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不甘,促使静落奋不顾身的往醉汉行走的反方向爬。
一下接着一下,哪怕一次只能移动一毫米的距离她也毫不放弃。
等静落笨重喘息的爬了五分钟,找到第二块砖头的醉汉终于转过身来。
他血红着一张醉眼,兴奋的嚷嚷着走过来,“老子找到了,等死吧,王玉翠你这个贱人。”
“不!”静落撕心裂肺的无声呐喊摇着头想远离醉汉更远,却使不出什么力气。
“好哇!老子都要打残你了,还有胆子跑!你倒是再继续跑呀!”醉汉怒骂着,重重的往静落的肩膀上踩了一脚。
“你个小****,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丢下你丈夫我!说,是不是要急着去见你的老相好?”醉汉越骂越生气,这下是把脚踩在了静落的水桶腰上。
他本来就长得虎背熊腰的,这两脚踩下去,静落立马疼得死去活来,偏偏又喊不出,逃不开。
期间哪怕有村民路过,却都选择无视静落求助的目光,事不关己的快步离开。
没办法这大柱子的家世可了不得,他的爸爸是村长,平时只要看谁不顺眼了,就打人家一顿,这是常有的事。
大家擦擦屁股,回家去上点药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似的了。
“没事的,姑娘,他喝醉了而已,你忍忍就过去了,待会儿回家自己敷药。”一个于心不忍的老头,临走前对静落这么安慰了一句。
静落失望又恼怒的瞪着他,无声的怒骂,“没看见这个疯子拿了两块跟我脸一样大的板砖,想拍死我吗?”
话说那两个还还算存有良知的大婶,跑了好几户去求助,都没人肯出面帮忙。
她们顿时急了,看见坐在附近池塘的高大男人,一身刚劲肌肉充满了爆发力,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一人一只手牵着他,就往醉汉呆的地方前进。
“哎哎!大妈,你们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懂不懂?大白天的,你们要拐带我这个良家妇男吗?”叶景深别扭的挣扎嘟囔着。
“大兄弟,帮帮忙!有个姑娘快要被村子里的恶霸打死了,你快跟我们去救她!”叶景深左边的大婶急切的大吼着。
“恶!恶霸?”叶景深一脸的惊恐,“我!我惹不起啊!”
这个失了忆,又几乎失去全部智慧的男人,此刻就像是个尚在青春期的大男孩,胆小得很。
“你这副身子板那么结实,一看就是城里那些爱打拳的公子哥。说什么惹不起?把他打趴下了,都没问题。”他右边的大婶也毫不犹豫的分析着。
三分钟后,等叶景深被她们半威胁半吹捧的送往目的地,他瞬间惊恐了。
那个醉汉,正抬起手中的搬砖眼看就要拍在静落的大饼脸上。
“小胖,是你?”叶景深大吼着跑过去。
然后...他就硬生生的用自己的双手,挡住了醉汉的那一块板砖。
“阿景...”静落欣喜而心疼的无声唤着他。
“好痛!”叶景深抖着双手,滚到地上龇牙咧嘴的低呼着。
两个大神面面相觑了一眼,就大喊着提醒他,“快站起来啊,为你的朋友好好的打一架。”
“我...我不会打架啊...”叶景深依旧疼得再地上滚来滚去。
“哟!这就是你的小情夫?”最后反应过来的醉汉,吹了吹手上的最后一只板砖,冲一脸惊恐的静落狞笑,“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那我...就不用怜香惜玉啦!”
“不!”她连连摇头,难过得都流出了眼泪,可还是没能阻止醉汉将板砖拍在了叶景深的大腿上。
“啊!好痛!”叶景深毫无反抗之力的嚎叫,也嚎来了远处暗护他的保镖们。
“叶先生。”十个人高马大的魁梧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疼得五官扭曲的叶景深面前。
“你们谁?快让开!不然老子连你们一起揍!”醉汉不高兴的冲保镖们挥舞着拳头。
其中一人,闻言皱眉出手,仅是简单的两下子拳脚,就将醉汉收拾得动弹不得。
为首的第一个保镖,有些愧疚的对叶景深说,“大少爷,不好意思,我们几年前被你作弄过。以为你也是在跟人演戏,所以没有及时出手。”
“少废话,还不快扶老子起来。”叶景深没好气的吼完,又被手上的伤弄得哇哇大叫。
两个大神已经看呆了,根本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对了,还没谢谢你们,带我来救我的朋友。”叶景深甚是感激的冲她们轻笑。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又瞧向地上在咆哮怒骂的醉汉,她们不约而同的飞快跑走了。
“哎!怎么这样呢?还想请你们吃顿饭,好好感谢一下。”叶景深不解的嘟哝着,看向被保镖们扶起的静落。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孙子,居然敢动你柱子大爷!告诉你们,我阿爹可是这里的村长,你们惹毛了我,今天通通死定了。”醉汉狂躁的怒嚎着。
“对待这种目无王法的贱人,交给老爷来处理比较妥当。”为首的保镖嫌弃的说完,就掏出了手机。
“什么老爷?你们在说谁?”叶景深一头雾水的挠头。
虽然不知道这群人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是自己很感激他们。
不过,这个西装模样的大哥,打的电话号码,怎么那么眼熟?
电话接通,里边传来的是叶谦,叶景深才恍然大悟,他赶紧压低声音提醒,“别告诉我爸啊...”
叶谦处理事情有点绝情,最近重回叶家的叶景深,已经深刻的见识到。
保镖头子根本不顾叶景深的告诫,快速而简练的交代了事情的始末,“老爷,大少爷在市郊的老盐村,遭村长的儿子打了。”
“嘟嘟嘟...”瞬间被挂断的电话声,显示叶谦有多生气。
叶景深狠狠的往醉汉身上踹了十几脚,直把他踹得浑身是伤,就当做给自己和静落报仇了。
然后,叶景深于心不忍的劝说醉汉,“你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走?老子凭什么走?你们那么多人,打老子一个,今天非弄死你们不可!”醉汉冲他回以狠话。
“一个小破村子的村长之子,打人还敢要挟别人?”随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的驶近,叶谦不怒自威的清冷声音,悠悠荡荡的回想响在众人的耳中。
“你丫的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龟孙子?再叽叽歪歪,信不信老子立马打死你?”醉汉骂咧着跳起来,不顾身体还很疼的去踢叶谦的车。
“谭局长,你也看到了,这个人不止殴打我儿子,还想破坏我的私人物品,甚至扬言取我的性命。”叶谦停好车子,对副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淡淡而笑。
“这么个民风淳朴的鱼米之乡,竟然还有随意杀害他人的歹毒败类。岂有此理,真是气死我了。”谭局长气得手指发抖,仍然不忘把手伸出窗外,指着醉汉,对后边跟来的警车说,“去,把这个人渣抓起来,带回局里审问!”
“谭局长,我们身边这位伤得不轻的女士,也是被村长的儿子打伤的。据说原因只是他喝醉了,想随便找个人出气。”保镖头子指着静落,特意强调了一句。
“放屁!”醉汉闻言破口大骂,酒还没有醒,他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罪加一等。”谭局长点头,坐会鬼自己同仁的车子。
警车呼啸着离去,载走了哇哇大叫的村长之子。
“爸...”叶景深这才走到劳斯莱斯幻影的车头,声音闷闷的招呼。
“没用的东西,你高中时连续六年拿国内跆拳道冠军的魄力呢?被个流氓打,也不敢回击。这件事要是穿出去,能让人家笑店大牙。”叶谦冷哼着,看也不看这个大儿子一眼。
“我...我全忘了。”叶景深丝毫想不起来的摇头。
“上车。”叶谦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那我带上小胖,咱们一起走。”叶景深急匆匆的说着,本想叫保镖们把静落交给自己。哪里知道,这一转身,他就看到静落孤零零的站着,那群保镖早已经不知所踪。
“一切的祸端都是她引起的,她还连累你受这么重的伤。别管她,我打电话给赢意泉了,他待会儿就会赶来。”叶谦冷冷的催促儿子,“快上车。”
“可是我不放心,我至少要等那个男人来了,才能放心离开。”叶景深固执的待在原地,不肯上父亲的车子。
果不其然,一分钟以后,赢意泉驾着骚包的亮黄色兰博基尼,姗姗来迟了。
“等很久了吧?来,我带你回家。找了你老半天,原来是来这儿吹风散步了。”赢意泉笑声清朗的下了车,动作轻柔的扶着静落。
叶景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对男女,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他仔细想了想,才发觉自己失忆醒来,在外边见到赢意泉时,这个男人总是冷着一张比冰块高不了几度的俊雅脸庞,对谁都不愿机理会。
这男人可是对顾淳羽这样的生死之交都能拳打脚踢,恶语咒骂,怎么会对静落这个才相识几天的陌生人那么温柔体贴?
而她的脸色,看起来不仅没有一丝欣喜,反而很害怕,身子还瑟瑟发抖。
她此时投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求助、惊恐和不舍的复杂情感。
那个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孤独小绵羊。
“放开她!”叶景深吼完,就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要从赢意泉的怀里接过静落。
“景深,你回来。”叶谦气得脸色发青。
这个混小子,吃错药了?跟赢小七这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过不去?
“老大哥,你爸叫你呢,快回家吃饭吧?”一只手挡住静落含情脉脉看叶景深的目光,赢意泉带笑的话声,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叶景深是失了忆,不至于就变成呆子了,听不出赢意泉在嘲讽自己。
叶景深顿时气不打一处,朝他示威似的扬起拳头,“我让你放开她,听到没有?她一接触到你,就一直发抖,看都不敢看你一眼,一定有问题。你回去会打她,因为你生气她让你大老远的来这儿,对不对?”
“呵呵,打她?我怎么舍得?”赢意泉笑容不达眼底的假笑,“我下个月就要跟她结婚了。她上次救了我,我这辈子索性将就找个女人过日子算了。到时候我们的婚礼,你会来的吧?”
“你们!你们竟然是情侣?!”叶景深震惊得双目瞠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静落的眼睛里瞬间流下了晶莹的泪珠,不住的无声反驳。
她还想摇头,以示自己并没有反对,但是却被赢意泉紧紧的把头按在他的胸膛里,根本动弹不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叶景深也不好再拦着人家带女朋友回家了。
看这妞儿哭得这么激动,估计也是喜极而泣,自己竟然嫁了个家世和相貌都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吧?
垂头丧气的坐进父亲的车里,叶景深心里不是滋味的想着,小胖妞都有未婚夫了,难怪不想再理自己。
以后他心情烦躁,不想待在家里时,该找谁去诉苦?
……
赢家。
偌大的客厅里,静落哭泣着坐在沙发上。
面前的赢意泉,每问她一句“这里也被姓叶的摸过了吗?”,就把盐往她的伤口上撒。
静落痛得倒抽冷气,浑身颤抖不已,哭得像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小女孩。
“是不是很疼啊?静落。”赢意泉轻柔的问完,就用手重重的捏了她的小脸一下,“我也疼啊,打你我可舍不得,只有让你跟着我一起享受别样的疼痛了。”
静落疼得完全不敢挣扎,眼泪汪汪的无声咒骂着他不得好死。
他却惨然一笑,“你知道吗?当你刚出门没多久,我就提前回来了。因为,我想用轮椅推着你,带你去逛街,不让你老是闷在家里。不过,也幸好是这次的临时想法,才让我发现了,原来你每天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就跟着姓叶的去鬼混。”
静落这次终于有了动作,惊恐的连连摇头,并用唇语解释,今天只是第一次出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