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余确实很少直接批评齐昊和聂甄儿。大多数时间张余都是在和来探班看笑话的韩一凡吐槽，两个人自己说说就完了，也不会和那两位主角说。
毕竟那两位主角摆出的就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脸，不管他们说什么，那两位就是听不进去。
而且张余也对自己有很深刻的认识。他知道自己是个新人，资历浅，也没什么阅历，虽然他说的话都没错，都很有道理，但是因为她的资历摆不出来啊，所以就会让人觉得很没有说服力。
现在张余是忍无可忍了，明明齐昊和聂甄儿两个人吊儿郎当，完全不把剧本看在眼里，他实在是忍不下去。
先说说看他已经忍了多少天吧。
从这部戏开拍，他就一直忍着，愣是忍到了现在。其实应该还可以再往前推一下，早在还没开拍之前，他见到这两位主角之后，他就再忍了。
可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虽然这是他们两位的公司自己出的戏，但是这两位也是要拿片酬的。拿着片酬却不做演员该做的事，这可就太可恨了。
“喂，你这只死章鱼，你在说谁呢？”聂甄儿瞪着张余说，“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批评我们？你才是一个刚毕业的新人，我们出道多久了，你知道吗？我们出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们之前可不是没拍过戏，为什么人家就没说这些？怎么就只有你有那么多事儿？到底是你的水平问题，还是我们的问题？之前的导演都不会说这些话，可是成片出来的效果也很好，你其实就是没本事吧？”
张余攥着拳头说：“你需要我告诉你我是什么职位你是什么职位吗？我是导演，我是拍戏的，你是演员，你是演戏的。你演了什么，在我的镜头里就呈现出什么。你自己表情呆滞，反应不够，这是后期弥补不了的。我麻烦你高抬贵手，自己上网搜一搜你们之前拍的剧的评价好吗？你们去看看下面的评论再来说这话好吗？我希望你们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本来这部剧都快成室内情景喜剧了，毫无疑问就是个烂片无疑。你们做演员的还是这样半吊子，能出来好东西才算是怪了！”
张余确实被气得不行。
演的不好没关系，有那个态度也好啊。
对于这部剧的两个主演，他真是无力吐槽。
如果说聂甄儿是半路出家，也没演过什么戏，演的烂很正常。那就请解释一下齐昊的问题，齐昊拍了那么多剧，到现在没有任何进步，甚至能明显感觉到退步，这又是什么节奏？
可笑的是这么一个完全没有演技的人竟然还有粉丝。虽然他的粉丝不多，只有三百多万，但是他一发微博，哪怕只是发一个字，还是会有几千个人转发评论。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些粉丝们的审美，不知道他们到底喜欢齐昊什么。喜欢他这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是这尴尬的气质？总不能是演技吧？
没当想到这些，张余都会感慨世态炎凉。
“张余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导演你就高人一等了！我就这么和你说，和我和做的导演也有很多个了，从来没有人像你这么说我。你当然可以继续说，不过我认为我可以告你侮辱、攻击我！”
“哦，那你去吧。”
张余对着其他人喊：“刚才那一条不行，还要继续。来，大家准备准备……”
聂甄儿气得不行。
这一部剧真是比她预想中的要难拍很多，她对张余很不满意。她之前拍戏的时候很多都是一条过，虽然也有几条拍的不是很好，会重复拍两遍，但是也都没有这个张余过分。
她在这拍戏每天都在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她时时刻刻都在被NG，就没有一条是直接能过的。她以为只有自己是这样，后来她观察了一下齐昊，在拍他单独的镜头的时候。张余一样也会NG，而且也是一遍又一遍。反倒是其他演员，那些群众演员，他们都是一遍过。还有一些配角，张余对那些配角倒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聂甄儿不服气。
自己毕竟是主角，主角光环摆在这里，可是她就是硬生生地好几条过不去。想到之前张余对他们的态度就不是很友好，聂甄儿严重地怀疑张余其实是故意和他们作对！
在这样的剧组拍戏，真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而且还浪费脑子。聂甄儿和齐昊提出说不然和公司那边商量换个导演，但齐昊只是让她忍着，完全没有赞同她的意思。
“澎澎，你说这个张余到底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为什么我们要NG那么多次？还是说他要做NG素材？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很浪费时间吗？”
澎澎淡淡地看了聂甄儿一眼说：“我觉得这个张余导演虽然年轻，但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应该是个不错的导演。”
本来是等着澎澎和她一起吐槽张余的，没想到澎澎竟然说了向着张余的话，这让心情本来就不好的聂甄儿更生气了。
“你到底是谁的经纪人？你现在在帮谁说话啊？你和那个张余是什么关系？你们很熟吗？”
澎澎摇头：“我和张余没什么关系，我们都没说过一句话。”
“那你怎么帮着他来数落我？”
“之前我听蕾茵说，有的时候演员觉得自己演的没问题，但是在导演的镜头里却又很大的问题。好像是因为演员如果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太沉浸于自己理解的那个角色感受，有的时候就会和角色本身有冲突。毕竟就是是角色，演员是演员，演员都会带着自己的感情色彩来演绎角色的。”澎澎想了想说，“嗯，对，我记得蕾茵之前就是这么说的。”
聂甄儿咬着牙说：“澎澎，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已经不是苏蕾茵的经纪人了，你是我的经纪人！”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澎澎有的时候总会和她说：“你这样是不对的，以前蕾茵都是……”
拜托，她是聂甄儿，她又不是苏蕾茵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把她和苏蕾茵放在一起比较？她们有什么可比性？
澎澎耸肩：“这都是我之前听蕾茵说的，我以为你现在需要这些。”
“呵，我不需要！你以为我有什么问题吗？你以为我不会演戏？虽然苏蕾茵拿了金雀奖，但是那又怎么样？她现在还不是一样没戏拍？”
“那叫宁缺毋滥。”
“你……”
“聂甄儿，你在那干嘛呢？过来继续拍。”
聂甄儿把自己嘴里的脏话吞了回去，又不情不愿地过去继续拍戏了。
张余最后已经彻底放弃让他们真真正正地直接把这个镜头拍下来的想法。他最后决定分段拍，除此之外没办法了。不管怎么NG重来，他们都不可能演好，那就只能求助于后期制作的人，真是辛苦他们了。
好不容易把今天的戏份拍好，张余觉得自己累得不成人形。
张余指着自己的脸问韩一凡：“我问你，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快脱相了？”
韩一凡看了张余一眼说：“我觉得差不多，其实还可以在瘦但。”
张余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这算是什么朋友啊？我本来是想让你安慰安慰我，再不济也得同情我啊，结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还是朋友吗？”
韩一凡失笑着说：“不过你说你都这么大了，二十多岁还带着点婴儿肥，就是不太正常。虽然这一次让你很辛苦，但就算是历练历练吧。有了这一次的经验，我相信你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被谁给难住了。毕竟聂甄儿和齐昊这已经到了一个极致，我不相信有谁会比他们更奇葩。”
“那可说不准。”
谢一凡自己感慨了起来：“我当初真就不应该一时激动接了这部剧。都怪我自己年少无知，就这么上了当。本来我就想积累一下自己的经验，谁成想经验没积累出来，怨气倒是激烈了一大堆。这几天你也在片场，其他工作人员是什么反应你也都看到了。你说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最可气的还是聂甄儿，她自己竟然还自以为是，觉得我故意找她麻烦，她有没有病啊？怕是失了智吧？”
“忍着吧。程嘉圻不是说给你在蕾茵接下来拍的那部剧中安排个副导演的身份？到时候你就能真正享受一把当导演的乐趣了，虽然是个副导演，但是也能跟着那些前辈们一起学习，应该受益良多。”
“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余现在只盼着这边能赶快结束，反正怎么拍也都是这个样子，那还不如随便拍一拍就结束。但是张余的良心又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好歹还是得对得起观众的眼睛。毕竟里面主角的演技都已经那样了，画面要是再粗制滥造的话，那真的没办法忍。
张余就在自己感慨和自我告诫中过了一天有一天，倒数着那两位主演拍摄结束杀青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