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皇上，您要喝水吗？”
“不……咳咳咳……让朕休息会儿便可。”
“是，皇上。”
走到内室门口，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还有皇上虚弱的声音和韩素丽甜甜的声音。
杜公公把我领进门后退下了。我想里面是真的皇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于是我放心大胆地进去，跪下请安：“皇上。”
“恩？小陌，你怎么来了？”皇上看着我，淡淡地问。
我圆滑地回答：“回皇上，下臣听说皇上病了，心下焦急，因此不等皇上接见就来了，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摆摆手，似有意若无意地说：“你消息倒灵通。”
我忙作惶恐状，说：“下臣惶恐，是杜公公来叫下臣的，听说皇上熟睡时一直叫下臣的名字，所以……”我偷眼看皇上。
韩素丽替皇上揉着肩，瞧我一眼，妩媚地说：“皇上，这沈大人倒机灵。”
“是啊，朕最欣赏的就是他了，他可是上天带给朕的贵人。”皇上赞道。
我高兴地磕头：“谢皇上龙恩。”
“皇上，如此贵人若不为皇上所用，实在可惜。”韩素丽说。
皇上点点头，惋惜地看着我。
我五体伏地，说：“皇上，下臣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所赐，皇上要下臣死，下臣就不敢苟活，何况只是吩咐下臣一些事呢？”
“好！”皇上满意地说，“朕有你这句话就心满意足了。小陌，你能保证对朕忠诚不二吗？”
又是赤果果的威胁啊！难道这是皇室的通病？明明就只有一个选择，却还要问我的意思，我能说不吗？“能。”我忍住往上翻的白眼，说。
皇上赞许地看我，说：“那你告诉朕，残儿要你来宫中到底所为何事？应该不是为了讨朕欢心那么简单吧。”
听到这里，我看向韩素丽，她的表情莫名紧张，不安地看着我。我忽然想耍耍她，便一脸为难地说：“这个……”我偷瞄韩素丽。
皇上看我一直盯着韩素丽看，不悦地说：“怎么，有问题吗？莫不是和丽妃有关吧？”
韩素丽惊了下，跪下道：“皇上，旋王爷安排沈大人进宫，与臣妾怎会有关？求皇上莫与臣妾开玩笑了，臣妾……会害怕的。”
皇上一把扶起韩素丽，笑道：“爱妃，你是朕的爱妃，朕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是朕的错，乖。”皇上凑过去，亲着韩素丽的脸，丝毫不顾及我这个外人的感受。
我说：“皇上，旋王爷遣下臣进宫是为了让下臣能时时看着皇上。”
“看着朕？他是何居心？”皇上有些生气地问。
我忙道：“皇上，事情并非你所想，旋王爷是出于一片好意。”
皇上道：“此话又作何解？”
我便说：“皇上，旋王爷知道皇上如今的处境，他说他对自己不能在您身边分忧解劳表示痛心和歉意，若正大光明地帮您，无疑是加剧了朝廷分化的现象，所以他要下臣进宫，一面代他为皇上分忧解劳，一面也能不动声色地保护您。”
皇上眼睛一亮，道：“真的？残儿真如此想的？”
我道：“自然，皇上，王爷处处念着你，他还说，皇上若一直不知道，那只要皇上安然了他也就放心了，若皇上知道了，也请皇上不要因此而改变对他的态度，权作不知，不然就会引来其他人的关注，到时候只怕弄巧成拙。”
皇上眼含泪光，道：“难得朕身边还有残儿为朕所想，朕一定不会辜负他，等以后朕定了其他人，一定将残儿立为摄政王，让他辅佐朕的太子称王。”
我松了口气。看来皇上这边是不会动残花的了。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就当还残花一份人情，谢谢他请韩凌裘保护我。“下臣谢过皇上对下臣的信任。”
“恩，小陌，为安全起见，以后你和残儿私下少见面吧，若是没有要紧的事，尽量不要见面了。”皇上他终究是不放心。
我心中一痛，低低地说：“皇上，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怕是也没有什么重不重要的事情了，因为下臣自今日起只忠于皇上，不会再和他们有交集了。”
皇上高兴地起身，道：“好！哈哈哈哈……小陌，朕今天大悦，你尽管提出一个要求，朕都答应你。”
我说：“皇上，天天还在死牢吧？下臣想……”
“这个，天天所作所为十恶不赦，但朕既然已经应允你了，也只能放她一马，但你记住，若再有一回，就是三尺神明来求情也饶不了她！爱妃可愿意？”皇上转头问韩素丽。
韩素丽不甘不愿地说：“皇上既然允了，臣妾自然也愿意。”
我赶紧磕头：“谢皇上，谢丽妃，下臣感恩不尽。”
“好了，去吧，去把天天带回去好好调教，朕就赐你作蝶夫人的兄长，朕未下令前你就陪着蝶夫人，朕就不去看她了。”皇上挥手说，“这是朕的****令，拿去吧。”
我接过，道：“是，下臣告退。”说完，我小步退下去。
“大人走好。”门口，杜公公微微屈身，笑眯眯地道。
我总觉得他的笑不明深意，但肯定不怀好意，但现在我急着去天牢救天天，所以没有深究，也因此种下了祸因。
我快步走在去天牢的路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管他阿猫阿狗出现我都不睬，一路走到天牢门口，看守看了我的****令，领我进去。
死牢里充斥着一股恶臭，还有哀号，也有喊冤的，那些囚犯个个面黄饥瘦，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我暗道：这里倒是个减肥的好地方。
“你，把牢门打开。”那看守说。
“是。”狱管走过去把牢门打开。
我推开狱管走进去，天天身穿白色囚服，瑟缩在角落。我轻轻叫了一声：“天天。”
天天浑身一震，慢慢扭过头来。她的脸很脏，但是基本没有什么伤痕，看来这里的狱管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心狠手辣。
天天看到我，茫然的眼睛才有了焦距，猛地站起来，一头撞进我怀里，抓住我的手，语无伦次地问：“夫人怎么样？你有没有照顾好她？她是王的爱女，会出大事的……”
“天天，小蝶早就已经出去了，你别担心，我今天来就是带你出去的，你没事了，皇上已经原谅你了。”我扶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
“我没事了？”天天有些不敢置信。
“对。”我咧开笑，点点头，顺便还想吹嘘一下自己，“因为我……”
“夫人！夫人……”谁知，天天的表情反而更加惊慌，推开我冲出去，还高声喊着“夫人”。
“天天！”我反应过来，连忙跟出去。她不是在死牢呆久了受了刺激吧？
我一路跟着天天跑向雪清宫。
“夫人！”天天跑进去。
我也跟进去。
“天天？你怎么……”雪清宫的太监看到天天，诧异不已。
“夫人呢？”天天问。
“夫人在睡觉。”太监说。
“睡觉？大白天的睡什么觉？”我走过去说。
“马丑大人。”太监恭敬地行礼。
“你快说啊，夫人怎么在睡觉？”天天打断他，说。
“额……天天天啊，这个我只是随口问问，睡觉嘛，正常的，别激动，别激动啊。”我汗一把，说。
“夫人她……出了点事，所以在睡觉……”哪知，那个太监头一低，战战兢兢地说。
天天横他一眼，跑进去。
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那天夫人和您喝酒……她其实是有追随天天去的念头了，所以第二天，皇上走后，她就取了白陵……奴才去找了太医来，命是救回来了，可是夫人她郁郁寡欢，进食都是奴才们给强喂进去的。”
“皇上知道吗？有没有来？”
“奴才即刻就去找了皇上，可是皇上只吩咐奴才们看好夫人，并没有来看夫人。”
难怪皇上会突然把我安排到卓雪蝶身边，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皇上……我突然发现，君心不可测，这句话承载的不只是皇帝的悲哀，还有臣子嫔妃的无奈。我们，在皇帝的手下，没有胜算。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走进去，就看到卓雪蝶抱着天天喃喃，眼里是失而复得的狂喜，更多的却是惊慌。
我心疼地轻抚她的额头，却发现她的额头很烫，我说：“你发烧了？有没有让太医看过？”
卓雪蝶挣扎着下床，给我跪下：“沈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是你救了我和天天，我们愿意做牛做马来偿还你的恩情。”
我哭笑不得：“傻丫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跟我说什么谢？虽然皇上允许我陪你，但是我又不能一天到晚住在你这儿，派谁来照顾你我都不放心，正好皇上许我一个愿望，我就想到了天天，只有她在你身边我才能放心。”
“沈大哥……”卓雪蝶羞红着脸，感动地看着我。
我把她扶起来，又对天天说：“天天，也许你看起来也只是个小女孩，但是你已经有了你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那么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夫人，这个皇宫的尔虞我诈你看得很清楚了，这次是个教训，以后不能再那么冲动了知道吗？夫人的平安与否可都系在你身上呢。”
天天点点头，说：“沈大人，天天知道了，以后天天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请沈大人放心，天天一定会守着夫人，等大人每一次的出现的。”
我满意地笑笑，说：“这就好，那我先下去了，小蝶，你好好休息，晚点我再来看你。”
卓雪蝶轻应了声。
我转过身，向外走去。
天天，你是我用自由和爱换回的愿望，别辜负了我，替我好好照顾她，等有一天，我能从这场阴谋中抽身而退的时候，就来接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