极了就离开苏城你才开心?”男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轻言细语的说出最重的威胁。
静落十分的害怕,却还是屈服的低下了头,不再有任何动作。
“这样就乖了。”赢意泉心满意足的笑了,蹲下来搂紧她壮如大山的丑陋身躯。
男人看不见的深处,静落心底里的荒凉越来越浓郁。
这样身不由己,哪儿也去不了的地狱式生活,她一辈子都要这么过了吗?
……
医院。
为了让叶青岚随时跟叶景深说上话,萧琦把她整层楼都包了,一家四口晚上就睡在旁边的病房,白天才回家。
一大早,叶谦就带着叶恒冲回家梳洗了。
“岚岚,奶奶去买点水果过来,你有事就叫走廊上的保镖叔叔。”萧琦临走前吩咐。
“好的,奶奶再见。”坐在椅子上,趴着床头凝视叶景深的小女孩,头也不回的答应着。
“爸爸...这都第五天了,为什么你还没有醒过来?”叶青岚的软言软语,并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爸爸,我不想说话了,我的喉咙好痛。每天都是我在跟你说话,为什么你都不肯醒过来?妈妈也没有找我?求求你了,睁开眼睛看一下岚岚好吗?”越想越难过,孤独寂寞的小女孩又忍不住嚎啕大哭。
“呜呜...爸爸,我换了发型,我留了一个蘑菇头。丑丑的,你起来嘲笑我一下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生你的气。”叶青岚抹着眼泪哭诉了一个钟头以后,就离开椅子,坐在地上捶打自己的小腿和手臂。
孩子的力气不大,但是一下接着一下的捶打,她的两只小手也是很酸疼的。
没人看着她,她就会这样自虐。
孩子的心灵脆弱得很,以为是自己不懂事,所以妈妈抛弃他们父女走了。
“妈妈...”垂头丧气的仰躺在地上,叶青岚慢慢的闭上了泪光闪烁的大眼睛,“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总是教育人家,不要随便乱走,可是你呢?你为什么都不说一声,就丢下我了?”
早熟又脆弱的小女孩,呜咽的喃喃自语着,让门外的萧琦听得心疼无比。
“岚岚...”她轻柔柔的呼唤了一句,就看到病床上传来了一阵声响。
是叶景深在下床!
“景深!”
“爸爸!”
萧琦和孙女欣喜若狂狂吼着,不约而同的朝他扑去。
男人皱着好看的眉头,飞快的避开,这一大一小就扑了个空,萧琦摔倒在地上,而叶青岚则压着她。
“景深,你干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萧琦不高兴的扶起孙女。
叶青岚却没事人似的,欢欢喜喜的去拉叶景深的手,冲他绽放出一个灿烂而甜美的笑容,“爸爸,你醒啦?”
男人的眉头皱得都能夹苍蝇了,眼神极其嫌弃的推开她,声音冷得能结冰,“谁家的孩子乱认人?一边去。”
“啊?”叶青岚惊呆了,睁着圆圆的桃花眼,十分不解的看着他。
“景深,这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干嘛这样跟她说话?”萧琦不高兴的怒斥他。
“爸爸在跟我开玩笑呢。”叶青岚马上笑眯眯的帮父亲解释,冲萧琦不以为然的摇头,“奶奶,你不要骂他啦。”
叶景深的脸色,由始至终都是厌恶和嫌弃,迅速远离她们,“谁跟你开玩笑?大姐,别乱骂人,跟你们不熟。”
“卧槽!”萧琦隐约知道儿子是什么情况了,她气急败坏的低骂了一句,就狂吼着跑出病房,“岚岚,看紧你爸爸,别让他跑了!”
“嗯嗯,我一定会保护好爸爸的。”斩钉截铁的点着头,叶青岚乖巧的去床头柜倒了一杯水。
“爸爸,你渴不渴?”她小心翼翼的将杯子递过去。
“不喝,你一边去,别来烦我。”叶景深不耐烦的走到窗边。
孩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脸上始终是讨好又欣喜的可爱小表情。
“你再过来,信不信我打你?”突然感觉头疼欲裂的男人,理智全无,语气也变得凶巴巴。
“我不信,爸爸那么喜欢我,才不会打我的呢。”叶青岚笑得一脸呆萌,冲他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睛,还故意往他的身上靠去。
被巨大的疼痛侵蚀心智的男人,此刻只想清净。
奈何这个不知谁家的小女孩,又是笑哈哈,又是扯着他衣服的,实在是有如魔音贯耳。
痛苦得双眼紧闭的他只是遵循心里的想法,朝那道声音来源处拳打脚踢。
叶青岚没想到,父亲居然真的打自己,而且出手还很重,她一下子鼻青脸肿,更加害怕的嚎啕大哭了,“呜呜!爸爸,岚岚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打我?”
她哭着闪躲,叶景深想彻底灭掉她这个制造魔音的罪魁祸首,自然不会放过她,依旧追着她拳打脚踢。
萧琦推门进来看到这惊悚的一幕,女人的心都要碎了,赶紧和院长制止他。
“景深!你怎么能打自己的女儿?”萧琦将哭得肝肠寸断的受伤小女孩抱在怀里,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
“大姐,你们别说话烦我,我的头好痛!”叶景深抓着疼得要裂开的头,蹲在地上烦躁不安的低吼着。
“叶景深你个混账东西,叫谁大姐?老子是你亲妈。”萧琦怒极反笑,气到极致了,朝他踹出一脚。
但是下一瞬间,她就被拳术精湛的叶景深一下子放倒了。
连带着,受伤不轻的叶青岚也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我看你是想连家人都杀了...”门口忽然传来叶谦阴沉沉的话。
“你又是谁?”叶景深强忍着疼痛,不悦的直视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两厘米,看不出年龄的俊美男人。
“呜呜,爷爷...爸爸他怎么了?打了我,又打奶奶...”受到极度惊吓的叶青岚,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委屈又不解的哭着控诉。
闻言,叶谦的浑身顿时笼罩着漫无边际的恐怖怒气,“不成器的混账东西!”
“老公,不要...”
萧琦惊慌失措的刚喊了一句,叶谦就突然对叶景深出手了。
父子俩都是拳击高手,打得难舍难分。
院长胆小,秉着谁都不能得罪的原则,选择袖手旁观。
萧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软女流,只得喊来走廊上的十个保镖。
众人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些两个打红了眼的男人拉开。
“老家伙,拳头真硬。”叶景深抹着嘴边的血丝,不甘心的盯着叶谦手上的一处伤口。
“没大没小的东西,你刚才叫老子什么?”叶谦气得又要朝他抡起拳头。
“好了!你们都消停点!难道看不出这混小子失忆了吗?他谁都认不得了。”萧琦不耐烦的怒吼,吓得怀里哭泣不止的小女孩,小身板立马瑟瑟发抖了起来。
“岚岚别哭,奶奶没有骂你。”萧琦轻柔的拍着孩子受惊的小肩膀。
“呜呜...奶奶,好痛...岚岚好痛,爸爸打得岚岚好狠...”根本不敢去看叶景深,心灵极度受伤的小女孩只知道哽咽的轻声诉说自己的痛苦心情。
“不怕,奶奶带你去上药。让医生叔叔给你包扎好伤口了,就能马上好起来。”萧琦不高兴的瞪了叶景深一眼,边安抚着孙女,边飞快的走出病房。
叶景深看见她们走了,也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刚踏出去一步,叶谦就伸出双手拦住他。
“你不能走,让院长给你好好检查。”叶谦想起了妻子刚才说的事,非得自己亲眼目睹,亲耳听到。
不然,他很难原谅一向稳重内敛的大儿子,居然会做出毒打亲生女儿的畜生行径。
“查就查,反正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头一疼了,就看见谁都想狠狠的揍一顿。”叶景深不屑一顾的说完,主动跟着院长去了检查室。
……
检查结果在萧琦的意料之中,叶景深真的失忆了,他谁都不认得。
尽管如此,萧琦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又哭又笑了。
哭,是难过于儿子就这么把他们全部忘了。
笑,则是因为他还能醒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奶奶,爸爸也打你了吗?不要哭。”怀里的叶青岚懂事的替她拭去泪水,小声的安抚她。
但是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叶景深,心有余悸的小女孩还是吓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岚岚,你爸爸失忆了,他不是故意打你的。”萧琦试图挽回孙女对他的好印象。
然并卵,这样的劝慰已经没什么用了。
叶青岚一听到萧琦提他,就猛地低下了头,看都不愿意去看他了。
她脆弱的心灵已经有了巨大的阴影,对这个性情大变的父亲,恐惧得就有如见到魔头一般。
一直抱胸坐在椅子上的叶谦,隐忍着怒气,声音平淡的说,“岚岚是你的女儿,不管你出了什么事,你打了她,始终是事实。你过去给她道个歉,不然这事没完。”
叶景深嫌弃得都没有移动脚步,不高兴的骂咧着,“没完你又能怎么样?老东西,你打得过我吗?咱俩动起手来,都是平手。谁也没占上风,谁也不可以要求对方做什么。”
性子变得像个莽撞无理的矛头小伙子,连说话都带着十足的不屑和挑衅。这样的叶景深,胖叶谦彻底的怒了。
叶谦朝门边的十个保镖招招手,指了指叶景深,做了一个揍他的手势,那群从警校万里挑一出来的拳击高手们就对骂骂咧咧的叶景深群起而攻之了。
叶景深躲避得有些狼狈,不高兴的大吼,“喂!喂!我说老头,你不是说是我亲爹吗?干什么这么卑鄙无耻的叫人围攻我?有种跟老子单挑!”
“连自己女儿都打的坏东西,谁跟你单挑!”叶谦嗤之以鼻的哼唧。
“呜呜!爷爷,不要打爸爸!”叶青岚被萧琦捂住了双眼,仍然于心不忍的替她的混账父亲求情。
“放心,这些哥哥们有分寸,只是教训一下他而已,打不死他。”萧琦叶默许了丈夫的做法,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