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儿,萧可又沉吟道:“从现在起,你就是艾豪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啦,爸爸年纪大啦,公司的事儿你就多用点心,不要再让他操心啦!我已经跟林好打过招呼,他答应回来做你的副手,我相信你俩合作,定能天衣无缝,无懈可击,……还有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有一份艾豪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书,你可以先拿来给爸爸过目一下儿,如果觉得还有些许价值,就按计划实行,不要任性而为。”说着,一家人又泪如泉涌,痛心欲绝。
欧阳灏天哀声道:“小可啊,你就一定要走吗?就不能看在爸爸的面子上留下来?”萧可语重心长道:“爸爸,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况且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儿,我只是一个过客儿。但不论何时,您永远是我最亲的爸爸,这辈子最尊敬的人。”欧阳老太泪流斑斑道:“孙儿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啊,你若不在啦,你叫奶奶怎么活啊?”欧阳贝轩亦哭腔道:“姐夫,贝轩求你啦,不要走好不好?贝轩舍不得你,……。”说着,众人又一一劝说挽留,萧可始终坚持己见,毫不动情。
这时,萧可又满上酒儿,举起杯来,语重心长道:“对不起,奶奶,爸爸,姑妈,三叔儿,我要回去啦,你们好好保重!……姑妈,奶奶年纪大啦,从今往后,您就多费心啦,好好照顾她,有空就陪她聊聊天,到处溜溜,三叔,礼轩,韵轩经验尚浅,阅历有限,公司的事儿就拜托啦!”话声一落,便一饮而尽,一转身待要离去,欧阳韵轩又一把拉住萧可胳膊,嘶声裂肺道:“小可,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萧可又深深吸了口气,痛心欲绝道:“对不起,我真的不适合你,……。”说着,便要将欧阳韵轩的双手活活掰开。欧阳韵轩又哭丧道:“你要走,我就跟你一起走,天涯海角,我一步都不会离开。”萧可心如刀割,忍痛道:“不要胡闹啦,你若走啦,奶奶,爸爸他们怎么办?再说啦,我的生活方式真的不适合你,好好珍重吧,祝你幸福!”说着,一把挣开欧阳韵轩无力的双手,便匆匆往楼上奔去。
此刻,偌大的客厅一片寂静,一家人无不哭丧着脸儿,失魂落魄,痛心欲绝,仿佛生离死别一般儿。
这时,只瞧钟伯突然匆匆赶了进来,着急问道:“大小姐,外面有位姓苏的妇人造访,你看要不要请她进来?”话音一了,众人又一脸疑惑,面面相觑暗暗心道,这大过节的,会是谁啊?
欧阳韵轩赶忙道:“她是我干妈,对我特别好,本想请她过来一起吃饭,不想她家里有事儿就耽搁啦,赶紧请她进来。”说着,钟伯便匆匆而去。
没一会儿,屋门儿轻轻地开啦,一位年纪莫约四十来岁,面带微笑,一脸慈祥的妇人,手提果篮徐徐走了进来。
这个年纪,也许对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而言,并不算很老,神韵犹存,别具风味,可是对一个整日起早摸黑,奔波劳碌的农村妇人,那就是天壤之别啦,她的皮肤已经有些儿粗糙,眼角亦带着几丝皱纹,乌黑的头发里更夹着几缕苍白,尽管如此,感觉这妇人的体态仍带有几分青春的韵色,刹那间儿,不由暗暗心道,她年轻时也定是一位端庄秀丽,落落大方的女子。
此刻,苏英一进屋,便被欧阳家的豪华奢侈,气派万千的装饰给震住啦,感觉如临仙境一般儿,刹那间儿,大惊失色,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在此之前儿,苏英心底早已明了,自个儿这个干女儿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必是大家闺秀,豪门大户之女儿,但她做梦都不想到,欧阳韵轩的家里竟如此奢华气派,富丽堂皇,活活一皇宫大院,不经意间儿,一股自惭形秽之感涌上心头,与此同时,仿佛自己又像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丑。
这时,苏英亦强颜道:“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有点儿事儿,来晚啦!”岂料话声一落儿,欧阳韵轩便直扑而来,一头扎到苏英的怀里,泪如泉涌,嚎啕大哭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英亦是措手不及,心慌意乱,一头雾水,暗暗心道:“昨天还好好的,眉开眼笑,嬉皮笑脸,这会儿怎么哭成泪人似的。”说着儿,顿时着急问道:“闺女啊,到底出什么事儿啦,告诉跟干妈,干妈给你拿主意。”
欧阳韵轩自从母亲走了之后,女孩子家儿的心事儿便无人得以倾诉,虽然父亲对她怜爱有加,视若珍宝,但总归父女有别,不便言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疼爱自己的干妈,便万分爱惜,平日里要有什么心里话,也是言无不尽,久而久之,感情日深,情意绵绵如同亲生母女一般。
一眨眼儿,小半天过去啦,欧阳韵轩依然抱着苏英不放,痛哭流涕,泣不成声,苏英又柔声道:“闺女啊,乖儿啊,咱儿不哭啦,有什么事儿就告诉干妈儿,让干妈替你做主儿,好不好?”又半天过去啦,欧阳韵轩依然泪流不止,不言不语,苏英着急道:“是不是他又欺负你啦?乖儿,听干妈话,不哭啦,呆会儿干妈说说他,让他给你道歉好不好?你说这没良心的,能娶到咱儿这家闺女儿,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心疼都来不及呢,怎么能这么糟蹋人啊!”过了半天,欧阳韵轩方嘶声道:“干妈,他不要我啦,他要跟我离婚儿,干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一听这话,苏英亦是一惊,急问道:“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欧阳韵轩哭腔道:“他说他不喜欢这里的生活,他要离开这里,我们全家人怎么拦都拦不住,干妈,我真的很爱很爱他,不能没有他,只要他肯留下来,我死都愿意。”苏英问道:“闺女,别哭啦,呆会儿干妈再跟他说说,不能让他这样欺负咱儿宝贝。”欧阳韵轩哭腔道:“他那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只要他决定了的事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干妈,他要走啦,我也不活啦!”苏英问道:“那他现在人在哪呢?”
欧阳韵轩道:“正在楼上收拾衣服,一会儿就走啦!”苏英道:“命苦的丫头儿,甭伤心啦,不管成不成儿,呆会儿干妈定好好说他。”说着,欧阳韵轩又一把扑到苏英怀里,泪流满面。过了半响儿,苏英又安慰道:“丫头啊,事到如今,你得想开点儿,像咱家闺女这么个美人胚子都不懂得爱惜的人,依干妈瞧着,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实在不行,改天干妈再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你说好不好?”欧阳韵轩急道:“不好,不好……干妈,我就要他,非他不嫁。”苏英又急道:“你这傻丫头,一会儿就让干妈瞧瞧,能让咱儿闺女如此神魂颠倒,要死要活的人到底长啥样?”
这时,欧阳灏天歉意道:“您就是韵轩的干妈吧!她三天两头在我们面前提起你,说您特好特疼她,哎,真是不好意思,您头一回来家里,就赶上这躺子的事儿,让您见笑啦!”
话音一落,苏英又不觉稍稍一愣儿,这会儿她才得知自个儿这宝贝干女儿闺名唤韵轩,急道:“韵轩他爸,您太客气啦,这闺女长得水灵,招人疼儿。”欧阳老太亦哀声道:“大妹子,来,来,来,坐吧!”苏英和颜应道:“老太太,您甭客气儿。”欧阳韵轩哀声道:“干妈,我给您介绍介绍我的家人。”没一会儿,待欧阳韵轩一一介绍完毕,一家人又一幅愁眉不展,垂头丧气的神色。
此形此情,苏英亦一筹莫展,心痛不已,关心道:“韵轩他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过了半响儿,欧阳灏天叹息道:“都是我们不好,我们欧阳家没有这个福气啊!”苏英又问道:“难道就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啦?”欧阳灏天哀声道:“我这女婿啊,是个言必信行不果之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只怕难啊!”说着,众人又一片哀叹,默不作声。
欧阳韵轩又一把扑到苏英怀里,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苏英亦是心乱如麻,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抱着她,不住软言细语,耐心宽慰。
这会儿,也许就连萧可自己都弄不明白,往日连做梦都想离开的鬼地方,如今得偿所愿,不知为何,竟突然萌生一股不舍之情,一时之间,萧可只觉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不觉望着这空荡的闺房呆呆出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几时,萧可感觉酒劲冲撞,头晕目眩,稍稍闲坐一会儿,又深深吸了口气,便挣扎起身,从从容容换下这身名贵衣着,然后随便收拾了几件往日的旧衣裳。
这会儿,不知为何,萧可待欲出门,双脚竟不听使唤地往欧阳韵轩的床前走来儿,凝神静望,百感交集,一股无奈与不舍之情涌上心间。
不知几时,萧可不觉掏出那条精致的小手链,小心翼翼地放在欧阳韵轩的床头柜前儿,便缓缓转身而去。
岂料未走几步儿,萧可又突然停下身来,徐徐回至床前,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拾起柜台上的手链方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