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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疼我了

白凌雪已经不是前世的白凌雪,前世就因为没有抓牢哥哥才错过了哥哥,而现在,她说什么都得封锁住哥哥再为她娶什么嫂子过门的思想,彻底封锁住。

只是喜欢哥哥的事还不能在此时说起,因为时间不够成熟。况且,白凌雪还记恨哥哥前世放弃了保护她的意念,自杀以逃避她的事,非常记恨,故而此生她必须要一步一步走进哥哥心里,让哥哥亲口向她求婚,而不是由她先表露心情,于是,她违心的解释附和道,“妹妹也不嫁人,我们的感情才不会变淡。不然哥哥只要一娶妻回家,就不疼我了……”

想想就委屈,每次自己只要一和百里海棠闹了矛盾,哥哥总是偏心百里海棠,还要冲自己凶巴巴的吼。

“好……”白云呈看着白凌雪那恍若桃花的脸,微笑的点点头。

白云呈那原本冷酷苍桑的容颜此刻恬静无害,偶尔见发巾拂过这张极其英俊的脸颊,本就倜傥,偏偏又是衣袂宛若飞雪玉花,宛若飘絮浮动,映衬的人如天外仙童。

人本来就长的好看,今日又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笑得如此开心。于是这一笑,直令天地失色,令落叶滞留在空中,也令白凌雪柳眉扬起,莞尔翘起嘴唇如梦如幻的愣住脚步。

“凌雪,凌雪……”白云呈其实已经在门柱上栓好马抬脚迈进门槛了,听到后面没有脚步声响起,才知妹妹没有跟上,回过头去看,却见妹妹凌雪竟然还傻愣在刚才落脚的地方,于是他一个错愕,怔怔的问道,“干嘛一直愣在原地?”

马儿似乎也看出白云呈笨笨的都不明白凌雪的心意,便冷不防嘶吼一声,还要用两条前蹄刨一刨地上的泥土。

“追风,乖一点。”白云呈见白凌雪因为走神而被马驹儿给吓了一跳,赶忙走到柱子前理一理白马的鬃毛。

“哥哥……”白凌雪总算回过了神儿,这才思维正常的想起问哥哥正事,“哥哥,不是要躲到异国去吗?那我们来到这寺院做什么?”

正纳闷呢,结果还未等来白云呈回答,便看到从里间屋子走出来一个中年女子,中年女子穿的是尼姑的袈裟,头上戴着白布的帽子,这打眼一看,就知道此女子已经剪去了三千烦恼丝,清爽的只留一身潇洒。

女子任是已到中年,仍是长相秀美,静怡的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女子迈出门槛,走近白云呈,道:“白施主如何大驾光临到寒寺来了?端得是贵客临门,贫尼有失远迎!”

“见过大师,敢问大师法号是……”白凌雪未等白云呈做出回应,便上前打了岔儿。白凌雪自打重生后便学会礼佛拜观音了,因为突然就了悟到世间一切皆为虚幻,就连生命都是一场空梦。而此刻,白凌雪又见这位女法师跟白云呈挺熟,就更是觉得亲切,赶忙上前搭讪起来。

“凌雪郡主?”法师的目光总算从白云呈身上移开,而是并不友善的看向白凌雪,声音骤然变冷,“多年不见,郡主居然长大了,这婷婷玉立温婉贤淑的,一点不像老郡王的不近人情。”

“娘!”白云呈的火气来的太过突然,把白凌雪给吓得一震,不过,这声“娘”字何来?于是,白凌雪不顾得奚落哥哥,只顾竖起耳朵继续听白云呈说下去,白云呈皱眉冷下脸,他下意识的把白凌雪揽到身后,不客气的对法师说道,“凌雪还是个孩子,你这是在跟她说些什么?”

“贫尼多嘴……”法师赶忙双手合十,并在心里虔诚的默念一句佛经,而后,这才面带惭愧的将佛号念出声来,“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该心生嗔念……”

“你……你是我哥的娘亲?”白凌雪眨眨眼睛,她哪里还会在意法师刚才的语气多有不满,她只顾喜形于色的围着法师转上一圈,“太好了,娘亲……”

“凌雪……”白云呈瞠目结舌,他没有想到凌雪会这么亲热的叫起了娘亲,这状态……有些难以想象……

“凌雪郡主……”法师——白云呈的娘路紫鹃也被凌雪给叫愣了,嗫嚅了半天,看着凌雪一脸开心又真诚的模样,她终是如下了很大的决心般释怀了,“凌雪郡主,果然是人之初性本善呐,贫尼不该与你心生隔阂。”

趋前一步亲切的握起白凌雪的手,越看这孩子的长相越觉得有人缘,路紫鹃只有白云呈一个儿子,当初一直盼着再生个女儿,却时运不济失了宠,便再也无法满足心愿了。

只是看着凌雪这孩子,必须不要想起那个阴险狡诈的老郡王。路紫鹃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怀疑,老郡王当年救自己和云呈的事是否有诈。如若不然,为什么老郡王在刚刚救回路紫鹃和白云呈时,便巴巴的派使者瞒着路紫鹃送信给了咏迪国的国君萧远。只是萧远那时候已经厌恶了路紫鹃,根本就懒得派人前来接走这母子俩。于是,路紫鹃一气之下出了家,而白云呈则交给了老郡王抚养长大。

五年前,白云呈还因受不来老郡王的口蜜腹剑,跑来跟路紫鹃说他要偷偷逃出骏城,只是事隔这么多年,白云呈竟然不只是没有逃走,反而给白凌雪当起了监护人,没完没了的照顾着白凌雪,替白凌雪操心着一切事务。

不过也正如白云呈所说,凌雪还是个孩子,在孩子面前说起她已故父亲的坏话,委实有些不妥。

正在这里思量着,突然听到外面草丛里传来一声猫叫,这猫儿,怎么越听叫声越有些奇怪呢?

“凌雪,楚将军他们已经在外面埋伏好了,我们进庙里喝口茶就继续赶路吧。”白云呈握住白凌雪的手,温声说道。

“白施主,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有事来访吧?阿弥陀佛。”念一声佛号便恢复一点慈悲与大善之心,故而,路紫鹃此时还真的现出庄重的法师相。

只是白凌雪不明白,为什么路紫鹃会称呼自己的儿子为施主,而不是叫名字。

难道就是因为出了家,断了世俗之念之缘,就要六亲不认了吗?

“娘,您能不能叫我一声云呈?”原来白云呈也在为这个懊恼,只是他刚才表现的太过理智,便让白凌雪误以为他原本就已经习惯了母亲称呼他为“施主”。

白云呈懊恼归懊恼,却并不停止脚步,他拉起白凌雪的手,带着白凌雪走进里屋。

到底是自己母亲的住所,白云呈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已经炮制好的茗茶,很是儒雅的为白凌雪沏上一壶。

茶香氤氲,这茶白凌雪自认从未喝过,虽然,她自小即在富贵门里长大,见过的山珍海味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哥,这茶好香……”白凌雪在白云呈面前本就习惯抛弃愁闷,总是随心随意的笑靥如花,而此时,她就更是毫不吝啬她的喜悦了。

“喜欢的话我们就带一些在路上喝。”白云呈倒是大方,却半分都没想起这茶并不是他的,而且,也没有觉得喧宾夺主的随便拿走有什么不妥。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不留在骏城了吗?”路紫鹃跟了进来,听到白云呈的话,她很是敏感的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主题。

“娘,”白云呈起身,突然就来到路紫鹃身旁跪下,低头寻思片刻,积攒出万分的勇气,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因为孩儿的判断失误,造成骏城失守,孩儿和凌雪无家可归了。只是这样还不算完,凌雪已经身受重伤,无法陪着孩儿四处躲难。故而,孩儿想请求娘,允许孩儿带凌雪去咏迪国躲一些时日。待到养精蓄锐重新编排好军队,孩儿定会带凌雪夺回骏城。”

“你终究还是惦记着你那个没人性的父亲……”路紫鹃立在那里,本是慈眉善目的模样,此刻却变得阴鸷起来。

白凌雪很是机灵,看到白云呈跪地那副庄重的神态,再看看路紫鹃那不高兴的脸色,白凌雪赶忙也跑到白云呈身边挨着他跪下,帮忙祈求道:“娘亲,我哥哥最惦记的人就是娘亲了,至于他那个负心的爹爹,这十六年来,他就从未跟我提起过。只是现在我们二人无路可走,他才不得已提起咏迪国。倒是凌雪拖累哥哥了,害的哥哥被娘亲训斥。”

稚嫩的声音里透出娇滴滴赖皮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很是舒服,白凌雪很是欢喜这重生到十六岁的时光,她可以自然而然的撒娇。

“凌雪郡主?你快起来,你是郡主,怎能给贫尼下跪!”虽然路紫鹃很是享受着凌雪一口一个娘亲的叫她,可是她毕竟是前辈,就要担起前辈的礼数。先君后臣之礼可是这个时代最讲究的,按照规矩,理应是路紫鹃给凌雪下跪。却哪里有凌雪给路紫鹃下跪的道理。故而,她诚惶诚恐起来,赶紧一把拖起了凌雪。

“哥哥能跪,凌雪就跪得。”白凌雪天生脾气倔强,她看着白云呈是抱着认错的态度跪求路紫鹃的,这让她怎能不心疼自己的哥哥,于是,她哝着嘴儿嘟哝道,“除非娘亲肯原谅我哥哥,肯让我哥哥起身……”

“唉……”路紫鹃重重的叹息一声,再斜视一眼白云呈,怨声载道的叨叨了起来,“云呈啊云呈,比起为娘打小所受的歧视与凌虐以及一无所有,你可是比娘幸运多了。你有娘时时为你担心着,还有一个白捡的妹妹竟然待你比亲妹妹还亲。你虽说小时候受过颠沛流离之苦,但是这十几年你是在权利和荣华堆里长大的,你还有什么难以满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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