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叶问：“我的包在哪里？”
荣琛拍拍斜跨在自己肩上的包，“这里，我一直帮您背着。”
“嗯，你拿好，里面的东西都是给你和小叶准备的，东西都是干净的，你们放心用。”
荣琛大概能想到是什么。
“里面还有一封信，是给你的，等我死后，你好好看看。”
荣叶说的话越多，气息就越乱，油尽灯枯，他真的快不行了，“阿琛，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原谅爸爸……”
荣琛跪在地上点点头，这一刻，他真的做不到不原谅。
“小叶呢，小叶在不在？”
“在，她在。”
外面，警察正在处理两具尸体，霍爵等人一直陪着方小叶坐在那里。
这样的等待十分折磨人，她就是在这样的等待中送走了母亲，现在，她要送走她的父亲。
听到荣琛的呼喊，她本能反应倏地一下站起来，迈开腿就往里面跑。
霍爵不太放心，给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之后，也紧跟其后。
不过，他只是静静地呆在门口，并没有上前。
方小叶走到病床前，她深呼吸着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她看到病床上那个气若游丝的老人，根本不能把他与杀人如麻的魔头联系到一起。
荣琛跪着，她也跟着跪下了，“爸……”
这个字一喊，所有的距离都不再是距离，这是她的爸爸，而她的爸爸即将死去。
荣叶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小叶，你是我生命尽头最后的一个惊喜……”
“我不能昧着良心说没有完全利用你，但是，请相信我身为一个父亲，在临死之前还能收获一个女儿的喜悦心情，我……”
话未说完，荣叶猛烈地咳嗽起来，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全身都被癌细胞吞噬，他真的已经油尽灯枯。
“爸爸，您别说了，我相信你，我也很高兴能见到您。”
荣叶摇摇手，眼神涣散，呆呆地看着上方的灯，他凭着最后一丝信念，说：“这辈子欠的情和债，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说完，他的眼皮只是微微闭了闭，来不及对儿子和女儿再说什么，他的人生路就走到了尽头。
床头的监视器发出“嘀”的长鸣声，荣叶的心跳已经停了。
“爸……”荣琛和方小叶异口同声地喊着他，算是为老父亲送行。
霍爵走上前，比较中肯地说：“这样走对他而言也算是善终，别太伤心了。”他是在劝方小叶，也是在劝荣琛。
荣琛低头看了背在肩上的斜挎包，迅速打开，里面还有一个黑色手袋和一封信，他将手袋和信拿出来全都交给了霍爵。
“什么东西。”
“我爸的遗物，手袋里的应该是财物，全归小叶，我只要遗书，落到美国警方手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荣琛将斜挎包里里外外翻仔细，确认没什么重要东西遗落之后，又说：“不管我被判什么罪我都不会上诉，但是我只想看看我爸留给我的遗书。”
霍爵拉开了手袋的一角，里面全是瑞士银行本票，厚厚的一叠，且张张巨款。
“你确定这些都给小叶？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的意思？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荣琛淡然地一笑，“我爸最多的不就是钱么，而我已经不需要了。”
霍爵又说：“未必，你跟警方走，什么都不用说，我来安排。”
荣琛还是不太相信霍爵，“你真的会帮我？”
“我早就表明过立场，信不信由你，反正你都抱着必死的心态了，不如听我的。”霍爵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说，“东西我给你留着，等你出来了再决定如何处理。”
没过多久，医生进来确认荣叶的死亡，随后，警察将荣琛戴上手铐带走了。
一切的罪恶，在这场追逐战中落下帷幕。
——
酒店总统套房，小别重逢的霍爵和方小叶沉浸在彼此的温柔中，负距离的接触让他们酣畅淋漓。
霍爵一遍一遍吻着她的脸，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更是一种宠入骨髓的思念。
“小叶子，幸好你没事……”
方小叶紧紧抱着他，这一场变故令她也成长不少，“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
语毕，热吻再次席卷而来，霍爵用他的强壮一次一次贯穿着她的身体，让她恍若置身云端。
夜深了，一轮圆月挂于空中，方小叶躺在霍爵的怀里，欣赏着这异国他乡的月夜。
“想什么？荣琛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确实在想他的事。”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呢？Rome集团的核心人物都死了，就剩下他了，他怎么可能会没事？”
霍爵抚着她的脸盘，说：“他跟荣叶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到底是父子，荣叶在这方面十分小心，早已给他留好了后路，倘若Rome集团出事，并不会连累到他。”
“真的吗？”
“他是一名外交官，还被美国政府外派到Z国，如果他跟荣叶有关系，怎么会坐上大使的位置？”
方小叶恍然大悟，追着问：“然后呢，你说说清楚。”
“荣叶的城堡里有一个地下军火库，里面有大量的武器和毒品，这些东西就是物证。不过，武器我拿了，毒品我炸了，留给警方的只是一桩房子而已，搜出来的钱财都有限。”
“唯一能够证明你们血缘关系的那份鉴定资料，也已经被我销毁了。再加上我可以说他是我派去的卧底，那么美国警方也拿他没办法。”
方小叶疑惑地问：“那我爸的其他手下不会说吗？”
“据我所知，荣叶是差不多十年前找到的儿子，相认之后他一直让荣琛为报仇而努力，Rome集团根本没有荣琛这号人物，大概只有麦罗和麦吉父子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而且就算有其他人知道并且指认他，我们也可以否认，荣叶已死，找谁验证去？退一万步说，荣琛本身就没有参与荣叶那些非法勾当，所以不会有事的。”
方小叶这才吐出一口气，“那就好。”
“你知道荣琛给我的手袋里是什么东西吗？”
“他不是说是钱吗？”
“嗯。”
“那么小一个手袋，能装多少钞票！”方小叶不以为意。
霍爵无奈地笑笑，“你个傻丫头啊，怎么可能是钞票！”
“那是什么？”
“是银行本票，瑞士银行的本票，这是一笔巨额遗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