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皮小子怎么样了?”云溪忽然想起苏夏天受伤的事情。
“没有伤在要害,绵羊给他取了子弹,失血过多,大哥跟暖心给他输了血,没什么大碍。”黎兮渃有些歉疚的看着云溪说道,因为挂念着翕然,她都忘记了二哥也受伤了的事。
“就知道那臭小子皮厚!”云溪状似不在意的笑笑,然后说道:“这次我可得好好笑话笑话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黎兮渃点点头,她知道云溪这是担心苏夏天的伤势,只是这就是二伯母跟二哥之间的相处方式,他们之间的感情与关切,都是通过嬉笑打骂表现出来的。
云溪离开后不久,慕萧就进来了,他看到黎兮渃正在看着保温箱里的孩子,没有说话,坐在夏翕然的床前,拉着夏翕然的一只手,开始跟个更年期的女人似的,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大肚婆,不能叫大肚婆了,你现在卸货了,终于可以不用带着这个球抱怨做什么都不方便了!”慕萧边说边将夏翕然额头上有些微湿的头发给拢到一边去。
黎兮渃诧异的看了一眼一边脸还红肿着的慕萧,觉得现在的慕萧,跟之前她认识的那个花心风流的慕萧,判若两人,尤其是他褪去了狂狷跟不羁的脸上,此刻显露出深情跟温柔来,显得成熟稳重了很多。
“你可不能睡的时间太长,你的好朋友回来了,就是那个刺头儿黎兮渃,好吧,我听你的,以后都不喊她刺头儿,不过她这次可真是扎疼我了,你快醒来瞧瞧我这张脸,原本就没他们几个英俊,现在被那个刺头儿给打的惨不忍睹了,我知道你肯定在心里偷笑了!爷今个儿告诉你,这次你可得负责了,谁让那个刺头儿是你的好朋友的,她打了我,你可赖不掉了!”慕萧说到这里,脸上忽闪一抹温柔的笑容,语气中也有些得意,好像正看着夏翕然气急败坏的脸一样。
黎兮渃颇有些恨恨的白了慕萧一眼,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跟白痴一样。
说她是刺头儿是吧,这笔账她记下了!
“你说我们给那只球起个什么名字好?要不干脆就叫球球得了!你还没看到他那样子吧,我现在越看越觉得他像只球儿,就是长了点,像橄榄球!”慕萧又是一笑,然后骨节分明的大手,细细的把玩着夏翕然的小手,说道:“他那么点,倒是挺安静的,也不哭也不闹,你真该起来看看他,其实他长得跟我小时候有些像,我就跟你说吧,这孩子将来肯定会跟我亲的,也不枉我这几个月鞍前马后的照顾你们娘俩,这孩子,比你有良心多了!”
黎兮渃忍不住有点发乐,想不到慕萧小时候长得像只球儿!她细细的看了下孩子的眉眼,然后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慕萧,还真觉得那眉眼,有些相像,不过,慕戗风跟慕萧是兄弟,孩子像大伯,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真该起来了!那个坏女人,被刺头儿打的,啧啧!比我不知道惨多少倍,吓得在地上装死不敢起来,我想想就觉得好笑,你经常跟我说刺头儿功夫了得,我以前怀疑,现在相信了,快起来吧,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苦,这笔帐,我会连本带利的给你讨回来,快醒过来,看看孩子,看看你朋友,顺便看看我……”慕萧将夏翕然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亲吻着,语气突然有些哽咽。
黎兮渃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觉得这里,好像没有了自己立足的空间,她悄悄的退了出去,和上门之后,才微微一叹。
黎兮渃出来之后,除了曹斩茹不知所踪之外,门外还是那些人,慕戗风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一双眼睛盯着手术室的门。
看到黎兮渃出来之后,慕戗风的眼睛里才终于焕出点神采来,他快步上前,拉着黎兮渃的胳膊,急切的问道:“兮渃,她怎么样了?”
“侥幸没死!”黎兮渃看着慕戗风,语气冰冷。
即便是黎兮渃冷静下来,知道发生这一切,慕戗风同样是受害者,但是,谁让他有曹斩茹那样的母亲,所以,黎兮渃自然不会给慕戗风好脸色。
“兮渃……”慕戗风语气艰难,眼中带着哀求,看着黎兮渃,他知道,他现在面对黎兮渃一定程度上就跟面对夏翕然是一样的,如果连黎兮渃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么他想跟夏翕然在一起的机会,更加的渺茫。
可惜,黎兮渃根本不给慕戗风丝毫机会,慕戗风眼底的伤痛,她看到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比之里面夏翕然受到的伤害,他这点伤痛,算的了什么!
“老公,我们走吧,先去看看二哥,再回去见见爷爷他们跟爸妈,我好回来照顾翕然。”黎兮渃走到苏慕烟身边,有些疲累的开口。
“好。”苏慕烟搂着黎兮渃的腰,迈步走入电梯。
到苏夏天病房门口的时候,苏夏天已经醒来了,正在病房里大呼小叫,黎兮渃跟苏慕烟听着苏夏天中气十足的声音,齐齐松了口气。
“云溪,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这个儿子一定是你捡来的!赶紧从哪捡的将我送回哪里去,我要找亲生母亲!”苏夏天一边猛吸气一边大喊,喉咙都有些哑,额头上挂着汗珠子,嘴唇有点抖,一脸的气急败坏。
“臭小子!竟然敢骂我!你等着,呸呸呸!你就死了心吧,这辈子你就我一个妈!”云溪一边将苏夏天的身子给摁在床上,一边利落的给苏夏天绑着绷带,即便是苏夏天张牙舞爪的不配合,云溪也很快的将苏夏天的绷带给缠了个结实美观,顺便将他那只乱动的胳膊,也给固定了起来,让他在抬胳膊的时候,不会扯动到伤口。
“骗子!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苏夏天还在声嘶力竭的挣扎!
“我后悔将你这不省心的东西生出来了!”云溪给苏夏天包扎结实了之后,将手上的剪刀随意的一丢,那剪刀便稳稳的落在了盒子里,苏建国抬手将盒子给盖上,两个人配合默契。
“二哥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感染发炎了?”黎兮渃看着苏夏天又红又白的脸色,担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