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肮脏？好吧！他是小白兔，我是大灰狼。”
季子琛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她坐了下来。现在这个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想要知道的是当初她既然知道了当年郁少轩离开港城的原因有猫腻，为什么不和自己当面对质？
“你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宋歌埋在被子里面也看不到季子琛的模样，因而胆子颇大地顶撞了他一句。
而今天的季子琛显然又更重要的事情要问，所以她这闹脾气的一面权当是她在给自己撒娇：“当年的事情你既然知道了，当初为什么不问我？”
听着他这么问，宋歌蜷缩成圆球状的身体更加紧缩了起来。她难道要告诉他，当年之所以瞒着这事情，就是因为自己准备和他好好过日子吗？
“问了，你会告诉我真相吗？”
郁少轩当年离开港城，离开华国的事情的确是横在他头顶的一把刀，所以她无时无刻不想知道答案。
当初是因为过去的事情了，再去追究也讨不得多少好，所以当初纵使偷听到了他和爷爷之间的对话，她也像是没事人一般。
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的心已经开始逐渐变的坚硬，那些青葱岁月的痴念缠情不过是自己人生当中的点缀却不是全部。
可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的前因后果，想要知道当初爷爷为什么明知道季子琛狼子野心，还要断了自己和郁少轩的感情。
“你没有问，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告诉你？不过现在你纵使求着我告诉你，我也不会告诉你。”他颇为冷傲地说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的双腿轻轻合并在一起顺势躺在了圆球的一旁。
感觉到不明物体的靠近，装在被子里面的宋歌赶忙向后面挪移了一下。季子琛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眸泛着无奈地扑闪了一下，最后全部化成了英眉紧锁。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周影和郁少轩的关系吗？”
听着他这么说，宋歌将自己头上的被子扯过，露出一张明显阴郁着的脸庞：“什么关系？”
感觉到她对于此事的敏感度，季子琛微微摸了摸鼻尖然后淡淡地告诉她：“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周影和郁少轩认识的时间似乎比你认识的时间更久。也就是说在你没有进入郁少轩的生活时，周影已经进入了他的生活。”
宋歌想过千万种可能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可能，所有季子琛的意思是什么？他是想说，自己才是那个入侵郁少轩与周影关系的人是不是？
“你在骗我是不是？”
“我有必要骗你吗？周影也是港大的学生，当年学的是广播新闻学。当初认识她的人都清楚，她一直喜欢着一个叫做郁少轩的男人。”
“这能说明什么？能说明郁少轩也喜欢她吗？能说明当初我是第三者插足吗？”
她不相信季子琛说的话，因为当初自己和郁少轩认识的时候，她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有没有女朋友。
那个时候那个站在梧桐树下淋雨的男孩，用他的衣服包着自己，在自己耳旁轻轻地细语：“没有。”
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最后两个人慢慢相识起来的时候在私人问题上也不是太过于拘束，她又一次旧事重提过。
可这一次的答案依旧和那一次相同，而且她也惊讶地发现，郁少轩这个名门公子哥跟前居然没有什么异性的存在。
当年她也怀疑过他的性取向，也就是那一次两个人抱在一起忘我地相拥。那个时候她是被季子琛拒之门外的失意少女，他是从来不知****的青涩少年。
可能就是因为两个人在那一次拥抱中、那一次拥吻中逐渐建立了旁人无法代替的关系。后来她问过他，那是他的初吻，她没有告诉他的是那也是她的初吻。
“是说明不了什么，可最后在酒店里面滚床单的人是她们，而不是你们。”季子琛淡淡地说了一句，那话里话外像是在嘲讽宋歌没有脑子一般。
“可当初那是你们的计划，那都是你们的计划，他是被你们设计的……”
当年郁少轩开，房的事情对于还处于热恋当中的宋歌可谓是致命的一击，所以当初在偷听到他是被设计的时候，她内心深处才会那么的难以释怀。
“就算是设计，可他没有抵抗住别人的诱惑，这是真实存在的吧！”
他当年的确是用了一些手段，可若是郁少轩想要反抗也不是没有可能，又没有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对于他这番说辞宋歌只能嗤之以鼻，这个男人难道不清楚他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吗？他若是能抵抗的住诱惑，自己这这会儿恐怕就不会在这里了。
被他双眼炯炯地盯着，季子琛微微蹙了蹙眉头，不过像是没有感觉到她眼睛里面的鄙夷一般，反而和她说起了另一件事情：“当年我给他安排的女人不是周影，至于最后这个姑娘怎么出现的，我只能说她极具奉献精神。”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其中的过程怎样，若是没有季子琛的设计就没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导果，而季子琛恰巧是那个变因。
“你可以这么说。可是宋歌，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所有的吵架都是由双方割据而起，那么所有的阴谋必然都是有前因。”
“所以你的前因呢？”
“你。”
她问的直白他回答的简洁，可这简洁的话语却让宋歌微微一顿，最后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整个眉眼都笑的柔和了起来。
“季子琛，难道说实话会死人吗？你为什么不敢说是因为宋氏集团，是因为取得我爷爷的信任，所以你必须要娶我。而那个时候的你想要娶我，就必须拆散我和郁少轩。”
看着他一言不语，宋歌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对着他道：“你其实不需要爱我面前说这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真理我能理解的，可我不能理解是什么原因导致你这么恨宋家？”
“我母亲爷爷就算再也不对的地方，可他们也曾经真的心疼过你，将你当一家人看待。可最后他们换来的是什么，我母亲下葬的那一天你都没有去，我爷爷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只是因为没有钱支付昂贵的医药费。”
“你知道吗？为了他的医药费我曾经抛弃一起尊严跪在沈家的大门口，只是希望那个人看在父子天性的份上，看在那百分之十的股权帮我一把，可我得到的是什么，得到的是拒绝，是沈念心赤果果地讽刺。”
“季子琛，当初我之所以签离婚协议为的不过是我爷爷的医药费，可你给我的是什么？”在宋歌来看，当初两个人明明已经说好了，可他最后为什么要改变主意，而且害的爷爷错过了抢救时机。
若是当初就知道他的交换条件只是一个幌子，那么自己就算出去卖也会将那份医药费凑足，可当初他明明给了自己希望，最后却狠狠将绝望砸在自己的心头。
季子琛自然听出她话语里面的控诉，那带着泪水的脸蛋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来的真切。刚才郁少轩的事情再加上回忆起从前的事情，他有理由相信这是她最为真挚的泪水。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轻轻从她脸蛋上划过。声音里面有着几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软绵：“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你父亲还活着？”
虽然知道有些事情迟早都是纸包不住火，可他还是不确定她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情，又是谁告诉她的。
“别人告诉的我会相信吗？在我母亲出事的后两天，我安排下葬仪式的时候宋长安，不，沈长安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出现在了我母亲的灵堂内？不过他也乖觉，还知道要脸，所以挑了没有人的时候回来。”
她说的时候满脸讽刺，一双眼睛像是恨不得透过虚空，将那个人吃了一般。那个人不配为人父，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子……他长了人的模样却拥有一颗野兽的心。
“后来我跑去问爷爷，他思忖了良多才告诉我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背着我们母女将宋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权，转交给沈长安的事情。”
宋歌在知道自己本该死于车祸的父亲是假死的时候，她便明白她的人生从今以后没有了宋长安这个人，因为那会让她感觉到恶心。
“你恨他？”
“我有不恨他的理由吗？他是我一声的耻辱，其实你知道我为什么明明知道我的名字便带着他赐予我的耻辱却一直没有改动的原因吗？”
当年沈长安显然是爱极了那个叫做沈歌儿的女儿，否则当初怎么会给沈念歌还有自己的名字里面都带上歌字呢？
可怜的自己的母亲还以为他给自己取名字，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宠。却不料他简直就是包藏狼子野心，为的不过是“歌”这个字罢了。
“所以你这次回来不单单是因为我，更因为沈家的人？”
季子琛微微问出声来，因为他能从宋歌刚才的话语里面听出刻骨铭心的痛，那样的痛似乎不是自己可以带给她的。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当心目中伟岸的父亲形象变成一个可憎的跳梁小丑时，我的世界已经完全塌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