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贵客,是不是我家的饭菜不可口呢?怎么你才吃了两口?”关太太热情的夹了一块粉蒸肉,极其关切的问竹雅。
“没有,饭菜很美味,只是我不舒服,所以没什么胃口。”竹雅避开容倾探寻的目光,声音闷闷的回应。
想起被迫在这个陌生小岛过孤独无助日子,她的心头就涌上无限的委屈和怨愤。
来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意愿,难道真的要像囚牢里的小鸟似的,一辈子被禁锢在这儿?
“哦?不舒服啊?你就先回去吧,有空再来我家做客。”眉眼一扬,关太太的笑容极其的寡淡。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容倾猛地站起身,走向竹雅。
他刚靠近竹雅,她就下意识的移动脚步后退。
关太太和一旁伺候的佣人见状,均是一愣。
男人俊秀的面容更是浮现出一丝尴尬,清淡的语调透着山雨欲来前的安静,“怎么?又想惹我生气?”
竹雅柳眉轻拢,眼神净是防备,双拳紧握的搁在腰部,仿佛眼前温润如玉的俊美男人豺狼虎豹,就差没对他拔刀相向了。
“太太,不好了,老夫人的翡翠吊坠不见了!”一个女佣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声音颤抖的说道。
关太太惊得倏地跳起来,“什么?我妈的吊坠不是一直都挂在脖子上的吗?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
女佣苦着脸回答,“没有啊,今早老夫人出门前,就把吊坠摘下来放在她的房间里,还叮嘱我好好保管。刚才杏花进老夫人的卧室打扫,顺便检查了一下首饰盒,这才发现吊坠竟然不翼而飞了。”
关太太怒得拍桌子,“什么叫不翼而飞?吊坠肯定还在别墅里,你们去别的地方搜查清楚了没?”
“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可就是没有找到。”女佣垂头丧气的低声说。
“关太太既然家里还有事,那我们就离开,不耽误你了。”一直袖手旁观的容倾,声音淡淡的开了口。
关太太媚眼如丝的看向他,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你们慢走,我就不多送了。”
腰间突然一阵发痒,竹雅趁没人注意的空当儿,挠了一下,却不经意的摸到一块硬物。
“咦?”竹雅下意识的轻叫了一声,不假思索的伸手掏出来,这硬物赫然是一块通体青翠的叶子型玉吊坠。
女佣眼尖的看了竹雅手中的玉吊坠一眼,登时吃惊的尖叫,“那不是老夫人的吊坠吗?”
竹雅闻言,立刻大惊失色。
对上容倾和关太太同样惊愕的目光,她更是惊恐得不行。
这块吊坠,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这位小姐,我想你有必要跟我好好解释一下,我妈的吊坠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关太太脸上的笑容骤然间敛去,双眼敌视而冷漠的瞪着竹雅。
“我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可是我真的没有进过你妈妈的房间,更不是小偷。”竹雅连连摇着头辩驳。
“哼!我去厨房的时候,你就跑出了客厅,在外边逗留那么久,你趁机进我妈的房间里偷东西,又有什么难的?”关太太冷笑着走近她,语气凉薄,窄小的单眼皮透着无人察觉的深邃之意。
竹雅急得满头大汗,看向容倾复杂难测的白皙俊脸,“你、你也不相信我?”
关太太涂着浓厚唇彩的血盆大口,突然扬起一道一闪而过的得意笑痕,这一幕,刚好被竹雅捕捉到。
她的脑子霎时嗡嗡作响,想起了之前从前院回客厅的路上,有人撞过她。
当时她心绪繁乱,并没有抬头,撞她的人是男是女都不晓得。
现在猛地一想起,竹雅的心中嗖的蹿升出一股巨大的寒意,她这才发觉自己着了关太太这个女人的道。
可是,自己跟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么害自己?
阴谋得逞的关太太,此刻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语气极其的大公无私,“小姐,既然你不知道吊坠为什么出现在你的身上,那我们现在就去警察局查个明白。虽然这里犯罪率为零,但还是免不了的出现民事纠纷,所以岛上还是设立了警察局。”
说完,她就抬头看向一旁恭敬站着的女佣,“打电话报警。”
“不行,不能报警,我真的没有做过。”竹雅赶紧伸出手,夺过女佣的手机,不让她拨号。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关太太有些生气的皱起眉头。
容倾走近她,风华绝代的笑了,“关太太,小雅都说了自己没做过,那偷窃的人就肯定不是她。她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既然吊坠都找到了,你不如就当卖我个人情,全当这事没有发生过,行吗?”
关太太心平气和的说,“小倾,这吊坠是我公公年轻时给我妈的定情信物,意义十分重大。她老人家要是知道吊坠曾经不翼而飞,她回头问起为什么后来又失而复得,我也不好撒谎说不知道。反正这位小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那我们就交给警察来调查,也好查出究竟是谁嫁祸给她的,不好吗?”
容倾漆黑如墨的漂亮眸子紧锁着关太太,低沉的声音已然含上了一丝愤怒,“关太太,你这是存心要把事情闹大了,是不是?”
关太太挺直1米60的肥胖身躯,媚笑着仰视他,眼神含情脉脉,“我张慧哪里敢以下犯上?触怒容大岛主你啊?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不过是仗着老关去世后留下的区区几亿遗产,才能入住这个世外桃源。”
“那么...关太太想怎么解决这事?”容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声音低沉得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关太太笑容意气风发的看向女佣,“把老夫人的吊坠拿回房间内吧,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许说出去。”
女佣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捧着东西上二楼了。
关太太重新看向容倾,炽热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这样的解决方式,容大岛主可是满意了?”
容倾紧抿着薄唇一声不吭的拿手机发了一个短信。
几秒钟后,一个肤色黝黑的娃娃脸少年阔步走进来。
“阿倾,什么事?”少年朗声笑着问。
“成殷,你带小雅出去。”
成殷点点头,拉着神色怔忡的竹雅出了关家的大门。
两人在凉风徐徐的门外,等了将近半个钟头,才见到容倾走出来。
容倾神色自若的对成殷说,“你先送她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跟关太太说,晚上你再叫司机来接我。”
“容...”竹雅僵硬的声音顿了顿,终究还是别扭的开了口,她内疚的问,“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容倾摸了摸她乌黑柔顺的秀发,摇头浅笑,“没有,都解决了。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吗?赶紧回去休息吧。”
“嗯。”竹雅愧疚的应了一声,跟着成殷上了路边的劳斯莱斯幻影。
“我知道你,你是那个老对阿倾态度恶劣的坏女人。你最好对他好点,不然我哪天看不顺眼了,一定会狠狠的揍你一顿。”成殷安稳的开着车,语气尽显20岁男孩特有的张狂和冲动。
竹雅抿着唇瓣坐在后座上,一声不吭的望向窗外。
五分钟后,成殷却是把竹雅带到了岛中心的一个小别墅面前。
“成殷,这里不是我先前住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儿?”竹雅不解的看着安静而陌生的四周,转过头惊诧的问眉目冷凝的少年。
成殷鄙夷的斜暼她一眼,冷冷的说,“这是阿倾平日在岛上工作的地方,他的工作还没有做完。待会儿他回来了,想必你也有事问他,把你放在这儿,免得他老是辛苦的跑去大别墅那边看你。”
成殷开了别墅的门,就上车走了,只留下竹雅独自待在这儿。
大厅里有一张椭圆形的巨大会议桌,周围放着各种办公器材。
二楼则是完全打通,变成宽阔的私人办公室,四面墙壁均为落地窗。
办公室里,还有一张散发着浅淡清香的干净小床。
竹雅感觉有些无聊,就坐到老板椅上发起了呆。
……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由外轻轻的推开,容倾步伐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
竹雅正昏昏欲睡的靠在椅子上,鼻子间陡然蹿入异常浓烈的酒气,她随即睁开了双眼,缓缓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儿?”容倾醉醺醺的眸子看到她,立刻微微一眯,显现出一丝茫然来。
“我在这儿好久了...”竹雅捏着鼻子,眉头一皱的问他,“你从来不碰烟酒的,怎么今天却喝了那么多酒?都快把人熏死了。”
容倾的神情还处于不清醒的迷蒙状态,听到她责备的话语,立即孩子气的歪着头,不高兴的咋咋呼呼,“我高兴喝,就喝了,要你管?”
竹雅被他难得一见的幼稚语言惊得一愣,然后便是哭笑不得,软声软气的顺应他的意思回答,“那好,我不管就是了。”
“哼!”男人的性子,却是猛然一变,成了一个灌了几坛醋的妒忌小娇妻似的,指着她光洁的额头低骂,“你个死鬼,不愿意管我了?那你想管谁?别的男人吗?你居然想出轨?”
竹雅烦闷一整天的不快心情,霎时因为他的话一扫而空,只剩下浓浓的愉悦,“我管啊,怎么能不管你呢?”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喝醉酒的容倾,居然酷爱人格分裂,扮演不同的角色。
“这还差不多。”男人满意的一哼唧,猛地将软绵绵的高大身躯靠在她的身上。
“容倾,你好重,起来啊。”竹雅又不高兴了。
她侧过头一瞧,发现这男人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