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薄锦誉再也没有了再呆下去的心情,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冷若冰霜,道:“你给她处理好了就到书房来,我有事要和你谈。”说完,不等江北和苏轻两个人反应,就径直走上了二楼。
苏轻看着薄锦誉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
“魂兮~归来~~”江北看着眼前聪明灵动的女孩一脸失落,道:“人都走远了,苏小姐,还是处理伤口比较重要。”
“轻儿,我的朋友都叫我轻儿,江医生叫我轻儿就好。”苏轻若无其事的转过头,脸上遍布刀伤,却丝毫不失为一个大家闺秀的涵养气度。虽然与自己记忆中的轻儿的性子有些差距,但是轻儿就是轻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江北松了口气,笑道:“好。轻儿,那我们先处理伤口。”
苏轻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任由江北在她的脸上裹上绷带,才开口问道:“江医生,我的脸,是不是以后就这样了…..”尾音带着颤抖。
江北看着苏轻内心害怕却强忍的模样,在心下叹息,道:“你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其实没那么恐怖,好生将养着,便和以前一样了。”
苏轻抑制不住狂喜,道:“是真的吗?我的脸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我江北虽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是骗人这种事情,我还是不屑于干的。”江北看苏轻这么高兴,瞬间扬眉吐气起来。
“咳,江医生,打扰了,薄少让您上去。”顾宸说是打扰了,可是脸上一点打扰的意思都没有,笑容完美到无可挑剔。
江北听到之后,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可怜巴巴的道:“顾宸,你果然是在薄锦誉那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身边太久了,我救你脱离苦海,跟我走吧。”
顾宸笑容不变,如果忽略他一抽一抽的嘴角。“我的去留就不烦劳江医生操心了。江医生现在要操心的是薄少。”顾宸说完,不等江北反应,又把视线对准了苏轻,道:“夫人,请跟我来,现在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薄少为您请来了私人SPA技师。”
江北见顾宸不再搭理他,只好嘴里嘟哝着,人都说媳妇娶进门,媒人扔过墙啊扔过墙!
顾宸面色不变,笑眯眯接道:“您再不上去,只怕,薄少要将您从世贸中心给扔~下~去~了。”
……..这是威胁,江北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想到世贸中心那一百层的楼高,江北头也不回的朝二楼书房狂奔而去。
这样相处方式,看的苏轻有些新奇。
顾宸的右手还是做着请的动作,却听到苏轻说道:“顾宸你这么威胁江医生,不怕他报复吗?”
顾宸有些讶异看着苏轻,苏轻毫无所觉的继续说道:“他是医生哎。”
“医生怎么了?”顾宸问。
“他医术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听说医科学院的学生会解剖青蛙,兔子,人。”苏轻每说一句,顾宸的脸 就会黑一分。
“你说你生病的时候,你能保证江医生不会在你输液里下毒吗?”
顾宸的脸黑如锅底,道:“夫人,您该去做spa了。”
苏轻看着二楼紧闭的书房门,轻飘飘的说完最后一句,“我觉得他会。”
说完之后,不理僵直在现场的顾宸,苏轻哼着轻快的曲调,迈着轻松的小碎步,走到后面享受按摩去咯。此前她遭遇的种种,归根到底都是薄锦誉造成的,顾宸作为薄锦誉的特助,这其中,也有着他的功劳。
顾宸突然有了辞职的念头。他是万能秘书没错,可是谁来告诉他,伺候一个大魔王不够,还要让他伺候另外一个大魔王啊。
相较于楼下的“相处融洽”,二楼书房的气氛显然就凝重了许多。
江北打开书房那厚重的大门时,发现薄锦誉正背对着门,看着窗外。
“我说,这可不是你薄少的风格。”江北没有废话,径直走到大红木桌子面前,找了一把椅子就瘫了进去。
薄锦誉的书房,就如同他的个性一般,三面大书架满满当当的直接堆到天花板,无形的宣示着这里丰富的藏书量。面前一张巨大的红木桌子,上面只简单的摆了电脑,办公用品等物,其他的装饰用品一概没有。看不出主人的喜好来。
薄锦誉终于施恩般转过头来,看着江北吊儿郎当的模样,皱了皱眉,没有直接回答江北的问题,问道:“你这走哪儿瘫哪儿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薄少,你可真无愧于你的名字,对谁都是薄情冷性。连对我-你此生唯一的挚友也毫不留情的打击。”江北作西子捧心状,“怎叫我心碎成渣啊。”
薄锦誉冷冷的吐出俩字,“人渣。”
江北嗖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喂,薄锦誉,你够了哈,我到了这里,热咖啡没有一杯,冷屁股倒是有。我给轻儿处理完伤口,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么?”
“江北,你坦诚的告诉我,轻儿,她,是真的记不得了吗?”
江北看着眼前不再杀伐果决的挚友,叹了口气,道:“若不是长相一致,我都要怀疑楼下的轻儿是不是当年的轻儿了。”江北定定的看着薄锦誉,斩钉截铁的道:“我确定,她就是轻儿,两年前,生下孩子,不知所踪的轻儿。”
薄锦誉颓然倒在沙发里。他自然是信得过江北的医术的。早在苏轻被赵姐所伤,薄锦誉立刻便把江北从美国的一个医学论坛上拽了回来,连夜为苏轻做了全身检查。苏轻并不知道的是,她的病例也被人查了个遍。
“这是她的病例。当然,被人为篡改了一部分。”江北把病历放在巨大的红木桌子上,白色分要刺眼,道:“为病人诊治,得出结论这是我作为医生的本职工作,剩下的,找出当年的真相,这就是你薄少的事情了。”
“你怀疑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薄锦誉并没有去翻病例。
江北耸肩,说道:“我不知道当年的事情有没有隐情,我只知道一点。”
“什么?”
“苏轻是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说,你想从她身上找到孩子,那是一条死路。”
“你是在变相的告诉我,不要逼她吗?心慈手软可不是你江少的性格。”
“我承认。但是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原因。既然你都怀疑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了,何必揪着那个弱女子不放呢?”
“呵~我揪着她不放,是她带走了我和她之间的孩子!”还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这句话当着带着揶揄目光的好友,薄锦誉是怎么也说不口了。
“如果只是一个孩子的话,你要多少就有多少,这天下,有的是女人上赶着爬上你的床,做你孩子的母亲,你要的,只是和苏轻的孩子罢了。”
你要的,只是和苏轻的孩子罢了。江北早已经离开了书房,可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却反复在薄锦誉耳边回响。真的如此么,他薄锦誉要的是和苏轻之间的孩子?
要一个苏轻的孩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两年前的记忆,在无数个日夜里,在薄锦誉的脑海中反复播放了无数遍,他曾经还想过,如果苏轻再次回到他的手上,他会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她,甚至是用更残忍的方法,摧残她所有想要逃离他的勇气,自尊,直到她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再也不敢逃离。可是,一天天过去了,顾宸所带来的消息都在不停的摧毁薄锦誉的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内心,要是苏轻找不到了怎么办,要是她已经死了怎么办?薄锦誉被这些想法折磨的困苦难当。
可当薄锦誉看到穿着洁白的婚纱的苏轻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不甘、愤怒等情绪统统都消散,双眼全都被眼前娇柔可人的她给占据了。
莫名其妙的,薄锦誉心里又不爽起来,江北啊,实在是太过于透彻人心了些,将他的心思看的如此之透。
窗外,夕阳的余晖穿过绿树茵茵的庭院,透过玻璃,投射到窗前的薄锦誉上,在他的身上踱上了一层暖暖的色调。
苏轻,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我薄锦誉一个人的。
盛宅内。张子枚把手提袋交给佣人之后,头也不回的吩咐:“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盛湛看着还在盛怒中的张子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为自己倒了杯茶,还没喝到嘴边,就听得张子枚冷冷的说道:“你还有脸喝茶?”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张子枚把盛湛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掼到地上!
“你干什么?疯了吗你?!”盛湛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吼。
“我筹划了这么久,今天差点毁在了你的手上,我张子枚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儿子!”张子枚冷冷的说道,句句话像根刺,狠狠的扎在了盛湛的心上。
“我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是我妈。”盛湛冷冷的说道,“不过是我爸的一个情妇罢了…..”话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就被张子枚狠狠的一巴掌给打了回去!
张子枚到底是积威已久,盛湛好似被张子枚的那一巴掌给打懵了,看着张子枚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慌乱。
这就是盛氏的太子爷,简直和废物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