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退出精神空间，回到现实。
林默与流火果然将她护得很好，君夜枫被挡在外面，脸上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九月干笑了两声，“我歇好了，咱们走吧。”
“是。”
回去的路，依然狼王领头，九月随后。
一行人退出洞穴后，才发现太阳已经升到正中了。
九月朝君夜凉奔去，兴奋道，“阿夜，有些发现。”
“嗯？”
“在里面发现了一副图，直指火焰山。”九月笑得明媚，“我用手机拍下来了，到火焰山后，按照所指，肯定能找到一些关于水源的线索。”
“嗯。”
“我们先回到帐篷处，吃顿饭再赶向火焰山。”
“嗯。”
九月将狼王领向一个角落，因为心情实在是爽，送了许多肉类出来给它。
“我们要走了，下次有机会，我还会来找你，你记住，我叫宁九月。”
狼王嘶鸣一声，眼神中流露出不舍。
“只要找到水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哪怕你享受不到，你的孩子，后后辈辈，皆能享受得到。”九月摸摸狼王的脑袋，“走吧，这次，真的谢谢了。”
狼王叼起肉，一步三回头的朝一个方向离去。
九月送走狼王，这才回了队伍，牵着君夜凉的手，陪在轮椅一侧，难抑兴奋的朝原路返回。
君夜枫跟在两人后面，看着两人亲昵如一人的样子，他垂在身侧的手，越收越紧。
回到帐篷处，简单弄了顿午饭吃完，一群人上了马，九月与君夜凉上了马车，直接朝火焰山而去。
火焰山地处偏北，跟无顶山分属两个方向。
在路上过了一夜，次日下午，队伍才抵达火焰山。
经过君夜枫的指引，九月决定将帐篷就搭在圣母娘娘残像的所在地。
有侍卫在弄帐篷，九月则趁机拿着手机，依照那拍下来的照片，将方位什么的找好。
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智脑，忙活了许久后，才在夜幕降临前，确定了生门的所在之处。
生门所在之处是个地势偏低的平地，人走进去，黄沙能没到人的膝盖处。
正面是火焰山，而侧面不远处，即是那个发现圣母娘娘残像的乱石堆。
“此地便是入口所在？”君夜凉坐在轮椅中，望着眼前的不小的沙坑，有些无法置信。
“有可能，阿夜，我用我的能力来看看，黄沙之下有什么。你守着我，不许人靠近。”九月抿了下唇，吩咐道。
“嗯。”
九月散出精神力，朝小沙场笼罩而去。
在精神力的作用下，被黄沙埋住的地面情况，全都反馈到了九月脑子里。
果然，下面有些门道，其中有一个石台，上面的石像不见了，看样子，那处石台原本就是用来承载圣母像的。
九月收了精神力，朝君夜凉笑了笑，“的确是这没错了，明天一早，让大家都上阵，将黄沙尽量清出去。”
“好。”
夜幕来得很快，大家聚在一起吃了晚饭，九月按照自己的想法，给每个人安排了任务，以及发放了让智脑送出来的各种铁铲工具。
原本她能利用空间的存储能力，将黄沙移走。
但这样一来，智脑就有可能会休眠，重新启动也需要一天，没有智脑在，她实在对解开火焰山的秘密没什么把握。
翌日一早。
除了准备早饭的人外，其余人都在那处沙坑忙活着。
辅助工具加上内力，清理黄沙的速度倒也不慢，在早饭开吃前，沙坑的沙量已经被清了有三分之一。
照这个速度看，午饭前，大概能将沙坑整个清理出来。
吃完饭，九月故意让君夜枫盯着人清沙坑，自己则推了君夜凉朝那处碎石堆而去。
“阿夜，我总觉得君夜枫对你有股恨意，你们明明是兄弟，虽然会有竞争，但大多都会在暗处恨着，明面里总是会维系着关系，他这样对你明目张胆的恨，是因为什么？”
“她母妃乃青河国公主，比我母妃早两年入宫，凉国的灾难尚未开始时，她母妃因为下毒未遂，被父皇责令处死，我母妃念他年幼，说服父皇将处死改为监禁冷宫。”
“原来还有这么一件往事。”九月抿了下唇，“这么说来，他从小身边没有母妃在，又不受宠，能活下来，已经然是一大幸事了。”
“嗯。”
“不过，他母妃自作自受，怪不得谁。他这样恨你，也是有些莫名奇妙了。”
“身陷仇恨当中的人，从来不会自知。”君夜凉淡淡道。
“也是，仇恨总是会迷失人的眼睛，跟金钱地位一样，会把一个正常的人扭曲成心理变态。”九月微微点头，明媚的脸上流转着对君夜凉说法的认同。
“你想看圣母像？”
“这只是其一，其二是不想你总跟君夜枫对上，不管你是明着气还是暗着气，我都不希望看到。”九月勾唇一笑，“我家的阿夜，只能被我气糊涂。”
君夜凉抽了抽唇角，眉眼间染了丝不易查觉的笑意。
九月停下脚步，走上乱石堆中间，去看那尊残破的圣母像。
说残破，其实是因为圣母像的两条胳膊不见了，以及与石台的接壤处，明显破碎过，一点也不整齐。
好在面容还算保存得完好，刀功刻法十分传神。
九月虽然不信鬼神，但穿来这个地方以后，亲生经历过太多有关于神话类的事情，这会见着圣母像，她表情恭敬的双手合手，拜了几拜。
“朱影，你能不能将这尊神像从乱石堆搬离？”
“好。”
朱影运用内力，将神像挪到一处平地，由于神像底座处碎得不成样子，实在不能直立，只能由它平躺着。
这个时候，九月才能真正的，全方位的看清楚这尊像。
她盯着圣母像看了一会，忽地‘咦’了一声。
君夜凉也自己控制着轮椅到了近前，“川北百姓向来迷信圣母娘娘，此石像被毁，倒有些令人费解了。你有何发现？”
“来的路上我也看到过许多圣母像。”九月将手机召了出来，点开一张照片放到君夜凉跟前，“我特意把圣母像拍了下来，你看看，虽然这两种圣母像看起来一样，但这尊石像的眼睛，明显跟一路上看到的石像不同。”
君夜凉接过手机，与地面上躺着的残像对比了一番，微点了下头，“的确，一路上所见的石像，大家是实心的眼睛，这尊像，眼睛处却是空心的，黑洞洞的两个小孔，远观时，倒也像是活灵活性的两个眼球。”
“我先用精神力查看一下。”九月说完，凝神静气，散出一部分精神力，直直朝着石像的两个空心眼球笼罩而去。
随着精神力的深入，那两个小孔像是无底洞似的，不断引诱着精神力深入。
九月心脏一紧，将精神空间中的力量全部散着，誓要探到最里面。
只是，看着不过二十来厘米宽的头像，她将精神力放出去五六分钟了，还是未能探到底。
原本精神力会有一个有效距离，可此时，有限距离对精神力也失效了。
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九月的小脸也愈发苍白起来。
她咬紧牙关，打算再坚持几分钟。
几分钟过后，精神力还在不停被诱着往里深入，九月实在熬不住了，一皱额眉，发出一道让精神力回到空间的命令。
精神力却对她的命令全然不知，虽然那层冥冥之中的联系还在，但精神力就是收不回来，一个劲的耗着，往更深处而去。
九月急了，想要将全神贯注的意识打乱，强行召回精神力。
只是，她明明要睁开眼，也试着去努力了，双眼却依然纹丝不动的闭着，脑子里全是随着精神力的深入，而传回来的黑乎乎的画面。
“卧槽！”
九月大叫不好，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精神力在大量消耗，她的身体状况也跟着变得糟糕起来。
君夜凉就在九月身侧，他知道她使用能力时，不能禁受打扰，但他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她清醒过来。
反观她的脸上，冷汗越冒越多，脸色越来越苍白，就连身子，也在虚弱的晃动。
“小九！”君夜凉顾不得其它，伸手抓住九月手腕，用力一握。
以往，九月只要一被打扰，马上就会惊醒过来，可这次，他不停晃动着她，她的样子却还是一层不变。
“朱影，将这石像拍碎，小九有危险。”
“是。”朱影点头，将内力全部凝结在双掌中，一个挥动，直直击向石像面部。
“嘭”的一声，石像应声而碎。
九月只觉得自己身陷在一片黑暗中，有一只手扯着她的精神力，随着她精神力的散失，那只手又伸向了她的七魂六魄。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处在了生死一线之间。
那种对死亡的恐惧，让她忍不住红了眼圈。
除了精神力反馈回来的画面，她脑子里又多了一道面瘫王清冷的身影。
就在她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的时候，那股黑暗忽地消散，她重重打了个冷颤，脑袋一胀，随着刺疼的出现，所剩不多的精神力，总算回了精神空间。
九月身子一软，直直摔在了君夜凉怀里。
“阿夜......”
君夜凉抱着九月，用衣袖替她擦着额上的冷汗，“如何了？还能坚持得住么？”
“我休息休息就好。”九月虚弱的小声回道，然后抬手，紧紧握住他替她拭汗的手，“阿夜，我以为我快要死了。”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