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资格提条件,不过在你做决定之前我要好心的提醒你,兮渃今晚很热情,还有——是她主动找上我的。”苏慕烟坏心的说,他可以想象,此刻手机的另一端,陆毅脸上该是如何精彩的表情。
“啪!”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通话终止,苏慕烟看着手里的手机,无趣的摸了摸下巴,咕囔道:“啧啧!真没风度!”
既然打电话来,就不会不知道黎兮渃中了药,难道要让她一直忍着,爆体?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怪得了谁?
苏慕烟回到卧室,躺倒床上,将黎兮渃柔软的身子揽进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指在黎兮渃的脸上细细描绘着她的样子,看黎兮渃睡得跟头小猪似的,完全不受干扰,苏慕烟觉得十分好笑,但是一想起怀里这个女人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她的前夫而不是自己,苏慕烟的心里就十分的不是滋味,他惩罚似的在黎兮渃的唇上用力的亲了亲,吸吮了半天,见黎兮渃仍然睡得死死的,没有半点反应,超级的没心没肺,他又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今晚上自己是真的将她给累狠了。
翻个身平躺在床上做了几次深呼吸,苏慕烟才好不容易将刚刚那一吻燃起的激情给平复了下来,不一会,他也陷入了黑甜梦乡。
陆毅猛的将手机摔在地上,然后看都不看身边的慕戗风与夏翕然吃惊的样子,大步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他担惊受怕了一夜,如同一只无头的苍蝇般在这个城市里乱撞,而那个女人却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主动献身!这一夜来他的不安与疲惫,此刻又成了一个笑话!
黎兮渃,你究竟是要怎样?
“喂!陆毅你说清楚,兮渃说什么了?干嘛要摔手机?”夏翕然不干了,自从陆毅出轨,与黎兮渃离婚,她就没给过陆毅好脸色,这会,当然也不会受陆毅的王八气!
陆毅一把甩开夏翕然抓着他胳膊的手,力气大的将没有防备的夏翕然甩了个趔趄,冷冷的,讥讽的说:“替我转告黎兮渃,下次她再想爬上男人的床,拜托她低调点,不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
“陆毅!你这个人渣!凭什么这么诋毁兮渃,难道你想让兮渃为了那可笑的贞洁,连命都不要?再说了,兮渃现在是自由身,凭什么要守贞?为谁守?你吗?笑话!你有这资格吗?要不是因为你,兮渃会这么倒霉?”夏翕然暴发了,她甩开慕戗风揽住自己的胳膊,真恨不得给陆毅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兮渃真是瞎了眼,当年怎么就看上你这种人!”丫的,压根就不是人!不然,为什么连人话都不会说?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陆毅反唇相讥,看夏翕然的眼神阴冷的像是索命的修罗。此刻他根本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满脑子都是黎兮渃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主动的样子,压根没想起,黎兮渃给他打过电话求救,只不过当时他正忙着与未婚妻共进晚餐,根本没有接到!更是不想去想,黎兮渃今晚被人给下了药!
因为,此刻陆毅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一双满是嘲讽的眸子盯着,无所遁形。尤其是电话那边的那个男人隐隐露出的睥睨一切的气势,逼得他快要疯掉!
“陆毅,你理智点!”慕戗风拉着陆毅的胳膊,提醒好友,脸上全是不赞同。
黄震华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清楚,黎兮渃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们也都明白,虽然不知道陆毅打通电话那边具体说了什么让他气得将电话都摔了,但是无论如何,他这样诋毁黎兮渃,有些过了。兮渃被下了药,情况根本就不能自控,即便发生了些什么,也不能代表她自愿!
陆毅顿住了身子,没有再说话,他用力的呼吸了几下,觉得呼吸都那么疼,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他拂开慕戗风的手,钻进车子,狠命的一踩油门,车子便飞了出去。
夏翕然朝着陆毅的车子狠狠的呸了一口,拿起电话,拨给黎兮渃,发现对方又关机了,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对着慕戗风的小腿肚子就是一脚。
“啊!你踢我干嘛?”慕戗风捂着小腿,委屈的看着心情不佳的夏翕然问。
“滚!离我远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夏翕然将一晚上的焦虑不安,以及对陆毅的怒火迁怒给了慕戗风!
谁让他们两个是好朋友的?活该!
“喂!你讲讲道理,是陆毅惹你生气,又不是我!”慕戗风苦着脸抱屈,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怪不得人们都说,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
“哼!若是你跟陆毅一样混账,你就彻底从本姑娘身边消失!”夏翕然傲慢的斜了一眼慕戗风,威胁道。
慕戗风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十分确定自己的感情,自己这些年脱离杜家,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婚姻成为他们巩固家族势力的工具。他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有能力守护好自己的感情,不会跟陆毅一样。
想起陆毅,慕戗风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好朋友了。他相信陆毅对黎兮渃是有情的,不然也不会在得知黎兮渃出事以后这么心急如焚,但是每次当他看到陆毅对着苏菲柔温言软语,呵护备至的时候,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那样诚挚的眼神,那样温柔的话语,连他都分辨不出陆毅是不是在演戏,他真怕他早已经是入了戏而不自知!
陆毅一路将车子开得飞快,他根本分辨不出方向,只是将车子一路往前开,好像只要这样一直往前开,就能开到时间的尽头,将一切的烦恼统统甩在脑后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的将刹车踩到底,轮胎在与地面做了急剧的摩擦后,发出刺耳的声音,向前滑行了大约20米的样子,砰地一声,撞在前面的一排铁护栏上,终于停下。
由于惯性的作用,陆毅的身子向前撞去,要不是安全气囊全部打开,他恐怕会一头扎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前面已经没有路,只有一排铁护栏,刚刚要不是陆毅忽然清醒过来,本能的踩了刹车,要不是这排铁护栏足够结实,他这会估计不死也得重伤。
陆毅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坐在车子里,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排铁护栏,直到耳边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眼底一片黯淡。
这片铁护栏还是自己出钱安装上的呢,没想到今天却救了自己一命,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陆毅推开车门走下车,倚在铁护栏上,看着黑夜中那片幽深的海域,心中苦涩。
记得那会他与黎兮渃刚刚结婚三个月不到,由于那阶段自己公司的事情很多,整个人忙的跟陀螺一样。虽然辛苦,但是每晚回家看到为自己守门的小妻子,他心底总是无限的满足。
可是有一天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却没发现客厅中的那个让他牵挂了一天的身影,他找遍了整个陆宅,也没有发现黎兮渃的踪迹,心中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他问了母亲,得到的却是母亲眼底的不奈与厌烦以及有了媳妇忘了娘的训斥。
当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打通黎兮渃的电话的时候,从她的手机里,他听到的就是这种海浪拍岸的声音,烦躁,不安,还有孤寂。
那个夜晚,他一个人开着车子找了好久,最后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海边的黎兮渃,那一刻,看到她纤瘦的身子,衣衫单薄的坐在岸边,仿佛被海风一吹,海浪一卷就要消失了一般,他心疼的要命。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她,生怕自己一个不慎惊扰了她,她就那样消失不见了。等到他终于接近了黎兮渃,将那个冰冷的身子搂进怀里的时候,陆毅才觉得心有了着落。
“兮渃,为什么这么晚一个人跑出来?”海风带着寒意,吹得他声音都有些颤抖。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家了。”他记得当时黎兮渃倚在自己的怀里,一双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看着海面,这样回答自己。
陆毅觉得心里愧疚极了,自己光顾着工作,倒是忽略了小妻子的感受,于是他歉意的搂紧了她说:“这个周末我陪你回C市,去看看叔叔婶婶。”
“真的?”黎兮渃忽然收回目光,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毅,细心的观察着他的脸,想要找出有没有说谎的痕迹。
“真的。”陆毅歉疚的亲了亲黎兮渃冻得有些发白的唇瓣。
“不骗我?”黎兮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亮光。
“不骗你!”陆毅失笑,看来他这阶段真的是太忽略自己的小妻子了。
“可是你工作会不会耽误了?”黎兮渃开心之余,又不免担心了起来。
“工作是做不完的,但是老婆只有一个!”陆毅捏了捏黎兮渃的鼻子,带着宠溺说。
“太好了!”黎兮渃一高兴,就想跳起来,却在下一刻,哎呀了一声,差点摔倒。
“怎么了?”陆毅担心的上前扶住黎兮渃,问。
“都怪你,不早点找来,我的腿都冻麻了!”黎兮渃揉着自己的腿,小鼻子红红的带着些许鼻音说。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陆毅心疼,上前给黎兮渃揉搓着双腿,连声说。
“算你识相!不过要罚你背着我过去!”黎兮渃捶着自己的小腿,撒娇的嘟了嘟嘴,指了指车子的方向说。
“遵命!老婆大人!”陆毅边说边将黎兮渃背起来,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黎兮渃伸出双臂圈着陆毅的脖子,身子也紧紧的帖子陆毅的后背上,半晌后在他耳边问:“陆毅,你会一直这么宠我,爱我吗?”
“当然,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唯一,不宠你爱你难道还去宠爱别人?还记得吗,我说过的——有生之年?”陆毅的声音在海风中异常清晰,他想着黎兮渃那异常容易满足的笑靥,嘴角不自主的扯开。
黎兮渃满足的笑了。
“如果你敢欺骗我,我就从这里跳……”虽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黎兮渃依旧有些不依不饶。
“没有如果!”陆毅打断黎兮渃的话,忽的冷了声音。
那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第二天,陆毅就主动联系了城建,出钱将这一带的海域给用铁护栏围了起来,他怕哪天自己的小妻子再大晚上的出来吹海风,失足掉下去可就糟了!
一点猩红,在海风中忽明忽灭,陆毅回想起这一切,笑容苦涩。那一晚,黎兮渃对所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说她想家了,可是他却粗心的没有去细想和追究,只是将那一切归结为家务事,以为是母亲与黎兮渃婆媳之间因为性格不合而引起的小矛盾,磨合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看来,母亲虽然有些门第之见,做人刻薄了一点,但是非常的爱他,黎兮渃又是他心爱的女人,并且他们也结婚了,他想,这点小事只不过是婆媳间相处的些微不足道的不可避免的小摩擦,很快就会没事的。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错的是有多离谱!
黎兮渃一贯是个能容忍的性子,若不是母亲做了什么让她无法忍受的事情,她怎么会一声不响的就跑了出来,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海边到深夜?
陆毅将手中的烟狠狠的丢向大海,然后对着海面发泄般的大喊!
啊——
一想起那个神秘的男人说黎兮渃是主动的的,想起那原本属于自己的美好,被别的不相干的人给品尝了,采撷了,想起自己与黎兮渃之间可能真的就这样错过了,无法挽回了,他就痛苦的想要撞墙!想要摧毁这一切!
啊——
陆毅继续对着海面用力的大喊,发泄,像是一只被捆子笼子里极力想要挣脱这束缚的野兽!只是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吞噬了他的愤怒与呜咽,这个深夜里,没有人懂得他的脆弱;这个深夜里,没有人看到他在黑暗里,泪流满面,悔不当初。
早晨的阳光,带着一丝丝的轻凉的暖,包裹着床上好眠的男女。
黎兮渃微微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子,好累!身体像是在海水里游了三天三夜一样,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疲惫。
感觉到耳边有不属于自己的呼吸声喷洒,黎兮渃闭着眼睛不悦的挥了挥小手,说:“臭元子!滚开!又不经允许擅闯姐姐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