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深抬起不迭颤抖的右手,关掉那封附有限制级视频的邮件,他整整用了十分钟才完成。
汤樵转过头,看着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暗淡表情,自己都替他心疼难过。
那个陈静落,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叶总。”汤樵继续开着车,关切的叫了他一声。
“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男人闭紧双眼,小麦色的俊容看不出一丝情绪。
顿了顿,他用着已经沙哑至极的嗓音又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爸妈。”
“我知道事情的轻重,会保密的。”汤樵沉声的保证道。
其实他若是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叶景深的眼角早已溢出了一滴泪珠。
车内,因为叶景深沉默带来的浓浓悲伤的气氛,让汤樵自己也感同身受,心情变得沉重无比了起来。
……
又一个红灯亮起,汤樵将车子停下来。
马路对面的商场露天电视墙上,播放娱乐新闻的画面突然一转,主人公变成了叶景深。
眼花缭乱的闪光灯聚集下,他站在烟城的民政局前,一身黑色西装,笔挺高大,手里拿着两个结婚证。
男人满面春风的笑着打开本子,本子里跟他合照的,赫然是静落。
照片是p上去的,毫无ps痕迹。但是他和那个女孩的婚姻,记者们已经得到民政局工作人员的亲口证实。
工作人员被叶景深告知,和这个女孩很相爱,但是家里并不是很赞成。
所以悄悄给他做了小本子,先斩后奏,并帮他隐瞒住所有人...
汤樵呆呆的看着荧幕上,笑得像傻子的叶景深。
接着汤樵又转过头,看着此刻聋拉着脑袋,一脸沮丧的缩在座椅上的他,可怜得像是一只遭到全世界抛弃的丧家之犬。
“叶总,你...”汤樵欲言又止,话到嘴边突然发现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是不是很傻?”叶景深此刻勉强扯起的薄唇,挤出一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苍白笑容。
做叶景深的左右手已经将近五年,汤樵为人忠厚,和他的关系早就变得亲如兄弟,对彼此极其的信任。
对于叶景深,汤樵一直有种看着自己毛头莽撞的弟弟,长成独当一面的男子汉的自豪感。
可是现在看到他这幅样子,汤樵除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上天仿佛嫌给叶景深的打击还不够,他的手机突然提示进了彩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叶景深打开看了5分钟,顿时双目充血,浑身冒火。
“啊!”男人蓦地怒不可遏的大吼了一声,带着毁天灭地的狠重拳脚,瞬间将车子踢得左右摇晃。
“叶总,怎么了?怎么了?”汤樵吓得赶紧停下车,想去拿被他摔到车座底下的手机查看。
“别看!”叶景深的声音惊慌中带着极度的火气,狠狠的拍开了汤樵的右手。
“好,我不看。叶总你别激动,气坏了身子,可不好的。”
叶景深将手机放在怀里,紧紧的抱着,但是他的脸,此时却已经泪流满面。
汤樵看着他,又惊吓又心疼。
那个偷吃从不去抹嘴的放荡女人,又被人拍下什么限制级视频,用来跟叶总挑衅了?
没人知道,那彩信里的视频,是拍摄顾音音如何与叶老爷子在房间再遇,如何吐出毒针将他放倒...
爷爷还生死攸关的躺在医院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挨过今天,自己现在想到的,竟然是如何为那个又坏又浪的女孩隐瞒,生怕她被人抓去坐牢...
呵!叶景深!你用不用这么下贱!
……
市中心某处私人别墅里。
’温倾言’刚刚才睡醒,所以他的视线现在还有点惺忪。
本来是要去主卧左边的书房泡咖啡,但是他却走错方向,打开了右边的客房。
于是,他一进门就看见了欧式复古的浅杏色大床上,躺着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俏佳人。
是自己那个蠢大哥带她回来的?干得漂亮!
自从前几年,兄弟俩达成一致去请泰国的法师做了法,他们其中一个人格到时间出现的时候,另一个自然而然的就会睡着,且完全听不到看不见对方带着这具身体去做过什么。
男人清长的蚕眉猛地一扬,他低低的笑了一声,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
居高临下的俯视睡得香甜的静落,’温倾言’突然无声的笑着开口,“早安,小甜心。”
男人姣美的丹凤眼不复以往的清润,邪恶之气却逐渐上升,带着几分邪气的弯起唇角。
陡然低下头,他温热的薄唇就贴在了女孩泛着醉人粉意的桃腮上。
他还想对这个毫无察觉的睡美人做更进一步的亲吻时,手机开始震动了。
男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顾音音打来的。
他一想到那张浓妆艳抹的冒牌脸,顿时没了轻薄床上人儿的兴致,冷着清似泉水的俊脸,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轻手轻脚的关好客房的门,’温倾言’才接听电话,带笑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小乖乖,什么事?”
“7哥,我在你家的大门口,能不能过来开门?我有急事要跟你说。”顾音音急切的声音透着巨大的恐慌,听起来都快哭了。
’温倾言’直接挂断,走下楼去开门。
他刚把门打开,顾音音就跑进来,并反锁好大门。
双眼红肿的她现在一脸的泪水,猛地跪在’温倾言’的面前,抽泣着呜呜咽咽说,“对不起...对不起...7哥...”
“小乖乖,你怎么对不起我了?是杀了我全家,还是化妆成她的样子去勾三搭四?”男人蹲下结实硬朗的身躯,修长如玉的大手轻轻的捏着她尖瘦的小下巴,浅笑着问。
最后一句问话,霎时让顾音音浑身发抖,她不停的抽噎着,哭得沙哑的声音哀求着他说,“我...我杀了人!”
男人脸上的笑容一凛,紧紧的抿起薄唇。
下一瞬间,他就将这个娇小的女孩拎小鸡似的提着,带到了一楼角落最左边的健身室里。
将门窗都拉上反锁好,’温倾言’才回过头,淡淡的看向仍在哭哭啼啼的顾音音。
“这里隔音效果好,也没有监控窃听器,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顾音音软着身子瘫在地上,哆嗦着吓得发冷的娇躯,她语速缓慢却无比清晰的开了口。
“昨天傍晚,我接到一个陌生人的来电。那人变了音,我听不出是男是女。他说,你跟他透露过,我化妆了之后,跟陈静落很像。所以你这次又有事要我去做,让他转达给我。”
顾音音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继续说,“7哥那么谨慎,哪次有事不是亲口跟我说,所以我起了疑心。但是他说得出你在这儿几处私密房产的室内特征,我就知道你们真的时认识。所以,我去了电话里那人说的破旧屋子前。”
“然后呢?”
’温倾言’感兴趣的挑起眉峰,冲她轻轻一笑。
“然后我就去赴约了,却没有在破屋里见到任何人。我打那个人的电话,突然不通了,竟然是空号。我就往自己停在屋外的车走,可是等我刚开车门,就被人从后面敲晕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一切黑暗,接着我被人灌了药水进嘴里。”
顾音音美丽的大眼睛突然瞪得圆圆的,像是斗牛场上怒气冲天的斗牛。
她握紧粉拳,脸色十分的火红,恨之入骨的继续回忆,“我被药控制住了,就听任耳麦里的人指挥。我化浓妆扮成陈静落去偷欢俱乐部,然后还把叶景深的爷爷杀了!我当时身不由己,虽然做这些事时,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我却阻止不了自己。”
’温倾言’轻柔的将泪汪汪的小女孩,从地上拉起来,轻轻的抚摸她修长如白天鹅的脖颈,力度猛地用力,几乎要掐死她。
他声音柔软中透着恶魔般的杀气,浅笑着说,“我的好音音,你不诚实,还隐瞒了一些事实不说。你是从火坑里爬出来的人,那么怕死谨慎,随便哪个陌生人的话,你都相信?也不打电话给我确认,就去赴约?”
顾音音翻着白眼,有气无力的挣扎,几乎快要死了,男人才放开她。
她懊悔不已的哭着说,“是我是藏有私心我想要那个陈静落离开7哥,那样才没有人来跟我抢你。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人,真的...”
’温倾言’一只脚轻柔柔的踩在顾音音的纤细小腿上,看似没用什么力,她的腿却开始红肿。流血。
“才18岁的小娃子,醋意就这么大啊...”男人清逸如玉的俊脸挂着一抹清淡的笑,“好音音,你知道我从柬埔寨的赌场把你弄出去,还带来中国是为了什么...”
顾音音的脸色,顿时像是来到阴曹地府般的兢惧,她大声的哭着哀求,“不要让我回去,我不要给那群高利贷卖身。”
三年前,她人生中第一次浓妆艳抹出现在赌场,让人公开竞拍她的初夜,就是因为赌鬼父亲把她压给了高利贷。
’温倾言’一眼看到她,就花了一千万美元给她赎身,带回了苏城这里居住,他命令她不许化妆给别人看。
但是他每个月一来苏城,她就必须以浓妆的样子出现。
前两年,他让人教她练拳,去年就带她去隆胸隆臀。
她以前傻傻的以为,是自己化妆的样子对了他的胃口,所以他让她每天好吃好喝,什么也不用做。
直到她看见叶家大少爷旁边的女孩,她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