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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韬光养晦

而同时接到圣旨的苏婉儿却呆了,一直以来心中的幻想终于破灭,原来,赢烬一直对她的好不过是给她挖了个坑,真正的目的不过是要分她的权。但她却有苦不能言说,只得强装着笑脸接旨谢恩。

随后不久,内务府将重新铸造的皇后印绶送了过来,苏婉儿看着曾经梦寐以求的印绶却是暴跳如雷,曾经一直在意的不过是那印绶的身份象征,也曾经苦苦追寻过,各种心计,如今却以这样的形式出现了,而且一出就是两个,身份象征没有了,但权力却被分了一半,这绝对是一个创举——权力分成两半,心也一样。

而意料中应该趾高气扬的蓝晴儿只是低调的上任,只是却再无往日的那种飞扬的意气。但对待差事却兢兢业业,大到人命关天,笑道一毫一厘虽不说事事亲为,但也分拨调度,井井有条。而本就视蓝晴儿为眼中钉的苏婉儿也半分挑不出毛病,加上面子上这晴贵人又尊敬有加,于是就一直相安无事。

更神奇的是,后宫在这两人的精心治理下竟也变得规矩起来。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以前宫里那些纷乱,冗杂的情事竟自减少,到现在基本绝迹。更皆之前那些各处太监随意拿捏,以权谋私的现象等各种现象在蓝晴儿的治理之下收敛不少,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进行。

虽说明面上是两人之功,但知道的人心里清楚其实蓝晴儿居功至伟。也正是如此,蓝晴儿最近得罪不少人,到最后渐至孤立。不过反倒因此远离了是非中心。

也因此,举荐蓝晴儿入宫的太后面上有光,以至于脸上慢慢的多了几分傲色,几次与赢烬说话得意忘形,而终使赢烬暗生不满,到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对蓝晴儿又是疏远几分,加上蓝晴儿入宫本就是各方平衡的结果,非赢烬本人意愿,所以对蓝晴儿渐渐绝了男女之情的想法。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好用的女官。

当然蓝晴儿本人根本想不到这些,就算想到也无能为力。可怜那蓝晴儿还一直对赢烬心存幻想,希望自己努力办差得到赢烬的赏识,但赏识是得到了,可惜赢烬却没拿她当女人。或许,这就是后宫,怨女只是其中最不缺的物品。

萧千歌这里照旧那样,赢烬赢烬好久未来,萧千歌也并不在意,至少面上如此,荷语不满的嘟囔过几句,都被萧千歌骂了回去。

蓝晴儿也并未食言,圣旨下来的第二天便登门道歉,大意不过是少不更事,多有得罪之类,当然萧千歌也不能太过热情,不然会显得自己心虚,不冷不淡的应付几句打发了事。倒是最后后宫的新气象着实让萧千歌头疼不已,以为后宫越是安稳她的机会就越少。

同样道理朝堂也一样,如果天下大治,自己便绝无一点机会。那么有可能自己想要复仇的话只能效法古之侠女,快意恩仇,然则自己却没有力能拔山的身体,也同样没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本事。所以,眼见着这种情况却无能为力,着实郁闷。

更要命的是,经过上次蓝晴儿事件之后,已经似乎对自己很是失望,不但降诏夺了自己嫔位,还久为露面,那么说自己心里不嘀咕绝对都是假的。

好在已经似乎没有对她彻底失望。这不,后宫情况稍稍好转便来了晴芳苑。依然是突然到访,没有提前发圣旨,到了门口想悄悄进去,但想到上次把萧千歌吓哭一事便又忍住,于是轻咳一声,正在各自忙着的萧千歌荷语主仆二人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是赢烬到访,急忙停了手中营生,各自伏地跪拜,恭迎圣驾。

赢烬走进暖阁,依着几案顺势坐下,然后招呼二人起来。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萧千歌不语。萧千歌起来后急忙给赢烬斟了茶,然后低声说道:“皇上请用茶。”说完便垂手立于一旁。

赢烬一把捉了萧千歌的手拉到近前,然后戏谑的笑道:“怎么和朕如此生分?还在生朕的气吗?”

萧千歌急忙回道:“奴婢不敢。”赢烬听的别扭,这才想到,萧千歌已被降为答应,自然也不够格称为臣妾了。所以心里暗暗记了一下,嘴上并未明说,只是指着旁边对萧千歌说道:“千歌,你来坐到这。”

萧千歌本来下意识的就要坐在那里,忽然,心中一动,便没有依言坐下,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奴婢不敢。”

赢烬闻言,面上一僵,然后盯着萧千歌看了很久,有点好笑的问道:“怎么?还在生朕的气。”

萧千歌依言用同样的语气淡淡回应:“奴婢不敢。”

赢烬见萧千歌如此神态,忽然有点动气,茶碗一推,起身怒道:“你还有理了?跟朕耍起小脾气了?朕问你,你去见晴贵人之前朕怎么叮嘱你的?”

萧千歌见赢烬动怒,急忙跪倒,只是神色依然不喜不悲,然后回道:“回皇上,皇上说一切有皇上给奴婢做主,让奴婢自去。”

赢烬怒极反笑:“亏你还记得?那为何一转眼便将实情说与那苏贵妃?你是觉得朕不及那苏贵妃可靠吗?”

萧千歌低下头,轻声问了一下:“皇上是要听实话还是听假话?”

“废话,当然是真的了!”

萧千歌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然后回道:“回皇上,是!”到了这个时候,萧千歌即使演戏也得硬着头皮演下去,要不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自己就会在赢烬面前彻底失宠,到时候,复仇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跪在后面本就提心吊胆的荷语听到萧千歌的回答,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她心里一再嘟囔:“我的小姑奶奶,你今天可是吃错药了,怎么顶撞起皇上来了?”但她不敢言语,只能跪在后面默默祈祷。

果然,赢烬听完龙颜大怒,一拍几案站了起来,几案上茶碗滚落地上,摔了几瓣,听着十分刺耳,候在外面的大太监苏盛全听到响声,急忙进来查看,正在气头上的赢烬指着苏盛全大声喝道:“滚,给朕滚出去。”

苏盛全吓得弯腰退了出去,赢烬指着萧千歌怒声问道:“你……你……你倒是给朕说说,朕为何不及那苏贵妃可靠?”

见赢烬动怒,萧千歌按照惯例,只得将头贴地,伏在地上,此时闻言,抬起头盯着赢烬的眼睛问道:“皇上可是要听实情?”

赢烬点点头:“你且讲来!”

萧千歌心一横,然后控制了一下情绪,缓缓的问道:“皇上,若奴婢和苏贵妃闹到不可开交,必须在奴婢和苏家之间有所取舍,请问皇上会放弃谁?”

赢烬闻言如遭雷击,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脑海再次响起凤倾凰那仇恨的眼神和双腿间那殷红的刺眼的血,似乎那里有一个孩童露出狰狞的面孔,对着他呼喊着:“还我命来!”

他忽然感觉一阵疲累,瘫软的坐了下来,面对这样的问题,其实无需答案,任何明眼人都会一眼看穿,只是敢当面问他的就只有萧千歌一个,而这个问题后面就是那凤倾凰血淋淋的尸体,同样还有他一生无法回避的痛,他再次的站起来,无力的指着萧千歌连连说了几个“你”却再无下文。

他跌跌撞撞的走出晴芳苑,候在外面的苏盛全看见魂不守舍的赢烬出来,大惊失色,急忙扶住赢烬,而后回头朝着萧千歌和荷语二人大喝一声:“狗奴才,好大的狗胆,看看把皇上气成什么样子?来人,将晴芳苑围了?等候皇上发落!”听到命令的禁军首领急忙带人将晴芳苑围了个水泄不通。

未经历过这种阵状的荷语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萧千歌默默的将荷语扶到卧榻之上。此时的她同样也是忐忑不安,她一开始就知道赢烬会动怒,没想到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不过,聪慧如她,略一思索便想明白其中关节:赢烬如此动怒,说明这话刺到他的痛处,而与此有关联的只有凤倾凰,那么如果猜测正确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赢烬处置凤家也有可能是不得已而已。

如此的话,似乎已经也并不是那么可恨,只是,不过是一种猜测,未及确认,就算确认那同样不能就此释怀。

而对于最终的结果,到现在萧千歌已经没有一点预料,如果一开始说她只是凭对赢烬的了解而故意为之,那么事情到最后已经完全失控。萧千歌冷静下来,再讲事情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凭着她前世对赢烬了解,作为一个帝王,没有人敢当面触怒他,久而久之,敢当面惹怒他的人似乎更容易被他记住。

而现在处境不妙的萧千歌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有所改变的话就会影响下一步的计划,于是,她现在激怒他从而改变自己的状况。然而,她没有想到,事情最终失控,错就错在她已经触动了赢烬埋在心底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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