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
新后名叫月罗衣,是靖北侯的长女。就相貌看来,的确算是中上之姿。不过……苏鸾看了一眼身后的洛青彦,唇角微微勾起。
苏鸾直接无视掉她的行礼,坐在了上座, 他的身边空着一个座位,本来是应该让新后坐在这里的,但是苏鸾却是把目光看向了洛青彦。洛青彦接收到他的邀请时,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于是,苏鸾喊了一声:“越王何在?”
苏越震惊了,“难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拖我下水?”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苏越也不得不站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在苏鸾的旁边说道:“臣弟在,皇上有何吩咐?”
苏鸾指着旁边的位置说道:“朕能有今日,全靠越王的扶持,越王爷就不要跟朕客气了,坐在这里陪朕说说话吧。”
苏越内心憋屈,想着本王还想逗逗自家的小猫咪,没想到皇上竟然来了这么一招。洛青彦憋笑拱手告退,然后就坐到了廉王的身边。苏越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还是坐了下来,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舞台之上舞女们的表演。
最尴尬的就是新皇后了。作为今天的主角,这个皇后完美地被所有人忽视,要不是有太后撑着腰,真的难以想象这女子该是有多么下不来台。
“听说最近一段日子,太傅大人一直在王爷的府中?”苏鸾开始没话找话,苏越虽然不是很想理会这种人,但还是应了一句嗯。
“朕要多些这几日王爷对太傅的照顾……”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苏越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对皇上能说出来的恭维话。“太傅也不是皇上一人的太傅,他还是整个大燕的太傅。皇上这话,未免生分了。有这世间,您还是好好应付一下新皇后娘娘吧!毕竟是靖北侯家的千金小姐,若是他们知道皇上如此怠慢皇后,恐怕是会向太后打小报告的吧。”
要说苏鸾这个人,也不是没有软肋的。如果说洛青彦能拿捏他九分,那么剩下的那一分必定是掌握在太后的手里。毕竟苏鸾可全靠着太后的扶持上位的。
苏鸾看了一眼那个名义上成为一国之母的人,只见她眼中带着些许的委屈和惆怅,被太后安抚了好一阵,才在太后的身边坐了下来。那双水汪汪的双目又看向了苏鸾,后者连忙将自己的眼神撤了回来。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苏鸾简直想放声大笑了,报应不爽啊!“能入得了宫的,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还是预祝皇上六宫安详团结和睦吧,你说呢?”
苏鸾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对我的怨念,就这么大吗?”
“今日国宴,不谈私情。”苏越举起酒杯敬他,自己饮酒下肚。一场滑稽的立后大典就这么过去了,尽管是忙碌的一天,但是当事人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尤其是身为皇上的苏鸾,在宴席散去的时候刚被太后呵斥了一顿,当晚就没有去宿到皇后的寝宫中,这又让那么掌控欲极强的太后娘娘好一阵恼火。
坐在马车上走在回王府的路上,墨小艾打了个呵欠问道:“兔兔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苏越说道:“他去找小情人去相好了,不用管他了。”
墨小艾哦了一声,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苏越看她想得入神,就问道:“你在想些什么呀?跟我说说?”
只见那丫头伸出手来掰着手指算:“过几天就要到七夕啦,正好那天是我大姐姐的生辰,苏越苏越~我想回家给姐姐过生辰~你陪我去嘛~”
苏越一愣,“也不是不可以……最近王府都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了,只是你家在哪里,你还记得回去的路吗?”不是他怀疑,而是墨小艾这个迷糊的性格真的让人难以捉摸。搞不好她就是那种前脚刚出了门,后脚就不记得家门在哪儿的迷糊蛋也说不定。
“你也太小看我了!”墨小艾鼓起了嘴巴,哼了一声。“就算我不记得,还有我小哥哥啊!”
“哦,原来你真的不记得。”苏越摸着自个儿的下巴摇头感叹。
第二日,太傅洛青彦捂着自个儿的屁股一瘸一拐地来到越王府中的时候,苏越将这事同他说了,洛青彦惊异道:“你是认真的吗?”他收到了苏越的眼刀后,安安稳稳地坐在了解语给他拿来的厚羽绒坐垫上,好受了许多。
“也好,你要是认真的,这次去了就当是提前拜见了岳父岳母,一大群小姨子小舅子了。”
苏越回想了一下墨小艾以前的话,“隐约记得,小艾说她似乎有三个姐姐,三个哥哥,还有一个爷爷。”
“哇人口庞大!”洛青彦给他提了几个主意。“你上门去,最好带点东西,不要带俗世的金银珠宝,会被看不起的。”
“嗯?”苏越一摊手,指着小猫趴着的亮红翡说道:“就你而言,着可是我府中对于精怪来说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洛青彦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对于见未来小姨子小舅子还要送礼的这件事,苏越是上了心,不过他从廉王的嘴里又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本来用来安置西域藩王的行宫在立后的当天夜晚走水失火了,当夜便被烧了个一干二净。里面的人生死如何,不得而知。
“嘿!你猜,那小藩地将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廉王难得来越王府做客,却是兴致高昂地跟苏越讲述着朝廷的八卦,苏越懒懒地看了一眼他,一点交流的兴致都没有。不过这并不影响廉王的情绪,他卷起了自己的袖子从小桌上面的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咔咔地磕着,瓜子皮扔了一地,让解语的脸色很不好看。
“不过是一个小国,便是放着任由它自生自灭也便足够了。”
“不止如此。”廉王摆了摆手,“皇上将太医院几个有名的医手派去了西域,随行的还有上万的大军,你可想而知吧……”
这有什么好想的?毕竟那个皇兄可是惦记这块宝地许久了呢。苏越现如今一点都不想再听到朝中的风言风语,让廉王进府上也不过是为了向他请教一些事。
“不谈这些了。廉王可知道,哪里能寻获稀有的宝物吗?”
苏越这么一问,倒是将廉王给难住了。廉王反问:“是要送人?”
“是。”苏越大方的承认了。廉王稀奇地直摇头:“不对不对,你越王府虽比不上大内皇宫宝物甚多,但是平日里做稀罕的买卖可是要比本王还多,你就这个问题来问本王,是不是不太合适?”
“宝物是不少,但是沾有灵气的却不多。”苏越指了指墨小艾变成的小奶猫,眯着眼睛趴在玉石上面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本王要送的人,对这些玉石之类有天地灵气的物件喜爱得紧,你看那猫,从本王将这红翡赌回来之后,就再也没离开这玉石一步。你说这可不是有灵气么?”
廉王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哦~原来还是个世外高人。这种问题本王就爱莫能助了,本王一介俗人,全身都是铜臭味,若是与那高人相见,只怕还会被嫌弃。一般这种有灵性的东西,还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找得到。”
苏越深以为然,点点头。目光看向了正在修行的墨小艾,恰巧墨小艾听到了苏越这几天放在心中的心事,也抬起了头看向了他。
一人一猫目光对视,迎着墨小艾晶亮晶亮的眼眸,苏越难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燕目前的状况很是安定,皇上也好太后也罢,最近都没有什么心思来找苏越的麻烦。而苏越本来闲赋在家好好的撸猫养猫,顺便去玉石行看看有没有新到货有灵气的玉石,在无功而返之后,接到了阿言送来的一封信。
信的封面盖着一个红色的印泥戳,形状似羽毛,也没有署名。从实验的手上接过来的时候,苏越漠然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波动。“信是从哪里来的?”
“侯爷的近侍送过来的。”
闻言,苏越将信封拆开,打开了信纸,只见上面一片空白。苏越将纸递给了阿言,后者在解语端来的脸盆中微微过了一下水,上面的字迹就都显露出来了。
苏越再拿起一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阿言问道:“王爷?可是军队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苏越点了点头。“燕国的军队驻扎在最南方,那里地广人稀,蛮夷众多,又未开化,当地的官员管制不住,当地人与军部多有冲突。驻扎在那的侯爷本不想与蛮夷交恶,毕竟是一国的边界地带,也是蛮族聚集最多的地方。可是近来蛮族蠢蠢欲动,多次挑衅军队。上个月侯爷的侍卫队受损,这才向本王求助来了。”
阿言说道:“可是南部实在太远了,且不说王爷伸不伸手够得着,现如今王爷的权力被架空,只怕是很难帮上侯爷。而皇上……”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不敢在背后议论皇上。
“而本王那个皇兄,一向主张友好共处,不开战、不滋事。”苏越叹了口气,将那封信扔到了阿言的手上,摆了摆手:“把信毁了罢,此事让本王再斟酌斟酌。”
阿言道了一声是,随后便跟着解语退了出去。
苏越觉得多想无益,便起身就去找墨小艾。进进出出到处寻了一番都没能找到,解语从厨房出来手中还端着一盆热水,盆的边缘上面还搭着一条毛巾。在看到苏越之后,便听到他问了一句:“可有见到小艾吗?”
解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热水喝毛巾,便笑着将脸盆和搓澡的毛巾都塞给了苏越,说道:“小艾正在王爷的寝室中沐浴,麻烦王爷帮解语将这些送进去,解语忘记拿皂角了~我去去就来!”
下一刻,解语就掩着嘴笑着离开了。
苏越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脸盆有些茫然。说起沐浴,他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不该有的画面。不管是白皙的肌肤也好,还是被水打湿黏贴在纤细的锁骨上面的场景也罢……都让苏越有些想入非非了!
停!苏越将自己脑海里面的东西强制甩出脑子,不带任何欲念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嗯!绝对没有任何的想法!
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虽然被屏风挡着,但是哗啦啦的水声还是有的。这细小的水声在苏越听来万分撩人,他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面瘫脸,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猥琐,免得吓到墨小艾。
不过男女始终是授受不亲的,苏越站在了屏风前,喊了一声:“小艾,在吗?”
“嗯!在的!”这丫头的声音很是活泼,听起来应该蛮享受这次沐浴的。
“解语让我带来了澡巾,你要用吗?”苏越是一个君子,当然是目不斜视地将手上的脸盆和巾帕拐着屏风伸了过去,不料墨小艾撒娇说道:“苏越,我不方便接啦,你进来帮我擦一擦好不好?”
苏越眼睛一亮:“你认真的?好!那本王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他一个闪身,站在了浴桶前面,看着墨小艾泡在水里那副惬意的模样,顿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没有白皙的肌肤,也没有打湿的秀发,更没有香肩和若隐若现的上围……只有一只在水里炸开了毛的小猫,仿佛一块漂在水上的抹布一样,悠闲地在水里闲游。
见苏越没有什么动作,墨小艾抬起头来眨巴着大眼睛歪着脑袋看他:“嗯?你怎么啦?”
苏越:“没事……”就是有点失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