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不后悔？”
“恩，这可能是保护他的唯一的办法。”
这两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我想。
小卤子凑到我的耳朵边，轻声说：“大人，荣督王爷怎么会和旋王爷在一起，而且两个人关系看起来很不一般，这不太正常啊。”
我道：“他们怎么就不能私会呢？官官相护呢，怎么不正常了？再说了，残花兴许已经决定帮韩凌裘了，那他们私会就更正常了，不在这里偷偷摸摸，那还叫什么阴谋？只是为了掩饰，所以平时不怎么接触，只在偶尔私会私会，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啊。”
小卤子摸摸鼻子，摇摇头说：“荣督王爷和旋王爷？不太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小卤子，为什么你就一定认为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我问。
小卤子一本正经地说：“旋王爷和荣督王爷的关系最僵了，他们俩的的恩怨可深呢，虽然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还有丽妃娘娘，听说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呢。后来，旋王爷失踪了几年，回来后丽妃娘娘已经入了宫，旋王爷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荣督王爷，两人大吵了一架后，从此就再也没有理过彼此。开始讲一些体己话也是大人您来之后的事了，所以您说他们联手，不太可能。”
我好奇地问道：“小卤子，你也是新人吧？怎么对这个圈子这么熟悉？”
我曾对小卤子说，皇宫是个娱乐圈，什么都有，真的假的无不例外。
小卤子说：“我们常混迹于御膳房这种鱼目混珠的地方，自然很容易打听到这些八卦。”不用怀疑，这些先进的二十一世纪用语全是我教的。
我“哦”了声，突然想起个问题，于是问：“小卤子，那你知道为什么残花叫韩凌裘为老皇叔？”
小卤子点点头说：“知道啊，因为有一次皇上和王爷们做游戏，结果皇上和旋王爷输给了荣督王爷，于是被迫叫荣督王爷为老皇叔。”
原来是被迫的。我忽然想到了《圣经》中的雅各和以扫，以扫为了喝一碗绿豆汤而将长子的名份卖给了雅各，这段宫廷戏还真像。“现在不会也有圣经吧？”我嘀咕着说。
“大人，嘘。”小小卤子竖起食指嘘了声，又指指外面。
于是我侧耳仔细听。
“我们一事归一事，如果卓雪蝶是在你手里，我希望你还是放她回去。”残花说。
韩凌裘却说：“卓雪蝶似乎对你更有用，不是吗？”
残花道：“很多事情，不是只有一种解决办法，我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还要去选择最愚蠢的一种？”
韩凌裘说：“可是卓雪蝶不在我手里，我们或许在某个人身上有共同的目的，但是我们之间的误会并没有解除，你我还是敌人，我也有理由怀疑，你在贼喊捉贼。”
残花说：“我们还有什么必要怀疑对方？不是我，也不是你，那么还有谁？其他四个人已经坦明会护着他，那么就绝不会去动他的女人……但是如果和逼宫的事情有关，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韩凌裘道：“如果卓雪蝶消失的事情传到西域国，西域国国王就有理由到我国境内搜寻，到时候只怕我穆桑国会乱作一堆，给他们可趁之机，以此痛击我穆桑国，使得我国鸡犬不宁，民不聊生。”
残花道：“所以，一定要在消息放出之前找到卓雪蝶……四个人，要怎么查呢？”
韩凌裘又说：“你知道最有嫌疑的是谁吗？其实最有嫌疑的是我的妹妹，韩素丽。”
残花说：“开始我猜也是她，但是后来我仔细想过，毕竟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四年了，素丽不至于会为了这件事绑走卓雪蝶吧？她要担的风险可不小。”
奇怪，听残花的口气，似乎一点也不像爱韩素丽爱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那么维护她，还一副很爱她很爱她的样子？“小卤子，你能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吗？”我轻声问。
小卤子摇头说：“大人，小卤子一句话也没听懂。”
我继续侧耳细听。
韩凌裘似乎走了两步，因为我听到脚步的声音，还有残花的问话：“素丽的为人你这个做兄长的还不清楚吗？你别走了，我看得头都昏了。”
韩凌裘顿住脚步，因为声音消失了。他说：“兴许一开始我也会像你这样分析，但是转头想想，如果是那四个人劫走卓雪蝶的，那目的就是为了扰乱穆桑子民的生活，挑起各国之间的征战，然后让西域国教唆我朝老百姓与军队水火不相容，听闻公主有难，西域国的子民会揭竿而起，攻进长安城直接拿下锦旗。可是他们的人不但没有反应，而且还在当值的时候打瞌睡，衣衫也不整。”
“因此，你觉得素丽的可能性更大？”残花道。
韩凌裘说：“或许坑自己的亲妹妹有点不道德，但是素丽的确有最大的嫌疑。别忘了，几年前那件事情说小也不小，至少涉及其中的人是很难测出的。”
残花说：“几年前，卓雪蝶是第一次来穆桑，那时候云皇后还在，而素丽也刚入宫不久，是吗？”
韩凌裘说：“你失踪的那几年，和素丽进宫卓雪蝶入穆桑云皇后被害的时间十分地巧合，你不觉得吗？”
残花说：“关于这件事，我只想说没有任何联系，你想怎么想都无所谓。”
韩凌裘说：“只是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其实素丽会进宫，一半也是因为我，我告诉她，只有皇上才配得起她，配得起我们韩家人，也只有皇宫那奢靡的生活才适合她。你失踪以后，开始她固执地等你，总也不听我的，几个月后她终于死心，也终于承认只有纸醉金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才是可以保证她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保证她能在这乱世之中得以安享太平的唯一出路。”
残花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些事……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我差点尖叫出来。那他对我跟对韩素丽的态度走上两个极端是什么意思？
韩凌裘继续说：“素丽进宫不久后，皇上就派人到西域国联姻。那个时候，西域国雪蝶公主的惊天美貌双全才艺早已经名动天下，虽然传言这个公主不受宠，很小就被冷落在后院，但是皇上还是执意要将她娶回穆桑，算是两国交好的见证。西域国国王百般阻扰下，终不得推辞，因此每隔几天，雪蝶公主就嫁入了穆桑。”
残花问：“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西域国国王为何要百般阻挠和亲的美事？”
韩凌裘说：“因为恰恰相反，卓雪蝶却是西域国国王最宠爱的女儿，就因为太过宠爱，不希望她将来会走上和亲的路，才从小就将她百般冷落，只是没想到，终究是逃不过这命。”
原来，小蝶是错怪她的父王了，难怪那天死牢里，天天会说“她是王的爱女，会出大事的……”，看来除了小蝶，天天和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戚嬷嬷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想。
“没想到，西域国国王早就替自己的爱女作打算了，那么他也早就知道皇兄会为了卓雪蝶去提亲联姻……如果，这一切，包括卓雪蝶的和亲在宫中的位置举足轻重现在的失踪，都是西域国国王策划好的呢？”残花忽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韩凌裘想了想，说：“不无可能。但西域国离这里毕竟不近，我们不可能去查西域国，先看看素丽有什么反应。”
“卓雪蝶入宫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云皇后为什么会死？皇兄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残花犀利地问。
韩凌裘叹了口气，说：“皇上，只是想把这段深宫丑闻深埋在心底罢了，不想再多的人知道。那些长舌的太监宫女全被皇上残忍地挖去了眼睛舌头，且为了防止他们会写出来，还挑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将他们往宫外一扔，任他们自生自灭。”
我吓出一身冷汗。哇呀！这么恐怖？三年前的丑闻到底是什么？值得皇上生这么大的气？
韩凌裘说：“云皇后是个哑女，只因其对先皇有很大的功劳，因此才被例外赐封了皇后，算是先皇对云皇后的谢意。云皇后也真的称得上母仪天下，她宽容待人，且通明事理，将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并且她对皇上也很忠心，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但是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在黑暗的后宫安安稳稳活下去呢？要置她于死地的人明面上的就有贤良淑德等妃子，暗地里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也就发生了。”说完，他故意吊人胃口似的，不说了。
这个混蛋！这节骨眼上吊人胃口干什么？我不禁着急起来。
韩凌裘似乎觉得残花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兴致是对他的不敬，停在原地不前进也不退后。估计两个人对峙了很久，我都快睡着了，韩凌裘才终于说：“素丽那个时候已经不是小时候的素丽了，她在后宫游刃有余，她懂得用什么手段除去自己的眼中钉，但是卓雪蝶当时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不好动手，而云皇后，自从卓雪蝶来了以后，就经常受到冷落。素丽看着她们两个，开始寻思怎样把云皇后……”我从缝里看到，韩凌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哀叹着说，“如果当初知道素丽会变成这样，我死都不会送她来这儿。”
“素丽她究竟做了什么？”残花问。
我也干着急，韩素丽到底对小蝶和云皇后做了什么？为什么时隔今日，她的怒气似乎还是未能完全消解。
“素丽去宫外找了个男子来，许诺给他一万金，让他和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就是云皇后。这件事是素丽贤妃娘娘淑蓉贵妃娘娘尚佳琪三个人做下的，却巧妙地演变成了作为皇帝的一项奇耻大辱云皇后偷汉子，然后嫁祸给了卓雪蝶。在云皇后的房中下了无色无味的媚药后，又偷偷将那名男子带入，然后？之后，又借口让卓雪蝶找来皇上，皇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卓雪蝶。只因为没有确切时间，大家也都知道卓雪蝶的为人，所以皇上没有治她的罪。但是伤害已经不可挽回，发生了那件事后，云皇后就被发现死在了角落里，死的时候全身没有穿衣服，仿佛要静静地来静静地走，归于尘土一样。又隔天，她那忠诚的哑仆也去世了。从此，这座在云皇后除了那件事后就被降罪为冷宫的华卉宫自云皇后死后，就开始闹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