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意泉来过咱们家?他来找你干什么?”叶景深惊奇的问。
“他、他强迫我喝了一碗味道又腥又臭,还掺杂有其他怪味的鸡肾鸭血汤。然后,我就睡着了,再醒来,就恢复以前的样子了。”静落不假思索的回答。
她的脸上,此刻流露出的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惊吓。
为什么...她一觉醒来,那个无所不能,卑鄙无耻的男人,就突然悄无声息的死了?
叶景深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而复杂,“是那碗奇怪的汤救了你,让你恢复原来的样貌。”
闻言,静落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的低语着,眼泪突然就啪嗒的流个不停。
她不知道那是赢意泉跟她的最后一次见面,如果知道,她应该会对他好点的...
……
赢家。
冰冷、绝望,是静落踏进这里的第一感觉。
沉迷宽敞的厅堂里,一口棺木静静躺着。
齐意就跪在棺材前,他的脸色白中透着悲伤的青色。
电视机上正播放着娱乐新闻,他却恍若未闻,看也不看大荧幕一眼。
看见静落走过来,他突然猝不及防的挥拳过去,一拳打在了她清嫩甜美的脸庞上。
叶景深立马回击了他两个拳头,怒气冲天的瞪着他,“你干什么打我老婆?”
“贱人,你害死了他!”齐意恨之入骨的冰冷眸子,如同冬天里的寒冰,嗖嗖的射向叶景深身后的苍白女人。
叶景深敞开双手,谨慎的护着后边低头伤感的静落,“纵然赢意泉对我老婆有情,临死前去看过她,也不代表她就是杀人凶手,你别含血喷人。”
“你们这对贱人,样貌一恢复,就迫不及待的鬼混!但凡有点良心,怎么不凑近棺材瞧瞧他?你们自以为,陈静落喝的那碗所谓鸡肾鸭血汤,是怎么来的?”齐意瞪着静落脖颈密密麻麻的吻痕,他使劲的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冷笑的声音透着诡异。
静落突然走出来,迈步移向棺材的旁边。
“老婆!”叶景深着急用大吼,担心齐意攻击它,赶紧跟过去。
静落低下头,就看到了赢意泉的遗体只套着一条短裤。他上身露出心脏的部位,赫然挖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半个心脏都没有了!
他的腰部和大腿,竟然有十几个极大的伤口,伤口凝结的血还是红色的,显然是新伤。
“啊!怎么会这样?谁对他下这样的毒手?”静落捂着嘴巴,哭得又心疼又震惊。
叶景深想起齐意刚才奇怪的话语,已经明白了几分。
他猛地低下头,就跪在了棺材前,重重的磕着头。
“老公?!”静落惊吓得朝他大叫。
面色饱含伤痛的男人,突然扯住她的身子,强迫她一起跪了下去。
“哼!”齐意怒极反笑,重重的踹了他们的后背两脚,“要不是,为了你这个所谓的小娇妻不被人嘲笑貌丑,七哥至于挖出自己的心脏,流干自己的血给她熬汤喝,为她解毒,恢复本来的样貌?”
“你说什么?”静落吓得浑身发抖,她猛地站起来,流出更多泪的圆嫩娃娃脸,满是哀戚,“怎么可能?我喝的那碗汤...那碗汤竟然是他...”
说到最后,其实早就相信齐意的话的她,倒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对!那碗汤就是七哥的心脏和血!”齐意歇斯底里的踢着她的腿大吼,“他逃回国,就是为了把自己的命送给你!为了保证药效的渗透性更好,他居然...就在你家门口停了车,活生生的挖出了自己的心,流干了自己的血!”
“别说了!别说了!”静落哭得撕心裂肺,她推开走过来抱自己的叶景深,整个人因为绝望和自责,不停的把头往地上磕。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赢意泉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原来都是临死之言。
“多年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还会记得我吗?”
“记得我吗?”
男人临死之前的那句温柔笑语,如同这个世界上最锋利冰冷冷刀,刺得静落脆弱的心房痛极了,忍不住哑声尖叫,“啊!啊!啊!”
原来...他道别时说的“拜拜”,是这个含义...
是因为知道自己再也活不成,不会跟她再重逢,所以没有“再见”...
电视机上忽然传来的新闻报道,却没有放过凌迟静落被愧疚伤得千疮百孔的悲痛心灵———
“今天傍晚5点半,在景天集团董事长家发生的命案,警方已经证实死者是傲风的总裁赢意泉。它死亡的面包车上,只有他的指纹。车子到处飞溅着他的血,车座底下有一把血淋淋的手术刀,一个电磁炉和一口锅。锅里似乎煮过什么东西,在锅的边沿,警方也发现了属于他本人的血迹和指纹...”
后面的话,如同惊世天雷,攻击着静落痛不欲生的脑子,疼得她都快裂开,却又死不了,痛不欲生的饱受折磨。
“陈静落,七哥活着的时候,你有对他笑过一秒吗?有正眼看过他一下吗?”
齐意抹着脸上流个不停的滚烫泪珠,继续恨之入骨的呵斥哭得肝肠寸断的静落,“你以为他为什么能从各国的孤儿当中,坐到掌管整个亚洲道中人的庞大势力?不是因为他胆识过人,也不是他够心狠手辣!而是...”
齐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口吐惊人之语,“因为他被那些最高阶层的人收养时,和所有孩子一样,被扔进一个灌满上万种剧毒液体的巨大水池里,那是一个选拔未来接班人的残忍比赛。三天三夜的时间,其他孩子都坚持不了,上岸求助,只有他一个人默默的坚持了下来。也因此,让他的体质产生了惊异的变化。”
静落猛地抬起头,依旧泪流不止的悲伤脸庞,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齐意。
齐意顺着她期盼的目光,咬牙切齿的告诉了她答案,“那次变化,让他百毒不侵。很奇异吧?这种事只有在小说里才存在。只是,老子没有想到,他为了帮你,做出更惊异的事,居然煮了自己的器官给你吃!”
“为什么他这么傻啊...?他明明可以不管的,我自己也会好,只是要等一年而已...”静落身子摇摇晃晃得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身躯,挪到棺材前,轻柔的摸那张白得透明,却俊美依旧的雅气脸庞。
“他傻?你自己才是白痴!”齐意怒得又踢了静落一脚,气急败坏的大吼,“你以为,你被毒胖毒丑的是什么药?连研发者都只是误打误撞做出来的,都不清楚它的成分。有个大人物吃了那颗药,待在家里整整一年,是完全康复了。可是谁知道那些漫长日子里,他是否是因为吃了什么其他的东西,才好的?”
齐意越说越暴躁,清俊的娃娃脸充满了阴冷的怒气,开始在屋子里暴走,“你在沙漠那段时间身子骨又不好,谁知道会不会加速药性的挥发?也许一年以后,你不仅不会恢复原貌,直接挂了也说不定。而且,叶家人顾忌你的特殊情况,平常给你吃的只能是些清淡的安全食物,不可能会对你的恢复有特殊帮助。为了尽快救你,让你确保万无一失的安全活着,七哥只能把他的命给了你!”
静落突然抽出双手,狠狠的给自己的左右脸扇去。
“不要这样。”叶景深抓住她的手,心疼难过的摇着头。
他不制止齐意打自己和她几下发泄,但是,他不忍心她自虐。
齐意抱胸冷笑,“哼!阻止她干嘛?让丫的多打自己几下,打醒这个猪头猪脑也好!自己生的孩子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么多年还把人家的女儿当亲生的养着!”
“你知道我那个真正的孩子在哪里?”叶景深一下子抓住齐意话中的重点,一把扯起他的衣领沉声质问。
“孩子!我刚出生就消失的孩子!到底去了哪里?是男是女?”静落惊喜万分的尖叫,朝一脸茫然的齐意扑过去。
“我哪里知道?”齐意抓狂的跺脚大吼,“是你的女儿生病时,羽哥去医院看望这个干女儿。我刚好有事找他,就跟着过去,结果我还没露面,就在走廊上听到你跟叶景深说,叶青岚不是你们女儿的事而已!当时除了羽哥也在场,还有燕家老二和你老婆的姐妹乔灵。”
叶景深颓然的松了手,放开齐意,瘫软着身子坐在了地上。
“孩子...我的孩子...我居然把他/它丢了这么多年...”静落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得好痛苦。
“哼!看到你们也这样痛苦,我就开心了。七哥这是为爱痴狂,求仁得仁。我也就不再怪你。陈静落,你做人可真失败,难怪老天爷都不眷恋你,生下的孩子也从未看过一眼。就这么一辈子痛苦吧,你们。”齐意不留余地的打击完这对无助哭泣的夫妻,顿时觉得十分解气。
齐意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各地方道上有头有脸的兄弟们发话,让他们告知外界,可以随意来拜祭赢意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