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姿裳抬起头,看那蓝色的眼眸,温柔的说道:“不管姿裳是什么,在我心里皇上永远是第一位的,重要的超过一切,高贵的高过姿裳的性命。”
湖蓝色的眼眸望着眼前深情款款的女子,轻柔的说道:“在朕心里,姿裳是特别的,不管以后发生何事,朕都希望姿裳是快乐的,就像现在一样,所以,无论如何都好,朕都不会故意的伤害姿裳。”
夏姿裳有时候不敢相信,这个高高在上的国君,正情真意切的和自己说着情话,绵绵细语,让自己的心都乱了一拍,不由得心慌的想到:“我是不是爱上了他?可是身为暗卫也可以有感情吗?”想完,有失神的愣在那里。
痕烈修长的手臂锁住女子的细腰,下颌轻轻的顶在她的额头,语气柔顺的说道:“那朕把后位许诺给姿裳好不好?”
“后位?”姿裳疑惑的问道,因为那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奢求。
痕烈温柔的看着姿裳说道“是,朕希望不管何时姿裳都站在朕的身边。”说罢,就环绕着她,额头触着彼此的额头,可是在他湖蓝色的眼眸深处,夏姿裳看到了一丝孤寂,一丝愁绪。
何其精明的她,从爱情泡沫梦境中惊醒,原来他是在巩固自己的阵营,心里黯然的道,其实不用你这么卑微的欺骗,姿裳都会站在你的身边,嘴角泛过一丝苦涩,语气却娇柔的道:“皇上,无论何时姿裳都会站在你的身边,除非有一天皇上赶走我,至于后位,谢谢皇上的许诺。”然后眼神真切的看着痕烈,淡漠的说道:“臣妾只是想呆在您的身边,权势之争不适合我。”说完轻笑,眼神黯然的盯着天边的一团云彩。
痕烈诧异的看着夏姿裳的背影,皱眉,心里暗想,她是以退为进?还是如何?不过早已经冷透的心已经没有了感情的回应,淡淡的说道:“好,朕明白你的心意。”说完,转身离开了花园。
夏姿裳回转身,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悲伤的想:“是不是我要求过分了,如今在你的心,每个人都是假想敌,你的心,是不是早已经随着莫嫣,作了尘,化了土,再也回不来了。算了,身为暗卫,哪有资格要一分的爱意。”闭上眼,身上厚重的担子压弯了她柔嫩的肩,可是心底的苦楚却久久的散不去。
宫廷中,痴缠爱恋,哪分真,哪分假,权利争斗,情似真,爱似假,犹如雾里看花,谁分得清,谁看的明。一个心,不知道在这漩涡里碎几次,裂几分。
痕烈走进了偏殿,看着满案的奏折,眉宇不由得皱紧,想想一国之君何其艰难,步步为营在朝堂,后宫佳丽处又要劳心费神,****的戏要真,心要稳,才能坐在这龙塌之上,冷冷的看暗潮涌动。
想起了夏姿裳那真切的眼眸,痕烈嗤笑道:“真情?假意?哼!不过是勾斗而已。”
揉揉发胀的头颅,静坐,片刻之久。
扫视一眼周围,问道:“蓝卿,翌晨呢?最近几日不见他入宫?”
听完痕烈的问话,蓝公公拿着拂尘的手轻轻的抖了一下。
细微的动作,都没有逃过痕烈的眼,眼神犀利,犹如两道闪电一眼直轰人心“他最近在忙些什么?”询问的语调,但是却满布惊雷。
蓝公公诚惶诚恐,语气无奈的答道:“回皇上,最近蔚公子都醉倒在酒肆,日日买醉,犹如烂泥。”
“什么?”听罢,痕烈勃然大怒道。
蓝公公低眉,脸色发白,眼神惶恐的退在一边。
痕烈看了蓝公公一眼,屏退左右,沉思一会说道:“蓝卿,派人去传他回来。”
“是”蓝公公赶紧到。
痕烈不说话,坐在桌案边,在精制的熏香小炉,袅袅的香气中,看着四处发来的奏折。
少顷,侍者回禀,蓝公公拧眉,不安的避开了痕烈的目光,脸色惨淡的说道:“皇上,蔚公子恐怕回不了宫。”
痕烈脸色越发的难看说道:“他人在哪?”
蓝公公语气担忧的答道:“发现他又烂醉如泥,而且……”
痕烈不动声色,镇定自若的说道:“说下去。”
“而且,又一次醉倒在烟波阁外面,而且被人打到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蓝公公说罢抬头看了看痕烈乌云密布的脸色。
哗啦!痕烈一个甩袖,低吼道:“翌晨为何被人打?”
蓝公公感觉到强大的压力,手抖了抖,说道:“因为蔚公子天天在烟波阁前扫兴,日日哭闹。”
“哭?闹?”痕烈湖蓝色的眼眸因为酝酿着怒气,已经变成了钴蓝色:“烟波阁是何处?”
“是……”蓝公公颤音说:“烟花…之地。”
痕烈眼神冷冽如冰,全身都罩上一层寒冰的气势,嘴角却扯起一抹恶魔似的微笑,让人心惊,语气“温和”的说道:“把他带回来。”
满身污秽,邋遢的头发竟有几根纠结不开,俊俏的脸上,胡茬茂密,嘴角边是湿哒哒的酒渍,平日里神采飞扬的凤眼,如今迷离,却盖不住里面的落魄和寂寞。
纤长的手掌中抱着半坛烈酒,因为没有了人的搀扶,踉跄的躺倒在地上,左脚的鞋子不知道何时不见,脚底上占着发黑的灰土。
痕烈看着如此的翌晨,紧锁的眉头,更加的黑沉,像是额定散不开的乌云。紧紧的咬住细薄的唇,招招手,低喝道:“拿开他的酒坛。”
感觉有人争抢自己的东西,翌晨迷糊又清醒,看着周围混沌不清的人影,咬字不清的喊道:“走…走开…不…不要不要抢我的东西。”说罢,因为激烈的行为,哇喔!吐出了一口污秽。
痕烈的面色更加黑沉,厉声喝道:“来人,拿桶冰水,给朕泼醒他!”
哗啦啦!一阵水声,激起大片的水花,翌晨绿衣湿淋淋的贴在身上,额前的发滴着水滴,伸手擦擦脸上的水渍,迷糊的神情清醒了几分,过堂传来的一阵冷风,让翌晨不由得一阵瑟缩。抬眼看到痕烈惊怒不定的脸,赶忙放下抱着的酒坛,惊慌失措的喊道:“微臣参见皇上。”
痕烈冷笑一声,叱怒道:“蔚公子,还认得清朕啊!”说罢淡淡的扫了一眼狼狈的翌晨。
翌晨踉跄的起身,身子还有些不稳,毕恭毕敬的说道:“皇上。”
痕烈摆摆手,屏退了侍者,走到翌晨面前,闭上眼,语气夹杂几许无奈的叹道:“翌晨,你让朕好失望。”
翌晨自知理亏,面色一白喊道:“皇上,我……”
痕烈走上前拍拍翌晨的肩膀,叹道“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当初你劝朕放下儿女私情,如今,满朝文武,能信服的人,朕只有你了,可是你如今夜夜宿醉,更加难堪道夜夜卧榻勾栏之地,你让朕,如何是好?”
翌晨面露难堪,失落的说道:“是,翌晨让皇上失望了。”说罢低下头,沉默不语。
痕烈踱步缓缓的走着,踩在长长的红毯上,脚底还沾着水渍,淡淡的道:“你我还有萧晗都是兄弟,你们犹如朕的左膀右臂,如今萧晗已经不知所踪,在我身边的只剩下你,如今你如此落魄,完全没有斗志,朕一人独抗,这大好河山,朕,一个人如何扛到起?”
这朝堂之上,内忧外患,波涛汹涌,一不留神,一个浪打过来,便会被吞了去,骨头渣都剩不下。
面对这岌岌可危的环境,翌晨彻底清醒了,自己沉溺在烟波阁,而且面对失忆的夜梦是不是嫣然,都不肯定,就让自己如此的失魂落魄,险些误了大事。不由得自责,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早无昔日斗志,怪不得惹得痕烈如此失望。
想想跳崖的嫣然,心底轻叹:“嫣然,也许你真的逝去。夜梦并不是你,怪我自己一味的奢求。”说罢,凤眼闪着光,定定的看着痕烈,语气坚定的说道:“痕烈,你放心,翌晨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痕烈走到翌晨面前,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嘴角掠起一抹笑,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眉宇之间是豁然开朗。
痕烈蹙起眉,撇撇嘴角,吸吸鼻子,赶紧推开翌晨,甩甩手笑道:“翌晨,你现在就是个馊味十足的臭包子。”
翌晨见到神情如此放松,还会开玩笑的痕烈,也起了玩心,使劲的往痕烈身上凑,叫嚣道:“好啊,那我就用臭味熏死你!”
痕烈被翌晨追逐的开玩笑,两个人像个孩童一样。在宫殿里跑来跑去,一旁的蓝公公也不阻拦,只是憨憨的笑着,看着如此活泼的两人,心里畅然,许久没见到如此开心的皇上了,曾经他和翌晨的笑,随着皇后的消逝湮没了好久,这是第一次,畅快淋漓。
两个人累的气喘吁吁,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完全没有君臣之别,到像是手足情深。
痕烈伸手指着翌晨道:“馊味臭包子。”翌晨指着痕烈道:“一定要臭死你!”说罢两个人相视一眼,哈哈哈的笑着,嬉笑的没有形象。
还是痕烈恢复的快,翌晨因为几日来的折腾,体力不加,痕烈走上前伸手拉起翌晨,微微一笑,表情恢复自然,吩咐道:“来人,给蔚公子沐浴梳洗。”
然后转头看翌晨,轻声说道:“翌晨,瓮中捉鳖的游戏要开场了,你快去洗漱,朕等你商讨妙计!”
看着痕烈意味不明的笑意,翌晨点点头,语气调皮又眨眨眼,笑道:“那就怠慢皇上,等臣收拾干净,给你安排一场好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