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必要撒谎,人和罪证都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里,换成谁都会选择保命。所以这官银必然是有三百万两,而剩下的二百多万就在安和的手中。”
“我那位好皇兄向来喜欢参与这种事情,他如果不置身其中必定会觉得索然无味。他一定为了在海城蹲守我而提早到这里,一个君王到了地方管辖的时候能让他觉得安全的地方一定是当地的官府。”
阿言觉得毛骨悚然:“那照主子的话,这个安和不仅手中留有二百万的官银,还……欲对皇上图谋不轨?”
“不是欲,而是已经。”苏越摸了摸小艾的头,把她举起来给阿言看。“这丫头趁着睡觉的时候同太傅神魂交流过,这次皇上外出只带了几个护卫。”
“什么?”阿言的表情略显惊讶,平时太傅跟皇上两个人好的如胶似漆,怎么这次皇上出来都没有带太傅?
等等,他刚刚好像用了一个如胶似漆这样的形容词,似乎哪里不太对……
“皇宫之中的暗卫功夫不在属下和白耀之下,否则上次咱们王府也不会吃那样的亏了。区区一个知州,又怎么敢动皇上呢?”
就是这里让苏越想不通。
墨小艾吸了吸鼻子说道:“还记得海城为什么会被朝廷拨赈灾款吗?”
经她一提醒,苏越和阿言这才开始回想这一切的根源。海城临近海域,无边无际的大海是每年大自然给渔民的馈赠,往年的渔获很是丰富,因而销往周边城镇也可以赚取不少的利润,商业赋税年年攀升。
今年怎么就突然鱼群绝迹了呢?
看来还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也不管海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苏越抱起墨小艾在她的脑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嘱咐阿言道:“找码头,我们准备出海一探究竟。”
确定了海域有问题,苏越决定一探究竟。皇家的暗卫他还是信得过的,能在暗卫的严密监视下还能把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物劫走,说明下手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
为今之计,还是确定是海城是否有什么人物作祟才是上策。
海城的码头不少,不过都是呈一字型排在海城外围。从码头稀稀拉拉的几条船就可以看出,最近出去捕捞的渔民的确少了许多。
不过奇怪的是,就算阿言出了高价钱,也没有人愿意带着他们出海。当问及原因的时候,却见那些渔夫们摆了摆手,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海城的日头挺高,海风也挺大,呼呼吹得墨小艾全身的毛都炸开了。她不爽地眯着眼睛,感受着腮边的胡须随风起舞。
阿言回来的时候脸蛋都是红扑扑的,被海风吹的。
“主子,没人肯带咱们出海,问他们什么原因他们也不肯说。”
“看来这件事定有蹊跷。”苏越自己倒是不受海风影响,看阿言模样有些狼狈,苏越便四周环望了下,指着码头上一家只有顶棚的茶馆说道:“走,先去那儿坐会儿,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这茶棚里头除了卖茶的老头子,还坐着一位身高体壮的茶客。不过苏越路过他桌子边时,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子的酒气,心道这茶馆难不成不仅卖茶,还卖酒?
两人一猫坐下之后,苏越道:“老人家,来三碗茶。”
“三碗?”那老人家疑惑道:“你们只有两个人,却要三碗茶,不行不行!喝完一碗才能要第二碗,人心贪不得、这可是小老儿这里的规矩。”
他说罢就看到苏越露出神秘的笑容来,然后一只白色的动物便蹿到了自己的面前,蹲坐在柜台上,眯着眼睛似乎有些不满。
原来是带了一只猫儿来啊!
老头这才乐呵呵地倒了三碗茶,一人一碗放在客人的面前。
苏越抿了口茶水,这茶虽然比不上自家府中的上好贡茶,但是味道也算是中等。等他放下茶碗后,便悠悠地开口问道:“店家,不知道哪家的船愿意出海啊?我们一行人从北方而来,想出海见识见识这雄韬伟略的海景。可是问了一圈儿,竟没人愿意载我们出行、不知这是为何?”
那老头似乎被苏越这个问题给住了,脸色一变,想着随便编个由头给糊弄过去,不料坐在旁边闷头喝酒的男人把酒壶往桌上一墩,发出重响,嘲讽道:“那些个胆小的人怎么敢出海?他们生怕出了海被海怪抓去,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又怎么会带着你们出海呢?”
苏越道:“哦?海怪?”
见这男人开了口,那老头自然也知道隐瞒不住了。沉重地叹了口气,道:“海城从去年开始,本地的渔民就捕不到海货了。一开始大伙儿都以为是冬季寒潮的关系,可后来有渔民渐渐地在海里丢了性命,一去不复返,所以渔民中就传言这海上有海怪。”
阿言问道:“那到底有没有?有人真的见过吗?”
“这倒是没有听说过。”老头摇了摇头,一脸沉重。“不过如果不是海怪的话,又怎么解释海里捕不到鱼这种事呢?”
苏越一脸笑眯眯的,没有回老头的话,而是扭头问道:“听这位的意思,阁下是愿意带我们出海了?”
“这有何难!”许是喝了酒,人的胆子也就大了,没看到老头慌忙挤给他的眼神,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待我喝完这壶酒就带你们出海、傍晚便回来了,哪儿有什么海怪?都是他们瞎编的。”
“好。”苏越笑着点了点头,“那就一言为定。若是咱们能平安回来,这酬劳定然少不了阁下的。”
“好!痛快!”那男人爽快地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往桌上扔了几个铜板就吆喝着道:“走咯!出发!”
茶棚的老头喊住了他道:“大郎!你不要命了!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妹妹呢!”
被称作大郎的男人回头,露出不甚在意的笑容:“她已经嫁人了,有人照顾着,我也就不用再拖累她了。”
且不说这个叫大郎的男人有着怎样的故事,上了船之后墨小艾颇为嫌弃地说道:“这条船好破哦!都是洞洞!”
大郎惊奇地回头说道:“这猫在叫啥呢?”
苏越笑笑,转而问道:“这位兄弟,既然已经捕不到渔获了,为何你却守在码头边不肯离开呢?”
“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被海风这么一吹,大郎也就清醒了过来。他不愿意跟别人提及自己的事情,指着前面的一处海域说道:“再往前面就是经常容易出事的海域了,瞧见没有?”
放眼望去,前面的一片海域不是他们自己所见的蓝色,乌漆墨黑的一片,看着就知道这片地方不是什么好地儿。
墨小艾说道:“靠过去。”
大郎说道:“不行,不要命了吗靠过……”猛地察觉到不对劲,他回头,这才发现说话的是一只猫!
“你……”
墨小艾冲着他呲牙:“靠过去!”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一只猫给吓到,大郎被吓得转身去撑船,往那片黑色的海域驶去。大郎之所以不觉得自己能在海中丢了命,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从未涉足过这片领域。
而如今,他的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突然听得身后的那位船客问道:“若是陪我们丧命在此,大兄弟可会后悔?”
大郎的身影一僵,却摇了摇头。“出海就是这样,总会有风险。我一个人没什么好牵挂的。客人坐好了,咱马上就过去咯!”
事实上这片海域中似乎有不少的鱼类在下面游动,只要撒一把渔网就能打捞起鱼儿来。
但是这样做的人都死了。
在渔船行驶过这片幽深的海面时,海水隐隐出现了波动,这种波动越来越大,船身晃动得很是厉害,连掌船的大郎都把握不住了。船身渐渐倾斜,海面上掀起的巨浪滔天!
这墨黑色的海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船身倾斜的连阿言都站不住了,苏越正想着出手,就看到墨小艾吐出一颗珠子来,闪耀着光芒渐渐升上了半空。
这是墨小艾的内丹,曾经被花非花强制塞到嘴里的那颗。它此刻正散发着盛气凌人的光芒,似乎将翻滚的海浪震慑住了,海面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嗬…吓死老子了!”大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看到那只猫似乎要将半空中透明的珠子要吞回去的时候,海里突然砰的发出一声巨响,溅起恁高的水浪,墨小艾的眼睛一眯,下一刻一个影子从海水中蹿起。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干枯的蹼爪伸向了那颗内丹。
苏越的身形蓦地消失在船上,后来又出现在了半空中,不仅用一道光墙将对方和内丹隔开,自己伸手将内丹收回,强硬地塞回了墨小艾的猫嘴里。
“唔!轻、轻点啊呜!”
嘴里被塞了颗球一样,白猫的嘴巴合都合不上了,苏越低头瞥了她一眼嘲笑道:“真蠢。”
于是小白猫就乖乖地咽下了自己的内丹。犯二这种事还是留着无聊的时候再做吧,她的内丹差点就被这个家伙给抢走了。
眯眼一看对面,小白猫用爪子指着他:“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