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兰害怕的将身子下意识的往苏菲柔的身边靠了靠,也顾不上斥责陆毅的不对了,甚至忘记了她此刻已经站在苏菲柔的一边,替她将没有达成的计划做完。
苏菲柔感觉到有几道异常冷冽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她原本失血的身子更加的如坠冰窖,费力的睁开眼,看到陆毅正一脸的怒气跟恨意,她费力的伸出手去,想要拉着陆毅的衣服,只是那只手在空中挣扎了半晌,徒劳无功。
“阿毅,是我不好,没……没能保护好我们的……我们的孩子!”苏菲柔说着,留下了眼泪。
陆毅憎恶的看了苏菲柔一眼,又用同样憎恶的眼神看了苏菲柔的肚子一眼,别过头去,将黎兮渃的身子小心的打横抱起。
“疼——”黎兮渃因为陆毅的动作,忍不住痛呼出声,小脸更加的扭曲。
“别怕,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会没事的。”陆毅声音轻柔的哄着黎兮渃,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跟刚刚对苏菲柔的表情完全的不同。
“疼……”黎兮渃的意识有些混沌,她只知道捂着自己的肚子,下意识的低喊。
“丫头!丫头!快送医院!送医院!”苏老太爷看着刚刚还在自己书房里活蹦乱跳的黎兮渃,一转眼就奄奄一息,白着张小脸没有生气的样子,眼中忍不住也迸出了泪花。
耿长生跌跌撞撞的跑进屋子,喊道:“车子好了!”
陆毅抱着黎兮渃的身子抬步往外走,一只腿却被人抱住。
“阿毅!救我!,救……救救我们的孩子!”苏菲柔双手上全是鲜血,沾湿了陆毅的裤腿。
陆毅嗜血的目光,看着苏菲柔的双手,用力的将腿给抽了出来,头也不回的抱着黎兮渃,疾步跑出了屋子。
苏菲柔被陆毅甩开,身子一下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看着陆毅头也不回的离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只觉得有一股彻骨的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两眼一黑,再也没有力气支撑,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菲柔!菲柔!”朱梅兰吓得失声尖叫哭喊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救命!陆毅你个杀千刀的负心汉!”
苏老太爷跟苏卫国都快步的跟着黎兮渃走了,整个苏宅里空空荡荡的,佣人们也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朱梅兰喊了半天,才有一条人影匆匆的跑进来,二话不说抱起血泊中的苏菲柔,跑了出去。
车子在路上飞驰,苏老太爷坐在加长的房车里,双手握着黎兮渃的小手,老泪纵横。
“丫头,别睡!别睡!”
陆毅紧紧的攥着黎兮渃的另外一只小手,看了一眼苏老太爷,全是冰霜的脸上,紧了紧,他将黎兮渃一只冰凉的小手给揣进了怀里,放在了心口的位置上,又将她额头上的碎发轻轻的顺道一边,防止那些头发,黏在额头上擦伤的地方。
“兮渃,醒醒!马上就到医院了!”只有在面对黎兮渃的时候,陆毅的脸上才有温柔之色,他将黎兮渃冰凉的小手,用力的摁在自己的心口上,像是要将那些紊乱的急促的,失率的心跳给压平一样,又像是要将自己心里的热量给传递到黎兮渃的身上一样,丝毫不顾忌车里其他人的诧异的复杂的目光。
“给苏澄蕊打电话了没有?”苏老太爷看着陆毅的动作,心里一顿,但是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看着坐在车前的耿长生,问道。
“打了,姑爷那边已经有人先一步赶去军医总院了。”耿长生连忙回答,他想起之前给苏澄蕊打电话,说起黎兮渃可能流产了的时候,电话那边咚的一声,而后就是苏云端焦急的大喊,又看看已经陷入昏迷的黎兮渃,心里不禁戚戚然。
好不容易才盼来一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了,老太爷一项重视子嗣,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唉!
这家里,最近真是不太平!
苏老太爷点点头,握着黎兮渃的手紧了紧,声音微颤:“丫头,你要坚强点!一定要坚强!爷爷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苏卫国听到苏老太爷的话,身子一顿,幽长的叹了一口气出来。他想起刚刚苏菲柔醒来的说的第一句话,眼中闪过憎恶的碎光。
车子一进入市区,就有交警沿途开道,车子后面跟前面还分别有两辆黑色的轿车一路随行,畅通无阻的开到了军医总院。
车子一停,车门就被打开,开门的是苏夏天,他只是飞快的扫了一眼,就将车内的情形看清楚,目光落在陆毅的胸前一顿,随即伸手想要去抱黎兮渃,却被陆毅的身子给隔开,他没有计较,收回手,快速的退到一边,给救护车让出位置来。
陆毅将黎兮渃给放到救护车上,并不避嫌,仍旧紧紧地抓住黎兮渃的一只手,快步跟着救护车进了医院。
“兮渃!”苏老爷子看着黎兮渃被放上救护车快步的跑了过来,却被医生隔开。
“老首长,不要耽误给病人医治。”一个医生提醒道。
苏老爷子立刻止住了步子,并伸手拦住了常桂英等人,让医生能够快速的推着黎兮渃进去,然后对着云溪点点头。
云溪接到苏老爷子的暗示,快速的消失在人群之中,苏建国也紧跟了过去。
黎兮渃被推进了手术室做检查,其他人都被隔绝在手术室外,苏老爷子看着被耿长生跟苏卫国搀着的苏老太爷,冷冷的问:“苏老头,我好好的孙媳妇为什么会这样?”
当接到儿子苏云端的电话,说是兮渃丫头从楼梯上摔下来,可能流产了的时候,苏老爷子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他不知道,黎兮渃已经怀孕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会从楼梯上摔下来,更不知道,他还没来到这个世上的小金孙为什么就这么的没有了?
这苏宅的风水肯定有问题,跟他们家人犯冲!他就应该再坚持一点,强硬一点,不该让黎兮渃去参加什么见鬼的围棋大赛,更不该让黎兮渃去苏老头家里!
“苏老头,事情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是兮渃这丫头在我那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知道自己难辞其咎!”苏老太爷没有了以往跟苏老爷子针锋相对的锐气,此刻疲态尽显,苍老不已,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说话的声音也是颤着的,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