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万俟聿送玉锦茵回将军府,玉彦明留万俟聿吃晚饭,万俟聿十分痛快的答应了,玉彦明对于这个女婿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了。
晚饭前玉锦茵沐浴后先去看望柳氏,现在万俟聿与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都十分熟悉了,他们的话题自己都插不上嘴,所以干脆不管万俟聿。
“娘亲,今天可有想女儿?”
“羞不羞,每天都和你爹爹问一样的话,你们都是我的宝,娘亲当然想了。”
“真羡慕娘亲,爹爹这样疼爱娘亲,娘亲是不是很幸福?”
“茵儿不是有二皇子疼着吗?茵儿感觉幸福吗?”
“娘亲,人家还没有成亲呢?和娘亲怎么会一样?”
“下月初六就到了成亲的日子了,娘的茵儿也要嫁人了。”
“娘。”玉锦茵有些难为情的向柳氏撒着娇。
“娘亲看郡王爷对你也是不错的,希望他能坚守自己的承诺,不会再娶其他的女人,你要知道皇室的事情都说不好的,有些都是情非得已,女人总是要隐忍一些,受些委屈也并没什么。”
“那娘亲嫁给爹爹可受过委屈?”
“还真没有,你爹对娘有情有义,从没有让娘受过半点委屈。”
“娘亲是最幸福的女人。”
“女人找个好夫君是一辈子的事,娘亲希望茵儿也是幸运的人,希望珺王不要辜负了你。”
“娘放心吧,女儿一定会幸福的。”柳氏看着玉锦茵精致的脸庞,定格在眉心的花朵上,果然是花谷仙都特殊的皇室印迹。
“你的额头是怎么回事?”柳氏很意外玉锦茵怎么会刚十五岁就出现了这个。当年娘亲柳盼儿和自己讲过花谷仙都皇室后人特有的胎记,那时候自己身上的花朵是在后背,认识玉彦明并跟随玉彦明来到将军府成亲后,花朵也随着初经人事而消失了。
“娘亲,我也正想问你此事呢?我出生的时候身上可有胎记?”
“为什么要这样问?”
“都是小聿了,他非说这个胎记一直在我身上,然后自己移动到眉心的,娘亲是不是感觉这种说法不可信?”
“珺王怎么知道这个胎记一直在你身上?难道你们已经……”
“娘亲想到哪里去了,是那次学礼仪,教习嬷嬷把我的小腿打得又红又肿,小聿帮我擦了一些药膏,那一次他发现这朵花在我的膝窝,我没看到,是他说的。”柳氏相信玉锦茵的话,因为一旦破了处子之身,这朵花就会消失。这也是花谷仙都皇室判断女子清白的方法。
“娘亲,我出生的时候,您有发现我身上有这样的胎记吗?”
“确实有,那时候在脚踝。”
“是吧,我也记得,但是后来就不见了,本身就很浅,我也没有注意过。可是突然就这样鲜艳了,而且还在眉心,难道玉家有这样的遗传?”
“这?”柳氏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玉锦茵真相。正犹豫间,门外丫鬟的声音传进来:“夫人,老爷让您带大小姐去前厅吃饭了。”
“哎呀,终于可以吃饭了,我早就饿了。”玉锦茵是真的饿了,听到说可以吃饭了就忘记了胎记的问题。
柳氏与玉锦茵来到前厅,大家已经再等他们了。随后玉锦霜和玉锦英也到了,二少爷一直在学堂读书,每月只回来一次,所以很少出现。
见过二皇子后,大家开始吃饭,对于今天慈善堂的情况也会偶尔讨论上几句。
“玉将军、夫人,本王的师父,也可以说是茵儿的师父,想择日上府拜见,不知道是否方便。”
“师父要来吗?好啊好啊,爹爹、娘亲,师父他老人家也是好善乐施的人,是我崇拜的慈善前辈。不过师父用的都是珺王的财物,珺王才是真正的慈善家。”玉锦茵说完像是奖励一样,给万俟聿夹了很多他爱吃的菜。本来挺幸福的画面,却刺激的玉锦霜和玉锦英眼睛疼。
“随时欢迎老师傅到来。”
“好。那本王回去先和师父定好日期。”众人很快吃完晚饭,送走万俟聿,玉锦茵又和柳氏闲聊了一会儿才回锦香园休息。今晚万俟聿有事不能来陪玉锦茵了。玉锦茵却还有些不习惯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在窗前看夜空上的星星。
这样宁静的夜晚,看着闪亮的星星和一轮弯月,玉锦茵突然好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自己也真是没心没肺,来到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好像完全属于这里一样。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现在自己也适应了这里,最主要的是找到了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还有疼爱自己的玉家爹爹和娘亲,还有一个宠溺自己的哥哥,很喜欢这样的大家庭,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又回去了,那这里的人怎么办?
想着想着,玉锦茵看着月亮仿佛都是悲伤的,不自主的轻哼起歌来。
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
扁扁的,扁扁的,岁月的书签,
甜甜的,甜甜的,你的笑颜,
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时间,
不忍心,让你看见我流泪的眼,
只好对你说,你看,你看,
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
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
……
凄婉寂寞的歌声从窗户里传出,玉锦茵唱着唱着却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孟庭苇的歌是爸爸妈妈最喜欢听的,为此自己也喜欢唱,几乎孟庭苇所有的歌玉锦茵都会唱,只是为了一家人出去K歌时能唱给爸爸妈妈听。玉锦茵躺在软榻上,看着窗户露出来的星空,思念着远方的亲人,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万俟聿火速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皱着眉睡着的玉锦茵,眼角还挂着泪痕。原来负责保护玉锦茵的暗卫给烈风传了信息,只说王妃大哭,原因不明。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息,烈风也不耽误,直接送给万俟聿,万俟聿便直接来到玉锦茵的房间。
万俟聿用食指抚平玉锦茵紧锁的眉头。玉锦茵感觉到万俟聿指腹的冰凉醒了过来。
“小聿。”
“你怎么睡在这里,开着窗户容易着凉的。”万俟聿说着抱起玉锦茵,向床上走去。
“你今晚不是有事不来的吗?”
“突然很想你。”
“是吗?我也很想你。”玉锦茵紧紧抱着万俟聿,将脸埋在万俟聿的胸前。二人就这样抱着坐在床上好久。等玉锦茵安稳的睡着之后,万俟聿才将她放到床上。看着玉锦茵安静的睡颜,万俟聿轻轻的自言自语,“你有什么伤心的事是不能告诉我的?以后都不要再哭了。”万俟聿没有问玉锦茵为什么哭,因为万俟聿认为玉锦茵想说的话是不用等自己问的。
第二日,玉锦茵一早便去了恩济慈善堂,现在那里就是自己工作的地方了,还要做一份详细可行的建私塾的计划。
玉彦明下早朝回到家,先去看望了柳氏,柳氏看玉彦明忧心忡忡的样子,关切的问他可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
“唉,真是丢我玉家的脸啊。”
“老爷,到底怎么了?”
“今天大皇子告诉我,他会尽快寻吉日抬霜丫头进府。”
“大皇子要霜丫头?是侧妃吗?”
“说是侧妃。”
“可是大皇子的为人……”柳氏没有说完,但是已经很担忧了。“老爷没有找理由拒绝吗?”
“我说了,可是,大皇子说霜丫头早就是他的人了,真是孽障,不懂自尊自爱,丢尽我玉家的脸啊。”
“老爷,先别生气,您不能只听大皇子的一面之词呀。”
“大皇子既然这样说,十有八九已经是了。去让管家召集她们去前厅。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家法伺候。”玉彦明非常生气,本想袒护自己的女儿,避免嫁给大皇子这样的男人,哪成想这个霜丫头这么不知检点。
很快二房白氏和三房杨氏,二小姐玉锦霜三小姐玉锦英都来到前厅。柳氏与玉彦明坐在上面,玉彦明脸色非常不好,气氛十分紧张。几人进来都很识趣的站在那里。
“福伯,看好门外,不得让人靠近。”玉彦明黑着脸说道。
“是,老爷。”
人们都能感觉出来玉彦明在生气,但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开口。
“今天大皇子说会尽快抬霜丫头进府。”玉彦明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玉锦霜,果然看到玉锦霜愉悦的表情。
“啊,老爷,您是说大皇子看上霜丫头了,天呐,霜儿,姨娘真是为你高兴啊。”二房白氏抑制不住的兴奋,自己的女儿也要嫁给皇子了,虽然只是做侧妃,但是一个庶女能嫁给皇子,这比嫁给一般的公子做正妻也要风光的多呀。
“二姐姐,恭喜你如愿以偿了。”三小姐玉锦英有些酸溜溜的说道。玉彦明和柳氏听玉锦英说到如愿以偿,脸色都变了。只有沉浸在喜悦中的玉锦霜没有听出玉锦英话的意思。
“老爷,吉日定下来了吗?”白氏笑得合不拢嘴了。
啪,玉彦明狠狠的拍着桌子,吓了大家一跳。“很开心是吗?大皇子还说了一句话,说霜丫头早就是他的人了,玉锦霜,你倒是给我说说,大皇子这句话是真是假呀。”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白氏没有完全理解,自家老爷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同样是他的女儿,玉锦茵指婚给二皇子就是好事,听丫鬟说二皇子经常到将军府来,老爷对二皇子招待的可好了。怎么换成自己的女儿嫁给大皇子,就有这样的滔天怒意呢。
“什么意思?你还来问我,问问你的宝贝女儿,整天没事干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我,老爷怎么能这样说我呢?”白氏委屈的抹起了眼泪,三房杨氏心里本就发酸,听出玉彦明的意思,不忘泼上一盆冷水。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大皇子说二小姐早就是他的人了,那二小姐岂不是早就不是清白身子了。”
“三姨娘,你不要诋毁霜儿。霜儿,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告诉你爹,大皇子是乱说的对不对,啊,你快说呀。”二房白氏着急催促着玉锦霜,玉锦霜也有些发蒙了,大皇子为什么要告诉自己的父亲这个呢?其实还真不怪大皇子,只是见玉彦明想拒绝他,他才这样说的。
“爹爹,我,我与大皇子是两情相悦的。”玉锦霜有些想辩解,但是自己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说出来都是不被说好的,还未出阁就做了这样的事情总是被人指指点点的。
“福伯,家法伺候。”
“是。老爷。”福伯一直站在门外,也听明白了老爷为什么这么生气,赶紧去祠堂拿了板子。
“老爷,万万不可呀,您就原谅霜丫头吧?她这么小,身子又弱,禁不住打的,老爷,求求你了。”二房白氏跪地求着玉彦明。虽然是自己女儿不懂事,但是真被打板子自己也是心疼的。
“霜丫头,快跪下,求你爹不要生气了,快呀。”二房一个用力将玉锦霜也拽倒跪下。
“爹,女儿知错了,爹不要生气了。”玉锦霜还不知道家法有多严重,不过当看到福伯拿着近四尺长的板子,而且板子的一头镶满了很多钢钉,虽然钢钉的尖被打磨圆了,但是这样打在身上也要疼死了。
“夫人,您替霜丫头求求情吧,不能打呀。”白氏又转向柳氏,柳氏也是于心不忍,看看玉彦明。“老爷,您也知道大皇子的为人,霜丫头肯定是被大皇子骗了。”柳氏轻声的说道。
“是她自己不长脑子,一个女儿家不知道保护自己。”玉彦明倒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既然事已至此,打也是于事无补了。只是以此警戒三女儿。
“老爷,大皇子能让霜丫头进府也算没有辜负霜丫头,家法就算了,过两日霜丫头就要去大皇子府了,打就免了吧。福伯,把东西送回去。”柳氏看出玉彦明已经没那么生气了。见玉彦明没在坚持,福伯便拿着东西出去了。
“谢谢老爷,谢谢夫人。”白氏算是松了一口气。
“英丫头,不要学你二姐姐,女儿家要自尊自爱才会被瞧得起。”
“是,女儿谨记爹爹教诲。”三小姐玉锦英乖巧的回答道。
“都下去吧。”玉彦明揉揉额头,真是没想到大女儿避过了大皇子,二女儿却早就是大皇子的人了,大皇子的臭名人尽皆知,嫁给他只会是毁了一辈子呀。
“老爷,霜丫头的嫁妆怎么办?”白氏担心玉彦明生气不给自己女儿嫁妆,如果这样女儿到了大皇子府,会被瞧不起的。
“哼。”玉彦明没有理会白氏,径自一个人走了。白氏又看向柳氏。
“老爷还在气头上,我会打点霜丫头的嫁妆,嫡庶没差别,会让霜丫头风风光光的。”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柳氏能这样说,白氏就放心了。这么多年大家也都知道,玉家几个孩子待遇都是一样的,几个庶女庶子也都没亏待过。
“好了,都回去吧。今天午饭就都在自己院子里吃吧。”
“是。”柳氏走了,三房杨氏和三小姐玉锦英也走了,只留二房白氏和二小姐玉锦霜。
“你呀你呀,怎得那么糊涂,你可曾想过大皇子如果不要你进府,你怎么办,以后还能嫁人吗?”
“姨娘就别再说了,我现在后悔有用吗?”玉锦霜刚才也吓坏了,现在还在后怕。
“你就会和我发火,刚才怎么没见你像你爹解释呢。死丫头。走吧。”白氏起身离开,玉锦霜也气哄哄的跟着走了。