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雅被王旭东一说，立即闭嘴，再也没敢发牢骚了，不过，拿着纸巾不停地在桌子上擦着。
“你有本事把这桌子油漆都擦掉？那是油漆，不是灰尘。我说了，你要是在这吃不下，你就回去，别在这扭扭捏捏的让人看笑话。”王旭东看着林晓雅的样子就忍不住骂着。
“我哪有扭扭捏捏？不擦就不擦，我擦桌子也错了呀。”林晓雅委屈着，随后怕王旭东又说她，也学着王旭东的样子，拿起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往嘴里放，说道：“咦，这花生米味道很好耶。”
“能好过五星级酒店的？”
“真比星级酒店的好吃。”林晓雅点头着。
正在这时，一个小姑娘拿着一个小本子走了过来，用带着乡土气息的普通话问着王旭东：“先生，你吃什么菜？”
“菜单呢？把你们菜单拿过来。”林晓雅直接说着。
“有个屁的菜单呀，这是大排档，菜单都在墙上写着呢。”王旭东骂着，然后用手指着墙上的几个菜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四个，让老板快点。”
“好的。”小姑娘连忙点头，然后在本子上写着。
“小姑娘，问你个问题呀，今年几岁？”
“十七岁。”小姑娘说着，露出两颗牙齿。
“十七岁？怎么不上学呀。”王旭东接着问。
“家里穷，上不了学。”小姑娘很诚实地回答着。
“想上学吗？”
“想，但是我弟弟得上学，我要是上学了我弟弟就上不了学，所以我要出来打工，赚钱让我弟弟上学。”
“你在这打工多少钱一个月？”
“这是我表叔开的店，对我好，包吃包住，还有八百块一个月。”小姑娘很是满意地说着，然后又问着王旭东：“喝不喝酒？大哥。”
“算了，不喝。”
“喝点吧，这个酒很好喝的。”小姑娘从兜里拿出一瓶白酒出来对王旭东道。
“怎么？你喝过？”
被王旭东这么一问，小姑娘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不会喝酒，但是他们都说好喝的，你来一瓶吧，我看你没开车来，可以喝酒的。”
王旭东看着小姑娘，笑着问道：“卖一瓶这个酒，你表叔给你多少钱提成？也就是奖金。”
“两块钱。”小姑娘红着脸不好意思说着，好像被王旭东说穿了糗事一样。
王旭东笑着，然后说道：“这样吧，给我拿两瓶吧。”
“好的，大哥，我再给你去拿一瓶。”小姑娘听到这很高兴，把酒放在桌子上，然后跑开了。
“你喝的了这么多吗？我可说好了，我不喜欢喝白酒的。”林晓雅对王旭东道。
“喝不了就带回去。”王旭东随意地说着。
这时，小姑娘又跑过来，又放下一瓶酒，连忙对王旭东说着谢谢，然后又去另外一桌忙去了。
“林晓雅，看着她，你有什么感想？”王旭东一边打开一瓶白酒，拿出杯子自己倒了一杯，就着花生米喝着白酒问着林晓雅，其实他是不想喝酒的，但是冲着这小姑娘的两块钱提成，他喝了。
“我靠，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村姑，太土了，土的掉渣。”林晓雅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一脸不屑地道。
“村姑？土？”王旭东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林晓雅，眼神一下子变得很犀利。
“啊？怎么……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林晓雅看着王旭东的眼神，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问着。
“对，她穿的是不好，全身上下穿的加起来估计也不需要一百块，这一百块估计连你身上衣服的一粒扣子都买不起，可是林晓雅，人家吃的穿的住的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是用自己的双手换来的，人家不仅养活自己，还要赚钱寄回去供自己弟弟上学，而你呢？你看看你自己，你吃的穿的用的住的有一样是你自己赚来的吗？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家？你凭什么说人家土？你比起她，也不过就是你运气好一点，投胎的时候选了个好妈，不然，你早就饿死了。”王旭东冷冷地说着。
“我……我……又哪得罪你了？”林晓雅被王旭东说的非常的委屈。
“林晓雅，你能不能认真的想一个问题，好不好？”
“什么问题？”林晓雅愣了愣问着。
“如果，如果你脱胎的时候，与她调个个，你说你现在会怎样？会过着怎样的生活？看着她，好好想一想。”王旭东指着在隔壁桌点菜的小姑娘问着林晓雅。
“你有没有想过，同样的十七八岁，同样的花季少女，凭什么她要过这种艰辛的生活，而你却可以过着这种纸醉金迷挥金如土的生活？你想过原因吗？她究竟比你差在哪？”王旭东继续问着林晓雅。
“原因就只有一个，你有个好妈，而她没有，这就是你们俩最大的差别。还是之前那个话，假如你没有个这么有钱的妈，没有一个对你这么好的妈，你现在在过什么生活？自己好好想一想。”王旭东接着问着，然后继续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
林晓雅忽然被王旭东给问懵了，半天没说话。
“我虽然不经常来这吃，但是也吃过好几次了，可能她不认识我，但是她认识我同事，我同事喜欢逗她，对于她的家庭情况我是了解的。她家是贵州的，贵州山区里的，很穷，她其实没有十七岁，十六岁都不到，她表叔害怕别人说他雇童工，就让她说她十七岁了。她家里一共有四个孩子，她是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姐姐，一个十九岁，一个十七岁，都已经嫁人了。她十五岁，初中都没念完就开始出来打工了，因为她要赚钱回去给他弟弟念书，念书是假，赚钱回家砌房子等着给他弟弟将来娶媳妇是真。这个表叔其实是他们家关系很远的一个亲戚，根本谈不上是表叔，但是，因为她便宜所以招她来店里做事，每个月八百块钱，这八百块钱她几乎全部都寄回家给她爸妈，自己一分钱也舍不得用，因为她知道，家里穷。”王旭东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对林晓雅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