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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抵挡

牛魔王同样融合拥有风轻的口舌和龙王的本事。只是他心性不比风轻浮滑多言,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闷声不响地扯着离春沿河奔走。虽然逆流而上,但不用翻山越岭,比在道路上行走还快。

做为一个凡人,风轻需要考虑惊世骇俗。牛魔王乃是粗鄙无文的妖怪,肆无忌惮惯了,世人的眼光在他心中与蚂蚁的眼光差不多,全无顾虑。只是他踏水而行,速度飞快,水花四溅,可苦了一旁的离春。让飞溅的水花弄得满头满身湿漉漉,终于忍不住求饶:“妖怪大哥!咱们上岸吧,我要呛死了,求求你啦妖怪大哥!”

牛魔王终究心里残存着些许来自风轻的怜香惜玉,依言转身上岸。离春大喜,马上坠着身子往地上坐:“累死我了妖怪大哥,歇歇,歇歇,再走,离春就要一命呜呼了。我身上有伤呢!求你了妖怪大哥……”把尾音拉得长长的。本小姐别的不会,撒娇可是顶呱呱!只要你愿意与我交流,不信迷不住你个爬山沟钻山洞的土包子!

牛魔王听了,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依言放开她胳膊。他还怕她跑了不成?看她愁眉苦脸地坐在河岸边草地上哎哎叫疼,于是张口斥责:“俺是牛魔王!什么妖怪大哥?难道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号么?”

离春刚才确实没有听清楚他的名号,闻言吓了一跳:“牛魔王?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牛魔王?真的假的?”

牛魔王傲然望天:“如假包换!天上地下,三界之内独一无二的牛魔王!”

离春眼珠子转了转,双手紧抱在胸前,满眼小星星:“老天爷,大哥你就是传说中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有七十二般变化的牛魔王?荣幸荣幸,太荣幸了,一直以来,小女子最最崇拜的妖怪,第一个是孙悟空,第二个就是牛大爷您老人家喽,太高兴了今天!”

牛魔王不爽:“我为什么是第二个?猴子七十二变,我也会!他都让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呃呃……再一个什么老人家,难道我很老么?”本想鄙薄孙悟空几句,忽然想到自己被吃牛不吐骨头的白蛇精残酷剥削的日子……

离春忙忙说道:“不不不,你一点都不老。相反,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比某一个自吹自擂的家伙帅气太多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不明白他何以让妖怪附了体。也许因为面对的明明白白就是风轻的身体,她虽然害怕,还有闲心当着和尚骂光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牛魔王唔了一声,神色缓和下来。抬手想扯掉包里得像粽子似的脑袋,犹豫一下又放下手来。虽然钟无艳细心好意的包扎严重影响牛大魔王的光辉形象,可是确实有伤啊,如今一个不慎,吃疼的可是自己。风轻那个小笨蛋,明明是皮肉包裹,还以为自己铁打铜铸?搞得到处是伤,怎么回家面对婆娘?羞死俺老牛了!唔,慢慢走吧,左右不差这两天,养好伤再说。再还有……应该先……

四下打量,身处深山老林,杳无人踪,钟无艳等人绝对追不到这里来啰嗦了。转身看离春:“起来,该走了!”离春赖着不起来,可怜兮兮地求饶:“牛大爷你放过我吧。小女子人长得丑,邋里邋遢也不会打扮,跟你走一块,辱没了你的风采。那是……那是穿一件锦袍再挂着一个歪嘴葫芦。我就是歪嘴葫芦啦。你这么帅,应该……听说你的妻子很美很美,比天上仙女还美?”

牛魔王得意点头,满脸缅思:“嗯,是不错。我大娘子铁扇比你好看多了。二娘子玉面公主更加好看,说仙女也不为过。俺老牛已经离家多年,这回回家,不能空着手,你正好给我婆娘当个使唤丫头……唔,也得找一个给二娘,要一碗水端平,到时候再找一个好了。”

离春十分郁闷,低头翻个不忿的大白眼,抬头再使撒娇大法:“牛大爷你有所不知呐,小女子……家世尚好,从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笨手笨脚的哪里懂得侍候人啊?等闲砸个碗倒个盆,惹火了你家夫人。小女子挨骂挨打也罢了,不也得连累你?”

牛魔王想想有道理,看她确实不像懂得侍候人的角色,眉头皱起:“也是,看你一脸懵逼不开窍,半点乖巧伶俐的模样都欠缺……好吧你滚吧!别磨蹭,给你一根烟的时间,赶紧滚!”

“谢谢牛大爷!”离春喜出望外,一跃而起,跑得比兔子还快,哪敢磨磨蹭蹭?左腿疼痛也顾不上了,让他鄙视也顾不上了。

算了,还是让螃蟹捞几把珠花玉簪啥的省点心……牛魔王再次跳入河中,边走边考虑如何哄得家里两位娘子欢喜。几里之后小河弯折向南方,与他的目的地不符,于是弃河上岸。

处身依旧是人迹罕至的山林,牛魔王四下眺望,寻得一处山洞。进洞休息片刻,盘膝于地,运转丹田中太阳金精热劲,催劲到脑中泥丸宫,熏蒸风轻等三个元神。

哎呀呀,牛魔王你他玛德心狠手辣啊!那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牛魔王刚刚催劲,白龙第一个觉察到危险,大声怒骂。

牛魔王元神藏身主脑中不怕熏蒸,哈哈大笑:“谁跟你们三个傻逼同根生?大爷是牛妈生的真牛!你们是谁?三只傻狍子!尘归尘,土归土,安息吧你们。阿门!”装模作样在胸前画个十字。

风轻气急败坏:“快快快,把你们的元气送过来,咱们再合力赶他走!”白龙应一声,急速转到他身后。有穷羿喝道:“龙王且慢!你不觉得这小子很差劲吗?三天两头让牛魔王赶回来,然后又要我们费心劳神豁老命帮他,我们有多少元气能够如此消耗?这回说啥也不能用他!换我来试试。”

风轻哪里愿意?怒目而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有啥奇怪的?”有穷羿冷笑:“你已经失了好几回手了!再失,大家都得完蛋!”风轻冷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你是谁?真牛逼,干嘛刚才不阻止牛魔王夺舍?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牛魔王要灭你们,只要有机会!只有老子心慈手软,才答应与你们和平共存!”

有穷羿哑口无言。白龙感念风轻前一回为了它而放过牛魔王之德,发急道:“快点!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帮他赶走牛魔王再说。再耽搁,本王元气就没了!”急速运气,把一身元气全部送入风轻背心,倒地不起。有穷羿心不甘情不愿地过来,说:“再有一回,必须让我上!要不然,大家就一拍两散!”手按他背心,送来一身元气。他一身元气无多,转眼之间就送完,倒地喘息。风轻斜眼以睨:“就这点本事还有脸嚷嚷?草!酒色过度掏空了身子还是怎么着?”

有穷羿大怒,想起身与他拼命而没有力气,只能咬牙切齿,空自发狠。风轻猛喝一声,狠命撞击牛魔王元神。

这回牛魔王元神学乖了。直接趴在地上,严密保护下腹牛奶根头儿,再不让风轻卑鄙无耻手段得逞。风轻跳到牛背上,出拳击打它脑袋。牛魔王头一侧,匕首一般的牛角迎上拳头。风轻一惊,不得不提拳让开,转击它脖子。牛魔王猛然挺起身,把他抛下来。等风轻起身再扑,它又趴回原处。如此几次三番,风轻竟奈何它不得。

好在牛魔王分神与他放对,太阳金精热劲不足,龙王苟延残喘,暂时还能挣脱活命。见风轻再不能干净俐落占位置,心头大急,神念发动,山洞周围十里八里内的乌龟、树蛙、蝾螈等动物应念赶过来……

附近几只树蛙跳进山洞,牛魔王心知不对,无奈之下只能收功起身,心念发动,把它们遣开。若是不收功,万一树蛙有毒,或者来两只乌龟啃咬,他非得真气出岔,走火入魔不可。看来还得回家让铁扇儿守护着才能炼化这三个东西呢。草!白龙见他收功,喘了口气,也便由他遣走蛙们。

牛魔王愤然出洞,一脚踢飞洞口边刚刚转身要走的一只乌龟,大步流星向西。

黄昏,一处集镇在望。牛魔王让一棵树上迎风招展的一幅酒旗勾起馋虫,于是向集镇走去。想当年与孙猴子、梅山七怪等兄弟结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种逍遥自在的小日子……很久很久以前,恍若隔世啊!白素贞,你等着!

酒馆就在路边,不大。只有三副座头,一个客人。走近来,有店老板在门口欢迎,有黄鹂鸟在枝头欢歌,有大黄狗在树下欢蹦。一个三旬上下的书生醉眼乜斜,击桌吟诗,旁若无人:“红杏枝头挂酒旗,绿阴底下啭黄鹂。花声鸟影留人住,不解东风也是痴。”

牛魔王斜眼看窗外挂酒旗的大树,心中骂娘:“草!欺负俺读书少?这明明是榆钱树好不好?酒馆里头有酒鬼,绿阴底下放屁诗。屁声狗影留爷住,爷……三杯喝完爷就走!三杯不走是白痴!”

狠狠地咽下一口卤肉,牛魔王愣了一下,呸地一声吐出来,起身拍桌大叫:“老板!给老子滚出来!滚出来!不滚出来,老子拆店了!”黄牙老板脸色苍白,强作镇静走出来,拱手说:“客官,外面……外面有人找你。”

牛魔王眼中精光一闪,转身出店。

刚刚踏出店门口,左右抢出两个黑衣人,抓向他两条胳膊。手法老道,劲力凌厉,乃是两把擒拿好手。牛魔王心中有数,自然不惧。闪身让过抓向他受伤右胳膊的手,口一张,一支寸长水箭近距离出口,没入右边之人的咽喉。那人一声不吭,倒地毙命。

几乎同时,他左胳膊让人揪住。那人侧转身,正要把他的胳膊扭转到背后,颈侧一疼,登时大叫一声放开他,手按血流如注的脖子,圆睁双眼,倒地而死。

又几乎同时,一左一右再次抢出两个黑衣壮汉,向他扑过来。

牛魔王两箭射杀两条汉子,微微冷笑,也不打话,口一吐,又是一支寸许水箭向左边汉子射出,同时左手握拳,向右边汉子击去。

“啊!”“啊!”两声惨叫起于牛魔王和一个黑衣人之口。那人被水箭射中左肩锁骨,惨叫退开。牛魔王一拳击中另外一人拳头,不料这人手中却暗藏着一把匕首,顿时把他右拳割伤。若不是缩手快,恐怕手指就要少掉两根。

牛魔王大怒,张口出箭,一连七八支,把两个黑衣人干净俐落地射杀,陡然转身,向酒馆后面扑去。书生和店老板各倚门户一边,看牛魔王顷刻之间射杀四人,不费吹灰之力,两人几乎吓傻。

好半天,黄牙老板方才哆哆嗦嗦地说:“报……报官,要报官!出……大事了,小老儿撑不住了。”一跤坐倒,抚胸喘气。看样子这店老板有心脏病高血压之类隐患。

书生酒意几乎全部被吓没,颤声回答:“是……应该报官。快报官!“店老板忽然犹豫:“这个,不能报官!那个……凶手跑掉了,他那么厉害……官府谁敢抓他?四条人命都要赖在小老儿身上。老天爷,我完了!”

书生安慰:”老……老人家你莫怕,这事与你绝无干系,我唐寅可以作证!”

牛魔王五感敏锐,感知酒馆后面有埋伏,估计还有七八个人。他作为一个堂堂正正有头有脸……虽然暂时包裹着不便示人,但总不能说没有……的一个大妖怪,当然不怕这些只懂几手拳脚的凡夫俗子,快步赶到酒馆后面。果不其然,五个持刀舞剑、挥棍横棒的黑衣人一窝蜂向他扑来。另外两个持刀汉子护着一对年轻男女向酒馆后面的庄稼地逃去。在庄稼地地头有两棵树,三匹金鞍银丝绺的骏马系在那里。

苍茫暮色中,牛魔王看清那让人扶着一瘸一拐逃命的女子正是离春,恍然大悟,怒喝:“贱婢!老子饶你不死,你居然带人来暗算我?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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