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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妾心如君

嗣音却愣了一愣,不仅没有向前,反下意识地去捡起貂裘捡起书卷,再抬头,彦琛已站在了面前,他的声音很沉,“朕叫你过来,没听见?”

“咳……”嗣音想说话,嗓子里一阵发紧。

“听说三日后你的嗓子就能好了?”彦琛捉了嗣音的肩膀,“还是这样哑着好,又乖巧又听话,不会顶嘴不会耍小聪明,安安静静的,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话至后头,他显然有些语无伦次。

嗣音懵然看着他,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去猜不想去猜,看得太透彻也会痛苦吧。

彦琛低下头握起嗣音的胳膊,一点一点将袖管撸起,那玉一般嫩白的手臂上渐渐显出一道划痕,伤口的四周红肿着甚至有些发紫,它狰狞地替主人诉说着那一刻的委屈和害怕。

“啊……”随着皇帝将手指抚过那伤痕,嗣音禁不住喊了一声。

“很疼?”彦琛收回手。

嗣音点点头,那不争气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她不该哭的,淑慎说这宫里眼泪是不值钱的,可她为什么总在皇帝的面前落泪?为什么?

“不要哭,朕不是来了么?”彦琛那如常的面色终变了几分,带了暖暖的笑,伸手捧起她被泪水浸透的脸颊,“往后这样的事再不能有了,这是朕的许诺。”

嗣音点头,抿着嘴不要自己哭泣,伸手想拭去泪水不要叫彦琛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可却被他挡开,更握在手里。

“嗣音……”皇帝轻声唤她的名字,松开捧着嗣音脸颊的手蹙眉垂下了眼帘,继而将一双纤柔的手握在掌心,“嗣音,如果这一切伤害和委屈是朕带给你的,未来兴许会有更多更多……朕不愿你受伤不愿你委屈,可是朕不能因为害怕这些就……”

彦琛抬眸凝视嗣音的眼睛,那双清澈得能看到内心的眼睛,他缓缓说:“朕是皇帝,所以朕不能有害怕的事,那你呢?”

嗣音几乎要咬破了自己的唇,她不是傻子,她当然听懂了皇帝的意思,正如她所想的,如果皇帝对自己的爱必须带来伤害,那就让她承受一辈子吧。她不怕!

“妾心如君。”她含泪在彦琛手心写下这四个字,从一片朦胧的泪水里绽出笑容。

彦琛释怀,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不必担心心爱的人不懂自己的心意,人生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得意幸福之事吗?

他将嗣音纳入怀中,顺着面颊亲吻下去,那痒痒的炙热的吻几乎将她融化。

女人啊,再多的愁绪、再多的烦恼、再多的忧虑,再多的任何事,都抵不住心爱的男人那深情的一吻便要消失殆尽。

这究竟是前世留下的孽缘,还是今生定下的缱绻?谁知道呢?

“公主,今儿不必去向主子问安,皇上在里头呢。”屋外,从书房下学归来的淑慎本要去向嗣音问安,吉儿祥儿却拉住她,又见方永禄殷勤过来笑呵呵说,“老奴带了好些精致的点心,这就带公主去尝尝吧。”

淑慎朝楼上望了望,那里有暖暖的橘色光芒从露台散出,却是很不屑地哼了一声,背过身离了众人回房,只是合上门的一瞬,却笑了。

那一晚皇帝的銮轿没有离开符望阁,翌日淑慎要去书房时才遇见同要离开去聆政殿的皇帝,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彦琛笑道:“那么早就去书房?你竟比泓晔泓昭还勤奋,若是男儿该多好。”

她傲然回应说:“父皇说得不好,女孩儿又如何呢?将来您若觉得儿臣中用,儿臣自然不输任何人。”

彦琛笑而不语,但看着淑慎便忍不住想起一些往事,心里沉了几分。“父皇送你。”他笑着将淑慎揽在身边一起上了銮轿,既然往事不可追忆,就让他为这孩子做一些补偿。

之后的两日过得极平静,往来符望阁的仅有太医何子衿,在他的悉心照料下,第三天时嗣音已经能沙哑地开口说话。

“梁贵人尽管放开嗓子说,您如今是因为哑了太久心里害怕,所以才说不出来。”何子衿自信满满,希望嗣音能胆大些。

嗣音不得不叹服这个何子衿,他原来不仅会读唇语,竟还会读几分人心,她的确是心里有几许害怕这才不敢放开嗓子,但犹豫了半日还是放弃,只极轻声地说:“明日再看吧。”

何子衿自然不能强迫她,最后看了下嗣音的咽喉,肯定地告诉她明日一定会好后便离去了。

祥儿上来收拾东西,笑对嗣音说:“主子您觉不觉得这个何大人生得跟女孩儿似的,那眼睛鼻子可真漂亮,叫人嫉妒死了。”

吉儿在边上逗趣说:“可是这眼睛鼻子长在你脸上也不能成太医啊。”

小宫女们逗笑嬉闹嗣音自然不会介意,只是提起这何子衿,不知为何会觉得每次看到他都有些奇怪,他看人的眼神里总好像藏了什么,可自己与他从无瓜葛,要真有什么事岂不是太莫名了?

“主子的嗓子能恢复如常吧。”祥儿那里嘀咕,似乎是在与吉儿说话,“万岁爷最爱听我们主子唱曲了,如果嗓子不能像从前一样该多可惜。”

嗣音只做听不见独自扶梯上了二楼,那里临窗横卧一把古筝,却许久没有人去触弦,又仿佛是生物,那一份寂寥里透着知音难觅的无奈。

缓步到了跟前,伸手轻拂,却是“噔”一记闷响,弦松了。遂坐下细细校起了琴音,不料校最后一弦时,竟被琴弦割破了手指。

“主子怎么了?”吉儿上来瞧她吮指,好不担心。

嗣音哑哑地说:“不必大惊小怪,只是个小口子。”

“那就好。”吉儿方说明来意,“承乾宫的翠芙姑姑来了,正在门外等着,要奴婢与您说古昭仪想请您去一趟承乾宫,武宝林不知怎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问了半日只说想见您。”

嗣音心里担心,不及多问便换了衣裳随翠芙匆匆赶到承乾宫。

彼时古曦芳正守在舒宁的屋前,见了嗣音好似见了救星,只道:“一直好好的,今日不知怎么就闹了情绪,本宫知道女人害喜的时候容易焦躁,可她这样实在叫人担心。因说想见梁贵人,本宫才劳烦你一趟,也不知你身上好不好?”

嗣音哑声道:“娘娘多虑了,臣妾早该来探望宝林的。”

“呀,你能说话了。”古曦芳显得很高兴,欣然道,“这样更好,你替本宫好好劝劝宝林,有什么心事尽管说出来,保重身体最要紧。”

嗣音领命,随小满到了门前,但听她叩门说:“主子,梁贵人到了。”里头即刻就有了动静,须臾房门洞开,却见舒宁满面泪容地立在里头,好委屈地唤了声:“姐姐。”

古曦芳跟上来,也不敢责备她,只是严肃地说:“往后再不能这样了,你要急死我么?”

舒宁柔柔无力地垂下头去,眼泪也跟着扑簌簌落下。

“罢了,你与梁贵人好生说说话,本宫晚些再来看你。”古曦芳无奈地叹一声,带着宫女们走了。

嗣音挽了舒宁进去,待小满伺候她洗了脸退出去,才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总是想你,却不能来看你,来了却是你这个模样,叫我怎么安心呢?”

“姐姐,我好难受……”舒宁委屈地呜咽一声,才止住的眼泪又滚落下来。

嗣音细细问过后才知道,原是舒宁因害喜而使得身体各种不适,但面对古曦芳的关心,她不得不强忍着,那些不要吃的硬往下咽,不想说话时仍要陪着笑,更不愿接待什么访客,可宋修容动不动就来串门“探望”,钟粹宫两位美人也常来套近乎,叫她不胜其烦。

方才又是咸福宫送来点心,那念珍宫女硬是要看舒宁吃一口她才肯放心回去,可舒宁如今分明变了口味,再不要那些甜腻的东西,硬是吃下半块点心后吐得搜肠刮肚,各种委屈怨怼积压在一起,便爆发出来,趁小满出去时将自己反锁在屋子里。

“昭仪娘娘是极温和的人,你做什么不把这些心思告诉她呢?”嗣音叹,将她抱在怀里,干咳了两声说,“你这样闹脾气,旁人不定怎么说呢。”

舒宁静静地卧在她怀里,怀孕之后的各种恐惧让她一直很不安,此刻才有些许的安心。古曦芳是好人不错,可舒宁总觉得与她有距离,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时日一长心里便越来越疏远,这表面功夫也就益发磨人了。

“我想在姐姐身边。”舒宁呜咽,“在这里连大声笑都不敢,昭仪娘娘太细心,风吹草动都要来过问,可我知道她不是担心我,是担心我的孩子。越是这样想,我心里就越难受。姐姐,我也想搬去符望阁。”

嗣音发现,此刻的舒宁和钟粹宫里的她好似两个人,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便只能一遍遍哄她安慰她,她也到底闹了半天累坏了,后来竟躲在嗣音怀里睡过去。这才得空出来,到了古曦芳面前。

“这孩子……”听嗣音说完那些缘故,古曦芳真真又好气又好笑,因见嗣音愁眉不展,便说,“你不必担心,本宫也是太紧张,才不知不觉中竟给了她那么大的拘束。”

嗣音摇头,哑着声说:“不是娘娘的缘故,是臣妾方才瞧宝林的目光神态,总觉得很不一样。”

曦芳道:“女人怀孕就是这样,连性格也会跟着变,时而好时而不好,你是不是觉得宝林她有些偏执?其实这些天本宫也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正是呢。”嗣音说不上的那种感觉,到底曦芳是过来人一语道破,但她终究没提舒宁想搬去符望阁的事,只怕惹来风波。

而古曦芳也严肃起来,因道:“本宫想着要请太医替她看一看,虽说孕妇或多或少有这些状况,可她的确有些过了。”

嗣音深深福下身子去,向古曦芳致谢。

“你们果然姐妹情深。”曦芳淡淡一笑,亲手搀扶她起来,“你身上若好便常来看看她,她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若知道便告诉本宫,本宫自己怀孕时也是受人照顾,照顾人的事也是头一回,难免有些不妥当的地方。”

大概人都是有些奇怪的,说得不好听就是有些自我轻贱,古曦芳这样客气地和嗣音说话,她也竟觉得有些不自在,难不成都要像年筱苒那样跋扈蛮横,才会觉得好受?

自然这不是嗣音的错,更不是古曦芳的错,而是这后宫生存法则的错。

别了古曦芳后,嗣音回符望阁去,一路上只想着舒宁的委屈和古昭仪的客气温和,连迎面有人过来也不知道,还是吉儿提醒她说:“主子,前面是三殿下过来了。”

嗣音闻言驻足,果然见泓昀带着两个小太监往这边来,可这里是承乾宫附近,又是往符望阁去的路上,泓昀为什么会与自己走相反的方向,那他刚才去了哪儿,而此刻又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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