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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四处搜寻

脸上的汗珠连珠儿滚下,双眼通红的田菊喘着气来到了巷子口,一看到赵清娘,带着哭音就喊了起来:“娘,我都找过了,妹妹不见了!”

赵清娘茫茫然看着四周,风静静地吹过,屋角的两个大布袋在风中轻微地摇动。扑通扑通!自已的心跳声怎么会这么响!脑袋一抽一抽得疼,脑中像被塞了个布袋,闷闷的,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感觉不到!脚软得没有一丝力气,手也抬不起来了……

赵清娘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慢慢地抬起来,嘴巴慢慢地张大,眼睛越瞪越大,想要说着什么,最终双眼翻白,咚得一声,往后倒在了地上。

“娘,娘,您怎么了?”田菊一声大哭起来。

田壮傻傻地看着这条巷子,刚才自已还和妹妹高高兴兴地跑在巷子里,刚才还热热闹闹地巷子现在变得寂静无声了,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妹妹就丢了。如果自已没有要求去看那边娃子们在做什么就好了!如果自已跑的时候拉着妹妹就好了!

“妹妹……妹妹……”田壮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一下子,村子里在家中的老人、妇人听到惨呼全都围了过来,七手八脚,搀扶赵清娘的,问着田菊的,没一会儿,全都知道木言不见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小孩调皮在哪躲猫猫?

田菊猛摇着头,妹妹可懂事了,从不会乱跑,我和壮娃乱跑还有可能,妹妹绝不会乱跑的,肯定是什么坏人把妹妹抓走了,你们快、快把妹妹找回来,一段话抽泣地结结巴巴,可大家还是听明白了。

这下村里发生大事了,怎么会有人进到村子里来抓小娃。有娃的人家更是忙着找自已的小娃。

“木根哥,发生大事了,快到田青家去,清娘嫂子晕过去了,田木言被人抓走了。”田谷雨跑着气喘吁吁,还没靠近,就大声地喊了起来。

听到这话的田木根呆了一下,回过神扔下锄头飞奔起来,跑到田青家终于弄明白了发生的事情,沉默着把昏迷的赵清娘背回了家。

田青媳妇提着大布袋把木呆呆的田菊和田壮送了回来。

田木根交待田草看好娘和弟妹,又跑到了村长家。村长家已经聚集了好多村民,很多都是从田里急匆匆赶回来的,脚上还沾着泥,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

最后村长组织起人手,开始四处搜寻,旁边的村子要去问问有没有娃子丢失,有没有看到木言。大江和大河站出来说要跟着田木根往镇上去,看看有没有被拐去了镇上。

话完,再不迟疑,大家开始分头行动……

石大虎在山脚下急得团团转,想要进山找石铁牛和山娃子,又怕进去了跟他们错过,心头叹息着不禁暗想,自已真是老了,现在有事都要依靠着儿子了。

幸好等了半个多时辰,就看到小路上出现了石铁牛和山娃子。

“爷爷!您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石岩一看到石大虎,高兴地蹦跳着过来,可随即又看到爷爷的脸色刷白,胡子气得直抖,急得他连声问道。

“铁牛,快!快下山!出大事了!丫头不见了,被人抓走了!”石大虎一叠声道。

“什么!妹妹不见了!”石岩一声惊呼,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

“爹,您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石铁牛对着他爹安慰着说道,“慢慢说,会解决的。”

石大虎如此一说,石铁牛也明白了事情的紧急,一家人急忙往村子奔去。回到村子一问,知道青壮年都已经四处散出去找了。

回到家,石大虎和石铁牛一商量,这村子靠近青峰山,偏得很,怎么会有人到这边来,除非是特意过来的,丫头来历不明,难道是仇人上门。如果不是仇人,那最有可能的就是人贩子了。人贩子抓了小娃子肯定是去卖掉,看样子现在已经往镇上去了,镇上没有人看到的话,应该是往更远的安远县城去了。

“爹,我一定要把妹妹找回来!”这一声话语说得斩钉截铁,石岩红着眼睛,双手握成拳,死死地攥住,从这一瞬间,他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石大虎看着石岩,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收拾了一个包袱,放进银两,递给了石铁牛,“去吧,去把丫头找回来,我还想过两月和她一起品尝酿下的葡萄酒呢!”

石铁牛背着一把自制的弓箭,带上包袱,拉着山娃子,告别了石大虎,踏上了寻找木言的路……

“被人抱走了才好呢,自家的娃子还养不活呢,就你能……”田陈氏倚着院门嘟囔道,兴灾乐祸地看着外面的村民一团乱,找娃子的,骂娃子的,议论的,骂人黑心的。

“嘿嘿嘿……”一阵阴阴的笑声从背后响起。

田陈氏吓了一大跳,颤抖地转身,睁眼一看,马上高声骂道:“作死啊!站我后面这样笑。”

陈娥脸上的笑意不输田陈氏,心满意足地笑道:“娘,这小丫头被抓的好啊!”

两人一起嘿嘿地笑起来。

“娘,我明天要带狗蛋回娘家去。”陈娥笑完说道。

“怎么又要回去,十天前不是刚回嘛!”田陈氏不满道。

“娘,我带狗蛋回去吃些好吃的,让我娘给狗蛋杀只鸡,狗蛋这两天又吵着想吃好吃的了。”陈娥不怕田陈氏不答应,只要一提狗蛋,田陈氏就会同意的。

“行!那去了早点回来。唉!家里的事情又要我一个人干了!”田陈氏抱怨道。

田木根、田大江、田大河急急忙忙地赶到镇上,四处找人寻问,每条大街都找过,大家都说没看到。

又跑到小舅子家,发动小舅子认识的乡邻一起出去寻找,可还是没人见过。

身心俱疲的田木根一屁股跌到了地上,再也忍不住,低下脑袋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田大江、田大河看着这样的田木根,不忍得转过了脸。

赶到镇上的石铁牛和石岩汇合了田木根三人,大家一商量,认定人贩子没在永清镇停留,这永清镇出去只有一条路,肯定是往安远县城去了。

石铁牛表示要带着石岩追下去,让田木根回村去,稻子马上要收割了,庄稼不能不管,自家的地不多,请田木根一起帮着收割。

千言万语,但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田木根点点头,抓着石铁牛的手,盯着石铁牛,紧紧地抓住……

石铁牛带着石岩,转身往南面出镇,前往安远县城去找木言……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这个声音一直响在耳边,身子不停地被有节奏地摇晃着,意识迷迷糊糊,木言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上好像粘上了浆糊,怎么使劲也挣不开,意识又慢慢地沉入了黑暗中……

晕晕乎乎,昏昏沉沉,低低的哭泣声,就像一只苍蝇一直在你耳边嗡嗡地叫!能不能不要再哭啦!木言真想跳起来骂,哭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哭够吗?

“木言,回来吧……娘的小闺女,回来吧……”一声声的呼喊渗入心扉,木言听得莫名心酸。眼前随着呼喊声慢慢出现了一缕光亮,随着光亮奔去,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用尽全力一挣,终于张开了眼睛。

眼前光线暗沉,空间狭小,自已蜷缩着睡在角落里,旁边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六七岁的小丫头坐在地上,用双手抱着自已曲起来的双膝,埋着头轻轻哭泣。再看过去,前面还坐着好几个女娃子,最大的十一二岁,最小的六七岁,有的脸上一幅麻木的神情,有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有的眼内充满惊恐……

环视一圈,终于弄明白了,自已是在一辆破旧的马车内,两边原来开窗户的地方都订着木条,马车封闭。咕噜咕噜一直在快速地往前跑去,原来自已一直听到的咕噜咕噜声就是车轮滚动的声音。

木言轻轻地转动手脚,还好,身上没受到什么伤害,看样子,自已是跟这些小女娃一起被抓了。

也不知道赵清娘发现自已不见了,会怎么样?也不知道田木根、田草、田菊、田壮、还有山娃子他们怎么样了?那时马蜂飞来,一大帮娃子尖叫着逃跑,也不知有没有其他的娃子被抓了?

木言胡思乱想着,坐起身来,伸了伸酸麻的脚,不小心踫到旁边那个正在哭泣的女娃子的脚上。

那女娃子被木言这一踫,浑身颤抖了一下,哭声一下子停了。过了一会儿,埋在双的脑袋轻轻地、轻轻地抬起来,飞快的看了一眼周围,又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估计是没听到什么动静,又把头慢慢地抬了起来,刚抬起来就对上了木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她,吓得她往后猛得一靠,在车厢上撞出一声不小的“咚”声。

“你没事吧?”木言好笑地问道,小女娃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因为哭得时间长了,眼睛肿得核桃大,眼框内红红的,看着真像上次山上捉回来的小兔子。

小女娃呆呆地盯着木言,为木言脸上的笑容而疑惑,好几天来看到的都是哭泣的脸,好像都忘记笑脸是什么样的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木言笑咪咪地看着她问道。

“我叫二妮。”小女娃终于回过神来了,弱弱地回答道,还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二妮,你是怎么在这儿的,我睡了多久了?”木方细细地温柔地问道。

“我被我爹卖了,好养活我弟弟。你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上来就看到你睡在那儿了。”二妮抽抽了鼻子回道。

“那二妮,你上来多久了?”木言又耐心地问道。

“我上来过了一晚,又吃了个窝头。”小丫头认真地想了一下回道。

“你们在嘟囔啥,都给我老实点。”随着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一个高颧骨,小眼睛,尖下巴的长脸妇人拉开车厢门钻了进来,右手里拿着一根竹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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