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锦誉轻笑着站起身,拿起江北留下的医药箱,率先走出了书房。心想,到底还是沦陷了呢。只不过,这场沦陷,是他的心甘情愿。
蹬蹬蹬,稳重的脚步声响起,站着的蒋欣然和坐在舒适皮质沙发里的苏轻同时抬起头来,看见薄锦誉一步一步的走到她们面前。
苏轻是一脸的理所当然,蒋欣然是一脸的见了鬼。
薄锦誉不理会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的能塞得下鸡蛋的蒋欣然,眼睛里好像只有苏轻一个人的存在,走到苏轻沙发的后面,把手覆到苏轻的额头上,道:“午间吃完饭你也没有休息,有没有不舒服?”
苏轻向后一撤脑袋,却是把脑袋更是挪到了薄锦誉的腰侧,在蒋欣然的眼里,两个人的动作更为暧昧。
“没事。蒋小姐有事情找你,要是没事,我就上楼了。”苏轻说着,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
薄锦誉怎么会让她如愿?双手轻轻的在苏轻肩膀上一按,就把苏轻牢牢地钉在了沙发上。道:“我不认为我和蒋经理之间有什么交集。”
一句话轻飘飘的甩出来,苏轻的眉头皱的更紧,薄锦誉这是在变相撇开和蒋欣然之间的关系吗?
“蒋小姐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看样子还是很关心你的。”这个时候不踩上一脚,蒋欣然还真以为她苏轻是任由别人搓圆弄扁的小女人吗?“对了,锦誉,蒋小姐对咱们俩的婚事非常感兴趣呢。”
薄锦誉失笑,这是变相的打小报告啊,看来苏轻也不是任人欺侮的柔弱小女人,若不然,在发现蒋欣然爬上了盛湛的床时,就该忍气吞声,继续完成和盛湛之间的婚礼,而不是随便拉着他结了婚。一想到若不是苏轻那天遇上的是他,而是跟另外一个野男人结婚,薄锦誉就恨不能剁了他!不过,蒋欣然也算是为他跟苏轻之间扫清了盛湛这个障碍,尽管,盛湛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但是还是对蒋欣然的语气好了些。
“蒋经理对我们夫妻有什么意见吗?”上来就是一个大帽子扣在了蒋欣然的头上。
蒋欣然赶紧回神。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薄少,我没有这个意思。好久没有在集团看见苏轻了,知道她病了,所以前来看望。”
薄锦誉扫了一眼客厅,没有见鲜花、果篮等物,看着蒋欣然的目光透着冷意,“空手前来看病?”
刷,冷汗从蒋欣然额头上渗了出来。蒋欣然来就是为了看苏轻的笑话,又怎么肯为她买鲜花?琳达和肖潇倒是想在来的路上买,但是被蒋欣然给阻止了。
“看起来,蒋经理没有看病的诚意啊,到我的家里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嗯?”
被薄锦誉突如其来的几个问题打蒙的蒋欣然终于回过味来,但是不管薄锦誉的目的是什么,今天对她来说都算是出师不利,甚至都可以说的上的是倒霉到家了。
突然,蒋欣然总不算笨到底的脑子灵光一闪,道:“我来,我来是向您汇报工作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蒋经理的直属上司是尚浩轩。而且,”薄锦誉坐到苏轻的身边,胳膊随意的搭在苏轻的身后,“我不觉得我和蒋经理之间会有什么工作需要到家里来谈。”
蒋欣然一张白生生的脸硬生生的成了猪肝色,且有冒烟的趋势。“是我逾矩了。”
薄锦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苏轻拉住了袖子,苏轻道:“蒋小姐也是一片好意,还对客厅的装潢提出了一点建议。”
薄锦誉相信苏轻的话才怪,不过也是顺着苏轻的话茬往下说:“什么建议?”
“客厅里不应该放着我和你的婚纱照吗?”苏轻淡淡的说道。
薄锦誉一愣,随即回神,道:“还不是你,说什么照片终是死物,身边的人才是鲜活的。既然你高兴,我这就去找人给挂上。”
蒋欣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就听得琳达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蒋欣然如蒙大赦。
薄锦誉扬了扬眉,观众还真是不少。她们主动回来,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薄少。”琳达等人看见薄锦誉,连忙问好。
“轻儿说你们过来看她,在家里,不用这么拘束,大家随意。”
他说随意,大家还是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一口。
薄锦誉自然看的出来她们的拘谨,便不再管她们,由着她们就跟罚站似的站在那里。对着苏轻说道:“轻儿,离我近些。”
苏轻早就看到了薄锦誉手上的医药箱,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江北这两天有几台大手术,没空过来给你换药,我给你换。”薄锦誉熟练的打开医药箱,把里面等会要用到的药、绷带整整齐齐的放在茶几上。
“我可以自己去医院换药。”苏轻下意识的向后撤去,不是她看不起薄锦誉,而是实在不放心,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薄锦誉接受过专业的医学培训。
“你不相信我?”薄锦誉拿着消毒棒,淡然的看着苏轻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不信任。
“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去医院换药比较好。”苏轻干笑着,“再说,你的时间那么宝贵,我可不敢随便占用。”
“你觉得我是做没有把握事情的人吗?”薄锦誉维持着拿着棉棒的动作不动,说道:“最后一句话我就当你是在朝我撒娇,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你私底朝我撒娇,而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琳达她们脸色红红的看天,撒娇什么的,她们一点都没听懂。
苏轻的脸也不争气的红了,又不能当着她们的面和薄锦誉撕破脸,她任何的反抗,只怕在蒋欣然、琳达的眼里,都是对薄锦誉的撒娇吧。除了冷酷无情之外,苏轻又在心底悄悄的为薄锦誉贴上了阴险狡猾的标签。
薄锦誉满意的点头,轻柔的把苏轻的脸扭向面向他的方向,说道:“闭上眼睛,放轻松。”身子顺道挡住了她们好奇的视线,倒是让苏轻的紧张放缓了一些。
神奇般的,苏轻闭上了眼睛,身体的感官却被放大无限大,只觉得薄锦誉小心翼翼的解开她脸上的纱布,冰凉的感觉却没有感觉到疼痛,苏轻想,管他包的什么样呢。神经一旦松懈,那依赖的样子,让薄锦誉的眸光带着本人不易察觉的宠溺,手底下越发的轻柔起来。
肖潇见薄锦誉对苏轻如此上心,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小小声的对琳达说道:“没想到薄少能够这么温柔。”
“那也只是对特定的人。”琳达说话点到为止,若是肖潇聪明的话就不用再用她点拨第二遍了。
肖潇若有所悟的看着那边温情脉脉的一对儿,就听的旁边蒋欣然说道:“狐媚子!”
肖潇不欲与她过多的纠缠,瞪了蒋欣然一眼。
苏轻正在浑浑噩噩欲睡将睡之际,却听得薄锦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了。”他说。
苏轻迅速的跳起来,到处巴拉着镜子,一回头,一面镜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苏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
薄锦誉得意洋洋:“我包扎的还不错吧。”
苏轻大写的生无可恋,回顾了四周,发现客厅一个人也没有,惊讶道:“她们人呢?”
“早就走了,还想再这里让我请她们吃晚饭不成?”
路过此地的小雅笑的肠子都快要打结了。光是想到那个不可一世蒋欣然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犹如挫败的母鸡一样,灰溜溜的走出了别墅的大门,她的心里就是一阵的畅快!若不是薄少还在这里,小雅不介意和苏轻分享。
苏轻这才松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脑袋顶上的蝴蝶结问道:“薄少,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我头顶上的蝴蝶结是什么意思吗?”
绷带服帖的遮掩住伤口,不过于紧绷,显然薄锦誉那句他有所准备的话确是真的,只是她无法理解脑袋顶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蝴蝶结是什么意思?难道薄锦誉有颗粉红色的少女心?一想到这里,苏轻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实在不敢想象在薄锦誉狂卷霸气的外表下有颗玲珑少女心。恐怕会比世界末日恐怖的多。
“这是对你不相信我的惩罚。”薄锦誉掷地有声的说完,“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不会的事情!”
苏轻无言以对,只好竖起大拇指道:“对,你真厉害。”
薄锦誉翘着尾巴上了二楼。
厨房里传来浓浓的洋葱的辛辣味。苏轻摸到厨房,一脸震惊的看着小雅一边眼泪滂沱,一边按着一颗洋葱在砧板上剁剁剁!
苏轻震惊的长大了嘴巴,看着盘子里的洋葱连脑袋顶上的蝴蝶结都在颤抖,说话带着轻微的颤音,问道:“小雅,你这是做什么?”
“咳咳咳,小姐,”小雅一张口,辛辣的气味直冲到喉咙,又忍不住使劲咳了咳,道:“薄少说了,晚餐是洋葱炒洋葱,青椒配红椒。”
“……..啊?”苏轻一脸呆滞,厨房里朴腾的白雾都隐隐带着辛辣的气味。
“薄少说了,这是一道名菜,菜名还特文艺,叫什么江山无比多娇。咳咳。”小雅说了这几句话,连眼泪都呛出来了,当下不在说话,专心致志的和锅里的青辣椒做斗争。
苏轻想,自从她遇到了薄锦誉之后,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竟然把以前的大家闺秀的规矩全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